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她?
弘晴的眼神向來極好,儘管燈籠的亮光朦朧得很,可弘晴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亭亭立在明暗交界處的一主一僕,赫然竟是海蘭珠與其貼身小丫頭小梅!
算起來,弘晴與海蘭珠定親都已是快七年了,當年那個八歲的黃毛丫頭如今早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身爲未婚夫,弘晴卻與其並未有太多的交集,一來麼,是因弘晴公務實在是太繁忙了些,實難有個花前月下的閒暇,至於其二麼,弘晴自個兒也不知爲了甚,就是不怎麼情願去見海蘭珠。
是海蘭珠不漂亮麼?當然不是,憑心而論,就算弘晴眼界極高,也不能否認海蘭珠的美——臉蛋就不必說了,瓜子臉,雙眼皮,一雙大得會說話的眼睛,再配上白皙的肌膚,說是完美無瑕也不爲過,至於身材麼,更是出衆,該凸的地兒絕對凸出,該凹的地兒也足夠誘人,一米六五的身高,於時人來說,已算挺拔,可配上弘晴近一米八的身高,卻是恰到好處,要從相貌上挑毛病還真不好挑的,可弘晴往日裡卻是怎麼也沒來電的感覺,這或許便是定親綜合症的後遺症罷。
“小姐,小姐,是姑爺,是姑爺來了!”
就在弘晴看到海蘭珠的同時,海蘭珠也已是看到了弘晴的出現,只是兩人各有所思,一時間都各自愣在了當場,倒是小丫頭小梅卻是來了精神,雀躍地嚷嚷了起來,登時便弘晴與海蘭珠盡皆鬧了個大紅臉。
“小梅別鬧,你且先回去好了。”
海蘭珠雖是羞澀得很,可真怕口無遮攔的小梅又說出甚令人尷尬的話來,真要是令弘晴鬧了,那此番千里迢迢而來不單不能解決問題,反倒更添了堵,有鑑於此,海蘭珠也就顧不得自個兒臉正燒得慌,忙不迭地伸手輕拉了小梅一把,咬着紅脣,輕柔地吩咐了一句道。
“那可不行,要是姑爺欺負小姐您,可怎生得了。”
小丫頭腦袋一歪,不甚放心地又嚷了一嗓子。
欺負?我勒個去的,到底是誰欺負誰來着?
一聽小丫頭這般說法,弘晴當真有些個哭笑不得,不由地便想起了當年去提親時的情景,嘴角邊自不免便露出了一絲的苦笑,不過麼,卻也不好跟一小丫鬟一般見識,也就只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梅!”
海蘭珠怕的就是小梅亂說話,這一見其果然是本性難移,不由地便急了,眉頭微微一皺,不悅地喚了一聲。
“哦,那……,小梅就先走好了,小姐,您可得當心些纔是。”
這一見自家小姐是真生氣了,小丫頭自不敢再胡鬧,咕囔了一聲,又不甚放心地交待了一句之後,這才提着燈籠一步一回頭地去了。
“妾身見過晴貝勒。”
小丫頭這麼一離開,現場的氣氛不單沒好轉,反倒是更令人尷尬了些,沒旁的,只因雙方都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就這麼隔着十步不到的距離,愣愣地對站着,到了末了,還是海蘭珠強行壓住了心頭的鹿跳,緩步走到了離弘晴三步遠的距離上,款款地福了一福。
“免了,哦,不必多禮,這個……,呵呵,珠兒姑娘,你怎地跑這兒來了,啊,哦,我是說你怎會到這膠澳來的?”
海蘭珠這麼一請安,弘晴沒來由地便是一陣慌亂,話自也就說得個顛三倒四地,那樣子要說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咯咯咯……”
海蘭珠原本正尷尬着,這一見弘晴那等失態的樣子,憋不住便笑了起來,那花枝亂顫之模樣兒一出,登時便令弘晴爲之一窒,英挺的臉龐瞬間便漲紅了起來。
“呵,酒後頭暈,讓珠兒姑娘見笑了。”
弘晴到底不是尋常之輩,失衡的心態很快便恢復了過來,自失地一笑,拱手還了個禮,客氣地致歉了一句道。
“嗯。”
弘晴這麼一恢復常態,可就輪到海蘭珠臉紅了,一時間還真不知該跟弘晴說啥的,本來麼,再來之前,海蘭珠都已是想好了要說的話,可這當口上,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也就只是低垂着頭,紅着臉地輕吭了一聲。
“珠兒姑娘,我正要去後花園裡散散步,要不一道走走可好?”
