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懷玉在懷疑文宗柳穆青的身份。
不過,文宗柳穆青剛剛進入翠緣閣,此時就去查他的底細,對他來說不公平,而且有失尊嚴。
於是,龍懷玉便將這個秘密藏在心中。
一連三天時間,龍懷玉也沒有閒着,將廖卿嵐從岩石上拓下來的劍痕一遍又一遍的仔細揣摩着,還時不時的拿着皇龍劍,將自己參悟到的劍技一一教給胡靈兒。
而且,他還試了幾次靈力,發現心田之中,那縷魂魄已經深深地紮根在心田之中,使得龍懷玉的心智更加敏捷,靈力發揮的更加收發自如。
就是整個身體,也變得輕盈起來。
龍懷玉還不知道心田之中那縷魂魄對自己有什麼用處。
還有手上的這枚金戒,經過這幾天的苦苦思索,在胡靈兒不經意的提示下,他終於明白了,這枚金戒只有在受到神族神力的時候,就會立即釋放出無窮的靈力,護佑龍懷玉平安。
這沒金戒,對人族靈力卻是毫無作用。
龍懷玉也曾問過文宗柳穆青,既然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是文道中人看着自己復活再生的,那麼他們一定知道這枚金戒的作用。
然而,一問到這個問題,柳穆青就岔開話題,龍懷玉知道他有意不願告訴自己,便不再想問。
眼看三天的期限將到,紫陽宗的一個弟子前來向龍懷玉稟報,紫陽宗宗主蕭尚恆,將要在帝都源靈城東門處,爲龍懷玉林正初以及虞高晗餞行。
龍懷玉安排幾個人守好翠緣閣,自己便要去應約參加武道新秀大會。
這時,文宗柳穆青一再交待龍懷玉,無論如何,等武道新秀大會一結束,一定要回到帝都,而且,不要提前回來,一定要等到三月之後再回來。
龍懷玉不知道其中的緣故,柳穆青卻說,物極必反,等帝都之中羣魔亂舞之時,纔是天道發力之時。
龍懷玉不明就裡,胡靈兒在一旁纏着龍懷玉要和他一起去,龍懷玉念及路途遙遠,而且一路之上兇險頗多,怕胡靈兒有閃失,便讓胡靈兒呆在翠緣閣,哪兒都不要去。
而且,將鳳鳥一同留了下來,告誡胡靈兒,一旦情況有變,可以乘坐鳳鳥躲避一陣子。
龍懷玉還答應胡靈兒,等他回來時,一定要帶她前去離雲城外的殘劍冢祭拜劍聖胡良才。
胡靈兒依依不捨,眼圈紅腫,看着龍懷玉走出翠緣閣,朝着山野下走去。
柳穆青趙天澤,以及楚離辰成若廖卿嵐五個人,站在胡靈兒身後,一同看着龍懷玉朝山野之下走去。
他們五個人默默地看着,只等龍懷玉不見了身影,柳穆青才悠悠的說道:“教主這一去,便是血雨腥風,天地變色,待他歸來時,國將不國,只等他重整山河,再續國祚。”
“教主不在的這些日子裡,我們五個人,應以教主夫人爲宗,加緊準備一些事情,以備教主歸來時所需。”
柳穆青說的話神秘莫測,幾個人都聽不懂,但是聽得柳穆青說的鄭重而嚴肅,幾個人便不敢怠慢,立即按照柳穆青所說,各自忙去了。
而龍懷玉也是割捨不下胡靈兒,以及柳穆青等人,心中雖然不捨,奈何已經答應了紫陽宗前去參加武道新秀大會,此時,不管前途有多渺茫,有多兇險,他都得迎難而上。
龍懷玉便邁開大步,朝着帝都源靈城東城門而去。
今天的帝都源靈城,十分熱鬧,帝國子民都知道,前去參加武道新秀大會的少年天才,都是帝國的佼佼者,更爲主要的是,這些少年此一去,基本上就回不來了。
所以,在熱鬧之中,不免有一絲悲壯。
紫陽宗宗主蕭尚恆,站在帝都東城門外,面色陰沉着,冷眼看着周圍族民們的瘋狂,和對林正初虞高晗等人的惋惜。
林正初,和虞高晗正當少年,英姿勃發,兩個人緊緊的站在宗主蕭尚恆身後,神色多少有一些悲壯。
雖說是紫陽宗少年一代之中的佼佼者,而且是這次新秀選拔的頭名,次名,然而,兩個人心中都清楚,以他們武元界的修爲,只要一出皇穹帝國,就會是其他帝國新秀捉對廝殺的目標,或許還到達不了會場,他們就會被其他帝國的修者殺死。
其他帝國,比他們年紀還小,而且,修爲更爲深厚的人大有人在。
兩人心裡面對眼前族民們的熱鬧視而不見,兩人都在不停地思慮着,一出皇穹帝國之後,如何應對其他修者的挑戰。
在林正初和虞高晗周圍,還有四個紫陽宗的長老,以及十餘個堂主,上百個弟子。
他們心情沉重,面色也是陰沉着,他們都知道,宗派裡培養出這樣兩個天才,實屬不易,可以說是耗盡了宗派裡大部分的資源,然而,他們馬上就會隕落。
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估計不出一個月時間裡,他們就會在半道上,被其他帝國的新秀截殺。
紫陽宗裡,從宗主到弟子,每一個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與周圍駐足觀看而熱情的族民們不同。
就在這個時候,從這些熱情的族民之中,緩緩的擠進來一個人,一個四十多歲,而且看起神情鬆懈,眼皮都耷拉着的中年人,他擠出人羣之後,徑直走到了紫陽宗弟子們前面,看着紫陽宗宗主蕭尚恆,好像有氣無力的說道:“你就是蕭尚恆?”
