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明炎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這是他有生以來,一次說話最多的時候,說完了,都覺得意猶未盡,還想說。
龍懷玉卻是皺緊了眉頭。
他在想,用力的想。
想通了,便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就這麼辦。”
龍懷玉說完,沒有理會華明炎,徑直走出了小房子,喊着成若,繼續朝張輕塵的府邸走去。
華明炎還在興奮當中,誰知道一側臉,看見龍懷玉答應了自己後,還是去了張輕塵的府邸,便不顧自己是大王子殿下的身份,急忙跑出去,在身後喊着龍懷玉:“龍懷玉,你說話不算數,你是想當小人嗎?”
龍懷玉皺着眉頭,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奇怪的看着華明炎,說道:“我怎麼說話不算數了,我答應你了,而且,也準備照辦。”
“那你怎麼還去張輕塵的家?”華明炎黑着臉,問道。
龍懷玉看看華明炎,再轉頭看看張家府邸,反問道:“這兩件事情有衝突嗎?”
“不衝突。”
“不衝突,你怎麼說我言而無信?”
“可是……”
“你的事情我答應了,我的事情照做,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交集,殿下,你該回王宮用膳了。”
龍懷玉哼了一聲,轉過頭來,不再理會傻愣愣站着的華明炎,徑直朝張輕塵府邸走來。
今天的這一切,都是公主華明暄的安排。
而張輕塵,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龍懷玉現在十分生氣,不單單是因爲張輕塵欺負成若等人,還有,敢拿楚詩音的性命,來威脅他,他龍懷玉的確投鼠忌器,不敢動華明暄,也動不了華明暄,但是,他敢動張輕塵這樣的人物,也敢殺了他。
還有紫陽宗,屠魂宗,只要是華明暄的黨羽,他都要一個一個的殺光,殺絕!
把這些爲虎作倀的所有惡魔全部殺死,我看以後還有誰敢再幫劫神教!
也讓恨思天知道,我龍懷玉不是那麼好惹的,殺的人越多,殺的人越是狠絕,恨思天越是擔憂,楚詩音就越是安全。
龍懷玉答應了華明炎的建議,可是,華明炎卻是沒有勸阻他殺人。
龍懷玉現在一聲不吭,怒氣衝衝的衝到張家府邸,大門前,幾個僕役不認識龍懷玉,還想阻攔,龍懷玉伸手一掌,將幾個僕役立即震飛,涌入到張家大院。
頓時,張家府邸裡面立即響起一陣陣哀嚎。
龍懷玉鐵青着臉,一步踏入張家府邸,迎面碰上了丟了一隻胳膊的張廣嘉,張廣嘉現在看見了龍懷玉,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掉頭就跑。
龍懷玉怒吼一聲,伸手向前一掌,紫光噴濺,張廣嘉慘叫一聲,身體像一片落葉一樣,摔倒在牆角,將牆震塌一大片,張廣嘉立即斃命。
嚇得剛剛跟着進來的成若,兩腿戰戰兢兢,幾乎都快要站不穩了。
周圍所有的僕役丫鬟,看見龍懷玉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一樣,衝入張家府邸,看見張家子侄,不由分說,便是一掌劈死,立即嚇得四散逃竄,哭爹喊娘之聲,聲聲不絕。
龍懷玉對這些丫鬟僕役,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大踏步的走進後院,擡頭一看,看見後院裡面偌大的廣場上,站了許多修者,他們其中不泛有許多豪門宗派的弟子。
龍懷玉現在根本沒有想那麼多,他的內心中完全是憤怒,完全是仇恨。
楚詩音,一個多麼燦爛而單純的姑娘,被你們這些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現在還命繫一線。
還要拿她的性命,來威脅我。
那我今天就屠了你張家全家,讓所有敢威脅我的人,都感到害怕,感到絕望。
龍懷玉看見了張輕塵,他現在站在一羣修者身後,顯然,他是想到了華明炎根本阻攔不住龍懷玉,於是,便召集了帝都裡面不少修者,前來保護他。
既然知道會是這個局面,何必當初呢?
龍懷玉冷冷的掃視着眼前這一羣面目憎惡的修者,慢慢地朝着張輕塵走去。
張輕塵的臉色已經在龍懷玉冷冰冰的注視下,變得蒼白,變得難看至極。
張輕塵嘶啞着嗓子,伸手推着身邊的幾個修者,吼道:“上去啊,上去阻止他,快,上去阻止他,不要讓他過來!”
