對於陳水走之前留下的那羣人,禹國人也只是知道這些人在漠城一帶活動,但具體在什麼位置卻不得而知。
作爲禹王的蕭倫,其實對大重山這些人的所在地,其實已經推測得八九不離十。
即便如此,蕭倫也只是睜隻眼閉隻眼。因爲他很清楚,這羣人雖然看起來羣龍無首,但每一個都是狠角色。
而且對禹國而言,大重山這些人的存在,就跟一道護身符一樣,能夠極大程度威脅那些蠢蠢欲動的氏族。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蕭倫也犯不着招惹這些人。
陳柱一路快馬加鞭,一路急行且不做停歇的情況之下,僅用了一日半的時間,便趕到了陳家村。
陳柱剛一出現,便遇到了前來攔路的血狼羣。
陳柱見狀,手持雙斧便準備開幹。
這時,狼羣后方傳來一聲狼嚎,聽到這聲狼嚎的狼羣,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陳柱看到,曾經那頭爲保護自己的狼羣,燃燒妖獸血脈的狼王走了出來。
狼王讓出了陳柱,便讓狼羣讓出了一條路讓陳柱通過。
陳柱見狀,也將雙斧收了起來,走過了狼羣。
血狼羣的體內,雖然也蘊含着極爲稀薄的妖獸血脈,也受到了妖王的呼喚,但他們並沒有響應妖王的呼喚。
顯然對於它們而言,常年與陳家村建立起來的紐帶,讓它們對人類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而且,比起遙不可及的妖王,近在咫尺的狼王,顯然是他們更願意聽從的。
即便此時的狼王,已經失去了妖獸血脈,但它們很清楚狼王是爲了狼羣而失去的血脈。
至少在狼王在世,或者下一個血狼王誕生之前,它們都將繼續聽從眼前這位狼王的號令。
進入陳家村之後的陳柱,徑直朝村後的山洞走去。
此時的陳家村之中,寂靜無人。
也許是得知妖獸來襲的緣故,所以都躲了起來,但從嶄新完好的房屋中,不難看出,這裡並沒有受到波及。
陳柱熟練的觸發神像上的機關,順着神像下方的密道,走入了隧道內。
來到曾經與陳水幾人切磋的地方,往日場景彷彿就像昨日一般在眼前重現,只是如今,昔日的四人只有他一個人。
陳柱想到這裡,不禁有些感傷。
繼續朝前走,陳柱來到了深淵邊上,那條地下河流此時依舊在下方滾滾流淌着。
曾經的斷橋,如今已經被一條長長吊橋重新連了起來,在吊橋的另一頭,還是那座漆黑宏大的地下宮殿。
只是比起以前,此時的地下宮殿中,依稀閃爍着火光,以及人的笑語歡聲。
陳柱鼓足勇氣,走過吊橋踏入這座地下宮殿之中。
“陳柱,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做你的駙馬爺嗎?”
這時一名正在搬用巨石的大重山男子發現了陳柱,好奇的過來問了一句。
男子年紀已近中年,原本在大重山中也只是一個個默默無名的小輩,但如今已經是一個先天境巔峰的高手。
想來是修煉夏宇澤給的秘法緣故。
“我來找閆森,他在哪裡!”
見到大重山的人,陳柱直接道明瞭來意。
“閆老大就在校場那邊,你自己過去找他吧。”
男子熱情告知陳柱閆森的所在之後,便開始自己忙活起來。
陳柱聞言,也不與之客套,繼續朝前走去。
路上,陳柱能夠見到不少修補遺蹟的大重山人,每個大重山人見到陳柱之後,都熱情的上前打招呼。
而曾經那座已經淪爲遺蹟的地下宮殿,此時在大重山的整理下,這個地下宮殿都煥然一新。
在深處,陳柱還見到再次躲避獸潮的陳家村村民。
陳柱一心惦記着獸潮的事情,倒也沒有與之打招呼,直接找到了校場的閆森。
閆森此時正在督促幾十人修煉,看到陳柱突然到來,立馬上前跟陳柱來了一個男人之間的擁抱。
“陳柱兄弟,怎麼來了?”
閆森本就是一個熱心腸,加之陳柱與陳水的關係,閆森更是對陳柱熱情有加。
陳柱也不是那種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剛敘完舊便直接開門見山道:
“閆大哥,你應該已經知道妖獸的事情了吧?”
“原來你是爲這事而來的?”閆森聞言,臉上的熱情瞬間退去。
見閆森顯然知道此事,陳柱便不再隱瞞,直接道:“現在禹國境內已經出現了三頭通靈境妖獸,我想請你們出來幫我把妖獸擊退。”
閆森見狀,也不想隱瞞什麼,委婉的拒絕道:
“實不相瞞,我們剛解決完漠城的獸潮,雖然沒見到你說的通靈境妖獸,但這一戰我們已經犧牲了不少兄弟。所以在山主不在的情況下,我不想再繼續讓兄弟們以身犯險。”
“既然你都已經幫了漠城?那爲何就不能幫幫禹國呢?”陳柱不解的問道。
閆森回答道:“據我所知,不只是禹國莫名出現了恐怖的獸潮,其他的國家也同樣遭受了恐怖的獸潮,獸潮的數量太多了,根本就不是我們這些人所能阻止的。”
陳柱一臉憤然的問道:“難道你就這麼打算坐視不管了?難道你忘了曾經陳水是怎麼幫你們昌國的嗎?”