紫陽宗宗主的名諱,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人肆無忌憚的喊着,這是對紫陽宗最大的侮辱。
於是,還沒有等蕭尚恆搭話,蕭尚恆身後的雲子長老便不由得慍怒道:“你是何人,敢直呼宗主名諱?”
這個中年人緩緩的走到蕭尚恆面前,停下腳步,斜睨了一眼雲子長老,便對着蕭尚恆問道:“蕭宗主,我是來找人的。”
“找人就找人,不可冒犯宗主。”
雲子長老冷聲一喝,但是現在,他卻是十分驚異:這個中年人,靈力深厚,幾乎不在自己之下,而且,看起穿戴,竟不像是皇穹帝國的族民。
這個中年人看着自始至終都沒有吭聲的蕭尚恆,冷笑了一下,說道:“唉,實力不行,脾氣倒是不小。”
說完之後,便立即朝着雲子長老問道:“那我問你好了,我聽說龍懷玉是這次新秀選拔的第三名,不知道是哪位?”
這個中年人在林正初和虞高晗兩人的臉上掃來掃去,根本就沒有將紫陽宗宗主蕭尚恆,以及幾個長老看在眼裡。
蕭尚恆一動不動,連神色都沒有變化。
而云子長老看了幾眼其他三個長老,其他三個長老暗暗的朝他搖了搖頭,意思是這個人不知是敵是友,而且,他的靈力深厚,至少是武意界五重天,實力不容小覷,不要輕易冒犯他。
於是,雲子長老便回過頭來,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問道:“敢問尊駕來自何方?尋找龍懷玉爲了何事?”
這個中年人聽了雲子長老的話後,似笑非笑的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哦,我是屠魂宗的,我叫郝刑,我是來找龍懷玉的……”
這個人話還沒有說完,一向持重的雲子長老不由得低吼了一聲:這個人,可是屠魂宗中爲數不多的銀牌殺手之一,聽說是常年在北域水族活動,很少在其他族羣殺人,這一次,卻是萬里迢迢,從北域水族一路風塵,前來中域土族尋找龍懷玉,難道,他要在這裡殺死龍懷玉不成?
就是紫陽宗宗主蕭尚恆心裡面都一驚,這個郝刑,陰毒狠辣,死在他手下的,大多都是有名有姓的得道高手,而且,使用一柄鬼頭刀,神出鬼沒,只要是被他盯上的人,還從來沒有從他的鬼頭刀下逃走的。
這是一個厲害的角色。
蕭尚恆心中驚疑不定:龍懷玉即將出發去參加武道新秀大會的消息,才發出去不久,屠魂宗的速度就這麼迅速?或許郝刑早已從北域水族趕來,今天恰好碰見而已。
蕭尚恆想要阻止郝刑在帝都殺人,但是,屠魂宗的勢力,卻是他紫陽宗不敢招惹的,想到這裡,便心一橫,就讓郝刑在這裡殺死龍懷玉也無所謂,也算是除了自己心頭大患。
以後若是鳳後知道龍懷玉死在帝都,也有藉口說是屠魂宗殺死他的,與他紫陽宗,以及皇穹帝國一點關係都沒有。
於是,還沒有等雲子長老說話,蕭尚恆終於陰沉着臉說道:“龍懷玉並非我紫陽宗弟子,他不在這裡。”
“哦,那他在哪兒?”
“不用找了,我在這兒。”
龍懷玉遠遠地就看見帝都東城門外熱鬧非凡,便透過人羣,看見了紫陽宗宗主蕭尚恆率領紫陽宗的衆多弟子,前來爲他們三人餞行。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自稱是屠魂宗郝刑的,卻是在打聽自己。
於是,龍懷玉便應聲答道。
還沒有等郝刑說話,就聽得周圍人羣中立即爆發出一陣陣怒吼,聲音震天。
他們現在都知道了,王上已經被龍懷玉殺死,這個龍懷玉,究竟想要幹什麼,竟然敢殺死王上,這豈不是在挑戰帝國的尊嚴嗎?
而且,他還敢以帝國第三名的新秀身份,代表皇穹帝國去參見武道新秀大會,這豈不是笑話?
於是,這些人便立即朝着龍懷玉大吼道,讓他立即滾出皇穹帝國。
龍懷玉聽着這些謾罵,絲毫不爲所動,他現在冷冷的盯着蕭尚恆,知道這就是蕭尚恆想要的結果。
蕭尚恆陰沉的臉頰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來,暢意的笑容在他的臉上顯得如此的詭譎。
他淡淡的對着龍懷玉說道:“有人找你,你在這裡處理好以後,在帝都東去三十里地,有一座驛站,林正初虞高晗便會在哪裡等你。”
說完,蕭尚恆一揮手,帶領所有紫陽宗弟子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