張輕塵的聲音已經變得歇斯底里,尖叫的聲音,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一雙眼睛已經成了死灰色。
他知道龍懷玉的厲害,劫神教三番五次的截殺他,都被龍懷玉一次又一次的化險爲夷,眼前的這個龍懷玉,簡直就是惡魔一樣的存在。
然而,這幾十個修者卻是神色各異。
其中一個,是紫陽宗的第四代弟子,也是張廣嘉的師叔歷戰,他雖然只有武元界七重天的境界,但是,武技卻是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還有一個,是屠魂宗的一個鐵牌殺手。
屠魂宗,是一個殺手組織,只要給足金銀,他們誰都敢殺,什麼生意都敢做。
在屠魂宗裡,殺手分爲幾個級別,金銀銅鐵,像凌赤這樣的殺手,只是一個普通的殺手。但是,一旦到了鐵牌殺手,那就說明死在他手下有名有姓的修者已經達到了上百人。
而且,屠魂宗裡還有一條規矩,無論是誰,敢殺了金銀銅鐵其中的任何一位殺手,那麼,屠魂宗的所有殺手都會想蝗蟲一樣,立即撲殺過來,爲其復仇。
這樣,也是爲了保證屠魂宗不被其他宗派滅絕的原因之一。
張輕塵找來屠魂宗的鐵牌殺手朱宣成,也就是這個原因。
朱宣成,一個武元界八重天的存在,現在倒是悠然自得的領了一羣殺手,或打坐在地,或依靠在假山樹旁,看見龍懷玉進來,也不以爲然,神色顯得很輕鬆。
而紫陽宗這邊,則是如臨大敵,紫陽宗和龍懷玉多次交手,每次都是完敗,所有人都被殺得的慘不忍睹。
即使是歷戰,武元界七重天的存在,都心有餘悸,而感到惴惴不安。
龍懷玉早已盯住了他,看着他一身寬闊的戰袍,掩蓋着他臃腫的身體,忍不住冷笑一聲,吼道:“你們都是張輕塵的護衛?”
“是。”
“不是。”
說不是的人,是屠魂宗的弟子。
說是的,是紫陽宗的弟子。
龍懷玉笑了,笑着看眼前的這羣修者,說到:“是與不是,你們都不會讓我殺了張輕塵。可是,今天我必須要殺了他,讓開!”
張輕塵躲在衆多修者身後,他現在看到神清氣爽的龍懷玉,好像見了惡魔一樣,厲聲喝到:“龍懷玉,不要逼人太甚,我也是替人辦事!”
“好一個替人辦事,我問你,你替誰辦事?”龍懷玉已經走到了這羣修者面前,冷靜的問道。
張輕塵一下子被問的啞口無言。
屠魂宗的鐵牌殺手朱宣成陰深深的笑着,說到:“大家都是爲錢辦事,是不是張大人?”
朱宣成分明是在取笑張輕塵。
張輕塵的臉色更是難堪。
朱宣成看着張輕塵已經被嚇得哆哆嗦嗦,便對龍懷玉不屑一顧的笑着說到:“就一個少年修者,就把你們這羣人嚇得戰戰兢兢?張大人,我看,你讓紫陽宗的人都走吧,把這個小娃娃留給我,我殺了他,奪了金戒,好去你們教主哪兒領賞。”
朱宣成仍然是不以爲然。
龍懷玉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他們來這兒的用意,原來他們是來搶奪龍懷玉的金戒來了。
知道金戒秘密的,只有恨思天。
恨思天不便出面,便讓屠魂宗出面,替她搶奪金戒。
這可能只是恨思天的下下策,她的上策是龍懷玉能夠迎娶華明暄,這件事情,比搶奪龍懷玉的金戒更爲重要。
若是龍懷玉不答應迎娶華明暄,那麼,就讓屠魂宗殺了龍懷玉,奪了金戒,除去心頭大患。
恨思天的計謀,永遠都是這麼縝密。
龍懷玉沒有想那麼多,現在也想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的想法,就是一劍殺了張輕塵,他認爲,華明暄有這麼大的能耐,能夠同時調動紫陽宗和屠魂宗,以及說服華明炎的,也只有張輕塵了。
不單單是因爲他將成若等人逼得走投無路,更是因爲,他的存在,影響了華明暄,爲她出了許多惡毒的主意。
龍懷玉從金戒裡面抽出玄紫封天劍,還沒有動用靈力,一旁的朱宣成忽然驚奇的喊道:“哦,玄紫封天劍?你是劍聖胡良才的傳人?”
龍懷玉轉眼看見朱宣成驚奇的神色,不由得冷笑一聲:“算你識貨。”
“哈哈,不用這麼囂張,一會兒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了。”朱宣成成竹在胸,漫不經心的說到。
龍懷玉皺着眉頭說到:“好,有本事你來拿啊!”
說罷,龍懷玉啓動重淵,讓靈池中已經點亮了鱗片的三條巨龍先飛昇起來,頓時間,龍懷玉感覺到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洶涌澎湃的靈力。
龍懷玉輕輕地說到:“沖虛旋風劍法,土爲中,木爲上,水爲下,殺!”
龍懷玉站立的姿勢不丁不八,手持一柄神劍,聲音也不渾厚,這一幕看得朱宣成噗嗤一聲笑了,指着龍懷玉,對紫陽宗歷戰說到:“喂,你們紫陽宗不是號稱皇穹帝國最爲強勁的宗派嗎?你先上!”
歷戰聽了,看着散漫無禮的朱宣成,低聲吼道:“朱宣成,你也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鐵牌殺手,死在你手下的人,不凡武元界武意界的存在,難道你就看不出龍懷玉這小子靈力實在是渾厚強勁?”
“看不出,但是我能看出來你就是一個草包。”朱宣成仰頭靠在假山上,看着頭頂悠悠的白雲,想着今天這筆生意竟然是如此容易。他現在完全不知道他的手下凌赤已經被龍懷玉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