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第二天,在施婉玉的張羅下,長長的迎親隊伍,迎着烈日走出了漠城。
排場很大,作爲彩禮,滿車的綢緞和金銀玉器,更是裝滿了十餘車。
爲了讓自己的弟弟陳水,能夠如願以償的抱得美人歸,施婉玉也是下足了血本,甚至不惜將家底的掏了出來。
但如此籠中的迎親隊伍,卻只有少數人知道是陳水的迎親隊伍。
這也是陳水通過對陳靖的瞭解,才鬧了這麼一出。
陳靖雖然是單身父親,但說到底也是個男人,很少有男人會不愛慕臉面,陳靖也不例外。
這也是爲了讓陳靖在得知事情之後,多少能夠心理平衡一點。或許,陳水也是爲了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一點。
至於出於哪種緣由,也許只有陳水自己知道。
能夠有這麼大排場,相信事後,在陳家村的鄉里鄰居面前,陳靖也能擡得起頭。
歷經三日的趕路,當迎親隊伍走進陳家村時,重新回到地面的村民,無不趕來圍觀。
倍感好奇的他們,看着迎親隊伍走過,一時間衆說紛紜。
可當看到陳水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走來時,衆人這才明白了什麼,紛紛道上自己的祝福。
陳水雖然是陳靖撿來的,但陳水也是他們一同看着長大的。
而且自小點子許多,曾幫鄰里解決了不少的難題,許多老人看陳水的目光,就像看待自家的孩子一樣。
而迎親隊伍還沒有走到陳靖裡頭的房屋,便被得知消息趕來的陳靖,擋在了半道上。
此時的陳靖,看着眼前隆重無比的迎親隊伍,那叫一臉的鐵青啊。
“靖叔!”“爹!”
得知情況的陳水與陳瑤,一同來到陳靖的面前。
甚至沒有正眼看陳水,單單看到陳瑤一身的紅袍,陳靖便氣不打一處來。
“跟我回去!”
陳靖說着,也不搭理一旁的陳水,拉起陳瑤的手,悶着頭便往家裡走。
陳瑤前世也是一個孤兒,對眼前這個父親,也是倍感珍惜。
一邊是兩世的情郎,一邊是這世唯一的親人,陳瑤也是兩頭爲難,一時間也沒了注意。
既不忍掙脫陳靖的手,又不忍與陳水分開。
“爹!你不要這樣......”
陳瑤試圖勸說陳靖,但陳靖只是沉着一張臉,拉着陳瑤往家裡走,一句話也不說。
縱使陳水已經見過了各種場面,但面對眼前的這種場面,也不禁感到手一陣無力。
但好不容易纔見到陳瑤,陳水又怎麼可能看着陳靖就這麼將陳瑤帶走?
陳水情急之下,當即衝到了陳靖前邊,解釋道:“靖叔,我是真心想要娶瑤兒的,還請靖叔答應我吧!”
看着眼前的陳水,陳靖神情無比激動的說道:“哼!你知道我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當初不應該救你!”
說完,陳靖繼續拉着陳瑤,準備繞開往前走。
但陳瑤見到陳水擋在面前,也鼓足了勇氣,不走了。
陳瑤什麼實力,陳靖又是什麼實力。
陳瑤不想走,陳靖就算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也拉不動陳瑤。
陳靖是再三嘗試之後依舊無果,氣急敗壞的他,一氣之下甩開了陳瑤,說道:
“好啊好啊,你不走是吧?那我走行吧?反正你也不要我這個爹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管了行吧?這樣你順心了嗎?”
說完,陳靖便一臉氣憤的朝家中走去。
陳水見到這一幕,更是心急如焚。
一急之下,也是豁出去。
只見陳水擋在了陳靖的面前,哀求道:“靖叔,能不能靜下心來聽我們解釋?”
陳靖無比憤怒的冷哼一聲,朝着陳水使勁推了幾把。
但實力在陳瑤之上的陳水,在陳靖的面前,就像是一根深深埋在地裡的木樁,怎麼推都紋絲不動。
惱怒無比的陳靖見勢,當下準備從一旁繞過去。
但陳水如一個潑皮無賴一般,又擋在了陳靖的面前,說什麼也不讓陳靖走。
“你給我讓開!”被氣到不行的陳靖,無比憤怒的朝陳水怒喝。
陳水不由分說,道:“不讓!除非你願意聽我們解釋。”
前有陳水,後有陳瑤,進退兩難的陳靖,無奈的貼在陳水耳旁說道:
“你這樣,難道打算讓我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擡不起頭嗎?”
