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懷玉忽然想起,昨夜在眉闌宮的時候,王上對二王子殿下的態度疏遠,顯然對他很不耐煩。
而且,假公主華明暄也說,父王一向不喜歡二王子殿下。
二王子殿下華明珏,性格靈活,與王上持重穩健的神情,格格不入。
張廣嘉也說,王上是不會讓二王子殿下能夠贏得文道論辯堂會的。
這麼一聯想,龍懷玉忽然覺得二王子殿下的地位岌岌可危。
這個堂會,分明就是王上專門設置的,用來打壓二王子殿下氣焰的。
二王子殿下如果知道,而且順從王上的意願,而不再到處籠絡人心,專心習練武道,或許王上會讓他在這種毫不起眼的堂會上風光一次。
如果二王子殿下知道王上的心思,又不知道收斂,而挑戰王上的權勢,那麼,二王子殿下極有可能會完全失勢,淪爲大王子殿下執掌整個帝國的墊腳石。
想到這裡,龍懷玉驚出一身冷汗:這王宮裡面,殺人不見血,卻到處都是血跡斑斑!
龍懷玉一時也不知道和楚離辰怎麼解釋其中的道理,他只是預感到,現在這場文道論辯堂會之中,殺機四伏。
於是,龍懷玉拉着楚離辰,追上張明宇等人,催促他們走快一點。
看着龍懷玉焦急的神情,張廣嘉心中暗笑,看來龍懷玉已經預知到了失敗,現在已經等不及要親自驗證。
於是,張廣嘉也迫切趕快到達堂會現場,他要親自看着龍懷玉低下頭顱,向他認罪,而被自己一掌劈死。
張廣嘉催促張明宇趕快走,也不讓張明宇擔心他的身體,自己更是咬着牙,死活沒有發出一聲哼哼唧唧的喊叫聲。
就這樣,一路飛奔,竟然走出了帝都,走出距離東城門十餘里的地方,停在了一片貧瘠而荒涼的空地上。
這裡一馬平川,四周荒涼,人跡罕至。
龍懷玉不由得眉頭一皺,這裡就是文道辯論堂會的地方?
人呢?
大王子殿下,二王子殿下,和那些文道中人,都在哪兒呢?
見龍懷玉疑惑,張廣嘉心中更是感到滿足:這個傻小子,你就等着去死吧。
張廣嘉吩咐張明宇,朝着腳底下的土地猛地扣了三下。
就聽得腳底下的土地忽然轟隆隆的一陣巨響,緊接着,土地中央忽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從這個裂縫之中,緩緩地升上來一道門檻。
這道門檻,前後左右,什麼都沒有,就只是一個孤零零的門檻。
龍懷玉驚異的看着這道門檻,看見門檻之上,隱隱的有一道霸道的靈力,縈繞在上面,便知道這道門檻,竟然是一個絕妙的陣法。
龍懷玉盯着這道門檻,朝着張廣嘉問道:“這道門檻後面,就是今天文道中人的堂會?”
“不錯。”張廣嘉嘿嘿的一笑,說道。
“那我們該怎麼進去?”
、“怎麼進去?哈哈,龍懷玉,你就等着看吧,看我張廣嘉是怎樣把你送進去的。”
張廣嘉得意的笑着。
好像現在,他渾身上下已經不知道了疼痛一樣。
他繼續吩咐張明宇,朝着門檻輕輕的踢了三腳,門檻抖動了一下,忽然從門檻的另一面閃出來兩個護衛來。
這兩個護衛,竟然都是修者,而且,還是武魂界一重天的存在。
龍懷玉徹底疑惑了,昨天在王宮裡面見到了許多護衛,那些護衛,無非是身體健碩,還很少有修者,但是現在,這個文道堂會的護衛,竟然都是修者,而且,還是武魂界的修者。
武魂界,在皇穹帝國,已經屬於很高的修爲了,可是在這裡,他們這些武魂界的修者,竟然甘願當一個護衛。
這裡面必定大有文章。
龍懷玉懊悔將楚離辰帶過來,他的靈力太微弱了,如果一旦有變,楚離辰怕是難保自身安危。
龍懷玉看見張明宇恭恭敬敬的上前,和那兩個護衛耳語了一番,兩個護衛卻是對他置之不理。
張廣嘉也看到了,便勉強的從木板上支起身子來,朝着兩個護衛大喊道:“兩位師兄,是我,是我,張廣嘉!”
聽到張廣嘉喊這兩個護衛師兄,龍懷玉忽然明白了,這些護衛,竟然是紫陽宗的弟子。
紫陽宗,武道宗派,他們爲什麼派人來這文道大會?
自古文道輕視武道,武道不屑文道,今天這是怎麼了?文武兩道,同在一個地方相會?