常態一恢復,弘晴自也就很是放得開,本想着請海蘭珠入內敘話,可轉念一想,這等暗夜相邀,沒地招人閒話,儘管雙方已是定了親,可該避嫌的,還是得避上一避纔是,再說了,三爺這會兒正在內裡睡着呢,萬一吵着了三爺,卻是不好,略一沉吟之下,也就笑着發出了同行的邀請。
“嗯。”
相較於弘晴這會兒的客氣,海蘭珠其實更願意見到弘晴先前那等慌亂的樣子,當然了,這等話,海蘭珠是斷然不會說將出來的,對於弘晴的邀請麼,她也並未拒絕,只是輕輕地吭了一聲,低着頭,與弘晴隔着一步之距,漫步便向後花園所在地行了去。
“珠兒姑娘來膠澳可是有甚要事麼?若有需要處,唔,只管直言,能辦到的,某自不敢辭。”
弘晴前世那會兒倒是沒少逢場作戲,可自打來到這個朝代,都已是十年不曾出入花叢了,對男女之事,自不免生疏得很,一時間也不知該跟海蘭珠聊些甚,可總這麼沉默着顯然也不是個事兒,想來想去,也只能是試探着問起了海蘭珠來膠澳的目的之所在。
“我阿瑪剛調了禮部郎官。”
來意?還用問麼,海蘭珠就是來看望弘晴的,至於目的麼,也簡單,就是想着消除一下雙方之間由來已久的疏遠,只是這話卻又不好直接說出口來,海蘭珠也只能是羞澀地暗示了一句道。
“禮部郎官?呵,瞧我這記性,先前宴席上確曾見到令尊的。”
弘晴年紀雖不大,可位高權重,能跟弘晴交往的,大體上都是溫達這一類的極品朝臣,至於海蘭珠之父費莫倫麼,儘管是未來的老丈人,可彼此間還真就沒啥往來的,今兒個倒是曾見到了在宴席上忙前忙後的費莫倫,然則弘晴壓根兒就沒往心裡去,直到海蘭珠這麼一說,弘晴才知曉費莫倫如今已是禮部郎官了。
“嗯。”
海蘭珠要表達的意思是她是隨着父親前來看望弘晴的,可顯然弘晴並未領會到這等用心,這一聽弘晴只說費莫倫的事兒,卻半點都沒有噓寒問暖的意思,海蘭珠的雙眸立馬便是一黯,幽怨地看了弘晴一眼,低着頭,絞着手指地輕吭了一聲。
弘晴是真不知道該跟海蘭珠說啥纔好,挑了個頭之後,也就沒了下文,而海蘭珠心裡雖滿是話語,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二人間也就沒了言語,就這麼傻愣愣地在後花園裡走着,這等無言的沉悶氣氛要多尷尬便有多尷尬。
“哎呀!”
這麼無言地走了好一陣子,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海蘭珠的腳步突然一亂,重心一歪,整個人便向前趴了去。
“珠兒小心!”
弘晴到底是習武之人,反應自是快得很,這一見海蘭珠要跌倒,手疾眼快地便是一攔,已是將海蘭珠抱了個滿懷。
“厄……”
伸手抱人的時候可以說是無意識的舉動,可真抱到了懷中之後,被兩團柔軟這麼一頂,某個部位當即便條件反射了一把,這也怪不得弘晴,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在這等溫香滿懷之際,都難免會有那麼個反應的,偏偏海蘭珠似乎就不願離開弘晴的懷抱,不單沒掙脫,反倒是低着頭,緊緊地貼在了弘晴的懷中,這可就令弘晴很有些個手足無措了起來。
“珠兒,我……”
感受到海蘭珠身上那驚人的彈性,再聞到其身上傳來的陣陣***之幽香,饒是弘晴生性沉穩,也不禁有種鼻血狂噴之衝動,愣了愣之後,這才猶豫地伸出了空着的左手,撫上了海蘭珠的後背,輕輕地拍了拍。
“嗯……”
被弘晴這麼一拍,海蘭珠鼻翼立馬便是一陣輕顫,發出了聲勾人心魄的輕吭,登時便令弘晴險險些把持不住。
妖精,這小妖精!
弘晴本就不是啥魯男子,更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海蘭珠這麼聲幽幽的呻吟一起,弘晴渾身的血都快沸騰了起來,真有種將海蘭珠就地正法之衝動的,好在理智還在,倒是醒得此地乃是驛站,人多眼雜,斷然不是辦事的地兒,也就只能是強忍着心中一浪高過一浪的衝動,將海蘭珠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啊……”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依偎在弘晴懷中的海蘭珠突然醒過了神來,驚呼了一聲,腰肢一扭,已是掙開了弘晴的懷抱,紅着臉,看都不敢弘晴一眼,人已是慌慌張張地跑了個沒影。“呵,這丫頭……”弘晴正享受着海蘭珠的柔軟與溫馨,卻沒想到海蘭珠突然像受驚的小鹿般逃得不見了蹤影,不由地便傻愣住了,半晌之後,方纔回過了神來,可也將此事沒放在心上,只是笑着搖了搖頭,便即向自個兒入住的小院行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