陳水聞言,心不由軟了一下,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
“但我要是放你走了,那以你的脾氣,事後肯定不會再見我。”
陳靖見狀,偷偷的瞥了周圍一眼,在陳水的耳邊怒斥道:
“你懂個屁,我就這麼一個閨女,好不容易纔將她拉扯大,要是就這麼讓你得了便宜,我還怎麼做人啊?”
“我不得裝一裝嗎?好歹也要鄉親鄰里知道我是有脾氣的吧?再不濟,也不能讓他們以爲,我是見錢眼開纔將女兒交給你的啊,不然我這張老臉往哪擱啊?”
陳靖一席話說完,陳水仔細想想也覺得有道理,於是與陳瑤對視一眼之後,便讓開了。
“瑤兒,快跟我回家。”
陳靖見狀,惡狠狠的望了陳水一眼,說着便拉起陳瑤朝家中走去。
這時,施婉玉一臉不忿的走了出來,正準備數落陳水,可又看到周圍這麼多雙眼睛在看着,又壓低聲音道:
“我剛纔在爲你加油打氣,你怎麼突然讓那老傢伙把人帶走了?”
陳水小聲解釋道:“靖叔他說不能讓鄉親們看到他,就這麼輕易的將陳瑤交到我手上。”
陳水剛一說完,施婉玉便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陳水啊陳水,以前我看你還挺聰明的啊,怎麼現在連老傢伙的這種話你都相信了?你這是誠心要氣死姐姐嗎?”
陳水弱弱的迴應道:“可我看靖叔說得挺有道理的,難道還能騙我不成?”
施婉玉無比篤定的說道:“廢話,以他對陳瑤寶貝的那個樣,那肯定是騙你的啊!你這麼強硬,他不軟能使你就範嗎?”
聽完施婉玉的話,陳水這才反應過來。
一時間,陳水氣得連連拍腿,氣惱道:“哎呀,竟然一不小心上了靖叔的當。”
施婉玉無比可惜的搖了搖頭,接着問道:“說吧,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是打道回府呢還是繼續?”
打道回府?這對陳水而言,肯定是不可能。
他與陳瑤兩世的感情,足以讓他摧毀任何的阻礙。
雖不說陳水能夠爲陳柱拋棄一切,至少拋卻尊嚴他是做得到。
想到目前的局勢,陳水無奈的長嘆一聲,道:“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能怎麼辦?只能軟磨硬泡了。”
“算你還像個男人,姐姐支持你。”
施婉玉無比欣慰的拍了拍陳水,道:“姐姐這就讓大夥把他家圍起來,姐姐還不信了,沒了食物這老傢伙還能堅持到幾時?”
施婉玉出語驚人,即便是陳水已經很熟悉施婉玉那不拘一格的做事風格,可聽到施婉玉的話之後,也不禁嚇得變貌失色。
“這不是逼婚嗎?”陳水無比驚訝的說道。
施婉玉不解的反問道:“逼婚怎麼了?只要能讓你娶到陳瑤不就行了嗎?你管他什麼方式啊?”
陳水弱弱的回了一句:“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唐朝雲不聽話的時候,就是這麼被我這麼馴服的。總之這次你聽姐姐的,保準讓你抱得美人歸。”
施婉玉不置可否的說着。
陳水這時不禁開始可憐起唐朝雲來,作爲施婉玉的丈夫,但願唐朝雲心裡的陰影面,不要太大才好。
但不管怎麼樣,施婉玉的這種方法,對於陳水而言,實在過於偏激。
陳靖對陳水好歹也是有養育之恩,陳水說什麼也不可能做這種事。
但爲了不打擊施婉玉,陳水委婉道:“但鄉親們都在看着呢?靖叔又是一村之長,這樣做,讓他今後怎麼見人啊?”
“也是啊!那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施婉玉聞言,也理性了不少。
陳水仔細沉思了一會,而後小聲說道:“這樣,我們先將彩禮放到正門,有瑤兒在靖叔他跑也跑不了。然後,我們輪流去勸說靖叔...”
“靖叔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說到底,就是不想讓瑤兒跟着我受苦。但如果我們能夠用誠意告訴他,陳瑤跟着不會吃苦,那他應該會想清楚的。”
聽完陳水的計劃,施婉玉提出一個疑問:“如果那老傢伙死活不鬆口呢?”
陳水想了想,最後無奈的說道:“那就一直磨下去啊,就跟你說的,他總會有鬆口的一天。”
施婉玉一聽,當即噗地一下笑了起來,道:“那還不是逼婚嗎?”
陳水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至少比你那個破注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