閆森見狀,也回以厲色,道:“正因爲我沒有忘記,所以我更知道此事不是我們所能阻止的。”
此時的在延森面前的陳柱,徹底沒有東彰城的優越感。
陳柱聞言,有些無助的問道:“難道你真就打算這樣坐視不管了嗎?”
“我其實很想幫你,但是山主現在不在啊!”
閆森見狀,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若是山主此時在這裡,只要山主一聲令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跟弟兄們都不會說一個不字。”
“但現在沒有山主的命令,我不能讓弟兄們就這樣去送死!不然一旦山主回來,我將沒辦法跟他交代。”
陳柱帶着些許的怨氣冷冷一笑,問道:“那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要幫漠城?”
“漠城能跟別的地方一樣嗎?”
閆森聞言,就像聽到了某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個問題,停在閆森的耳中,就好像有人問他,在親人與陌生人遇難的情況下,爲什麼要救親人,而不是陌生人。
閆森無奈的解釋道:“施坊主的根基在漠城,而且山主的根基也在漠城,再說山主走之前曾將我們託付給施坊主,並讓我們多幫施坊主。施坊主有難,我們能坐視不管嗎?”
看到臉色不太好的陳柱,閆森安慰道:“你我都經歷過地火靈獅的事情,都深知通靈境妖獸的恐怖之處。何況此次的獸潮來勢洶洶,危害遠比一頭地火靈獅的危險更大更殘酷。”
誰知閆森話音剛落,陳柱便一臉固執的望着閆森,問道:“這麼說,只要施婉玉開口,你們就會妥協對嗎?”
“啊?”
閆森一臉疑惑的望着陳柱,似乎對陳柱的問題感到很是奇怪。
這時,在一個聲音從陳柱身後響起。
只見一名非常年輕的少年,走了過來,邊走邊回答陳柱剛纔的問題:
“不,你想錯了!施姐姐是施姐姐,陳水哥哥是陳水哥哥,就算你說動施姐姐,在沒有陳水哥哥的命令下,我們也不會冒這個險的。”
“小六子?”
看到來人,陳柱倍感意外望着小六子。
小六子對陳柱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平淡的糾正道:“好久不見!不過在這裡你應該稱呼我爲六總管。”
“六總管?”
陳柱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隨即問道:“剛纔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還有這裡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小六子平和的解釋道:“我是陳水哥哥的管家,在這裡,我自然有資格做這個主。”
“你有資格?”
有些意外的陳柱,將詢問的目光望向閆森。
閆森見狀,點頭道:“他確實有這個資格。”
見到閆森的證實,加上小六子之前的強硬態度,陳柱知道自己這次是白跑一趟了。
“好!好啊!當初我就不應救你這個白眼狼,還有你、你、你......你們統統都是白眼狼。”
一時間,感到無比羞憤陳柱,憤怒的指着小六子、閆森、以及那些大重山的人破口大罵。
被罵陳柱一番辱罵後的衆人,頓時感到心中憋屈不已,無不是暗自擰緊拳頭,對着陳柱怒目相視。
說他們貪生怕死可以,說他們是孬種也無所謂,但說他們是白眼狼,這對跟着陳水出生入死的他們,卻絕對無法容忍。
小六子更是忍無可忍的朝着陳柱怒斥道:“若不是因爲你與陳水哥哥的關係,若不是因爲你曾經救過我,就衝你剛纔說的話,你今日休想站着離開。”
“就憑你們?你們攔得住嗎?”
陳柱說完,一臉憤怒的離開了。
這一刻,陳柱壓抑下的狂傲自大,徹底展露在了衆人面前。
而彼此間的關係,也因此出現了裂痕。
這一幕正巧被趕來的陳大耳聽到,當下斥責道:“柱子,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老頭子!你怎麼來了?”看到自己的親爹,陳柱多少冷靜了一些。
氣急敗壞的陳大耳,教訓道:“我要是再不來,你就要跟他們打起來了,還不快給他們道歉?”
“給他們道歉?哼!憑什麼?”陳柱冷笑着望了閆森他們一眼,態度異常的決絕。
“你...”
聽到陳柱的回答,陳大耳當場氣得直跺腳。
“老頭子,雖然你是我的爹,但這件事你最好別管我。以前我離開的時候你管不了,現在,你更加管不了。”
陳柱說完,便決絕的離開了,只留下羞憤不已的陳大耳。
“天啊,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爲什麼要把我的兒子變成這樣?”
在陳大耳一旁的小六子與閆森,此時也一臉的奇怪。
小六子想不通陳柱的性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模樣?
若是對他們發怒還能夠理解,但對自己的父親說出這種話,確實有些過了。
但不管因爲什麼,顯然,陳柱已經不是他們所認識的那個陳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