張廣嘉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兩個護衛厭惡的掃了一眼張廣嘉,其中一個說道:“張廣嘉,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嗎?況且,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應該知道,別在這兒瞎搗亂。”
張廣嘉碰了一鼻子灰,特別是在龍懷玉面前丟臉,讓他感覺非常非常的好沒面子。
於是,他幾乎懇求的說道:“師兄,是我,張廣嘉,你忘記了,平日裡我可沒少給你們好處的……”
“平日裡歸平日,但是今天說什麼都不行。”
兩個護衛,不,兩個紫陽宗弟子,絲毫沒有理會張廣嘉,反而是瞪了一眼張廣嘉,便要重新進入門檻。
龍懷玉眼看張廣嘉已經無計可施了,心中也焦急,便大聲喊道:“且慢,我是二王子殿下的門客,因有事耽誤行程,來的晚了,還請兩位通融一下!”
兩個護衛早已注意到了這個武元界二重天的存在了,他們不知道張廣嘉什麼時候竟然認識這樣一個少年天才。
現在卻是聽到,這個少年是二王子殿下的門客,不由得納悶了:這個張廣嘉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他張家不是和二王子殿下勢如水火嗎,現在怎麼這麼親近,親自將二王子殿下門客送過來了?這不是和他的堂叔禮部侍郎作對嗎?
想到這裡,其中一個護衛便愛答不理的說道:“二王子殿下的門客?誰來了都不行。”
話音剛落,另一個護衛連忙低聲說道:“清晨的時候,我們覈對參會名單,發現少了一個人,叫龍懷玉的,二王子殿下解釋說,他因有事耽誤了,不能前來。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龍懷玉?”
兩個護衛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最後兩個人齊齊的問道:“喂,你可是龍懷玉?”
龍懷玉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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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的是龍懷玉?”
兩個護衛更是不解,龍懷玉可是紫陽宗年輕一代的死對頭,而且,一些長老早已暗地吩咐,只要見了龍懷玉,直接殺了了之,誰若能殺了龍懷玉,便能得到更多的丹藥,和上好的心決心法。
可是現在,張明宇和張廣嘉舔着臉,在這兒給龍懷玉請求進入會場,這豈不是匪夷所思?
不過,兩個護衛在得到了張明宇和張廣嘉的肯定後,知道眼前的這個少年就是龍懷玉,便說道:“你快到進去吧。”
龍懷玉便喊了楚離辰一同進去,兩個護衛說什麼也不讓楚離辰進去。
龍懷玉思量了一下,便讓楚離辰順原路返回帝都,看着楚離辰的身影消失,這才放心的走進了門檻之內。
龍懷玉走進門檻,兩個護衛便隨即質問張明宇,爲什麼要將敵方的門客帶到這裡來?
張明宇指着張廣嘉,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兩個護衛聽了,不由得怒視張廣嘉,說道:“我紫陽宗的門面,都被你們這些不學無術的弟子給敗壞完了。”
“你說什麼?我可是武元界一重天的境界!”
張廣嘉很不滿意這兩個師兄剛纔的表現,現在又在斥責他,便不由得狠聲說道。
兩個護衛聽了,對視了一眼,搖了搖頭,對張明宇說:“唉,算了,就這樣吧,你們這就回去吧。”
“爲什麼會回去?我們不回去,我們還要看着龍懷玉灰頭土臉的從這裡出來,還要找他報仇雪恨。”張廣嘉得意的說道。
兩個護衛鄙夷的掃了一眼躺在木板上的張廣嘉,冷聲說道:“就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想一掌劈死龍懷玉?你現在碾死一隻螞蟻都費勁!”
“你……”
張廣嘉氣的渾身顫抖,渾身上下的疼痛,迅速佔據了他的內心,讓他疼得說不出話來。
其中一個護衛還算客氣,說話也有條理,他朝張明宇揮了揮手,說道:“趕快將他擡走吧,不要讓人看見了丟人現眼。”
“可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龍懷玉這小子……”張明宇朝後看看痛苦的張廣嘉,遲疑的說着。
這個護衛鬼魅的一笑,說道:“你們啊,真的不知道這文道論辯堂會,是怎麼一回事?”
張明宇搖了搖頭。
張廣嘉也是不知道。
這個護衛見旁邊還有四個擡着張廣嘉的修者,便把他們支走,圍攏在張廣嘉旁,蹲下神來,悄聲的說道:“現在我們兩個人也沒事,不妨給你們說說裡面的事情,不過,如果有好處,那可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你們不能搶。”
“好好好。”張廣嘉和張明宇連忙點頭答應。
這個護衛便說道:“這個文道論辯堂會,其實是我們宗主召開的……”
“啊?”張廣嘉和張明宇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
一個武道宗派宗主,卻在這裡召開文道中人的辯論堂會,豈不是匪夷所思?
兩個護衛連忙示意張廣嘉和張明宇不要大驚小怪,便又小聲說道:“我們宗主,和大王子殿下早已結爲同盟,他們兩人爲了削弱二王子殿下的勢力,便每年召開這文道論辯堂會,將皇穹帝國所有的文道大神們召集過來,一網打盡而已。”
“如何一網打盡?你是說,只要是參加這個文道論辯堂會的那些文道中人,就沒有從這裡活着走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