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親宴上。
當得那白洛水的身影,出現於那大堂外時,葉涼那似一直未有波瀾蕩起的面頰,終是有着縷縷波瀾泛起。
他喉間生澀喊語間,似眼眸難得的有着一縷慌亂。
“涼兒...”
白洛水站於那,院落裡的紅毯之上,一雙琉璃水眸帶着幾分哀涼,凝望着葉涼,粉脣輕動的再問道:“你真的要娶她爲妻麼。”
隨着她再度的問語而出,那圍觀衆人,終是窸窣而起:“這人是誰啊?怎麼忽然在別人結親的時候,出現說這個?”
“她好像是新郎的師父吧,而且好像,曾經新郎對其有着很深的感情。”
“啊?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這親究竟,還結不結啊?”
一時間,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令得在場的氣氛,更是緊張、凝重起來。
看得這一幕,葉涼感受着琴沁那,牽着他的玉手,似突兀的微微一顫後,他強忍着心潮的翻涌,迴轉過身,對着琴沁道:“繼續吧。”
面對他此語,琴沁還未開口,那大堂外的白洛水,便已然再度啓語道:“涼兒,不要與她結親,和爲師走,好麼?”
譁...
此語一出,在場衆人皆是譁然而開:“這是什麼情況?她是要直接搶親了麼?”
“這未免也太大膽了吧。”
而在衆人譁然而語下,葉涼那似好不容易堅定下的身影,終是緩緩轉過身,並放開了琴沁的手,朝着白洛水走去。
“這...”
衆人看得他竟然,放開了琴沁,朝着白洛水行去,不由雙目微瞪,神色訝然、不解:“他是要真的拋下新婚妻子,和他這師父走了?”
而在他們訝異的同時,那堂內的黑衣琴沁,看着葉涼那行去的背影,不由嘴角微微翹起,眸生得意:葉涼,這一次,我看你如何能夠‘過關’。
大堂外,白洛水眼看得葉涼一步步的踏至身前,那本透着幾縷哀涼的絕世玉面上,終是哀愁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動人的絕美笑顏。
她看向葉涼,溫柔啓脣:“涼兒,你是要隨爲師走了麼?”
面對她的問語,葉涼搖了搖頭,道:“我來,只是告訴你,你不是她,也永遠當不了她。所以,不要以她之名,在此行辱她名聲之事了。否則...”
“我不會容你。”
如果說,一開始,他的確有因爲這白洛水的忽然出現,而心有動容的話,那當這白洛水開口時,他心中的動容,便徹底盡散,並轉成不悅了。
因爲,葉涼清楚,白洛水是那種,可以爲他行任何事,包括與天下人爲敵的人,同時,也是爲了他的幸福,可不在乎己身幸福的人。
所以,若是真正的白洛水在此,她絕對不會在他結親宴上,說這樣的話,她只會安靜以觀,直到最後無聲離去。
“涼兒...”
假洛水似未料到,葉涼竟然會說這般決絕之語,不由神色微愣,強撐底氣道:“你這是在說什麼?爲師怎得聽不懂。”
“你聽不懂沒關係...”葉涼緩緩轉過身,看向那堂內,神色漸漸陰沉的黑衣琴沁,道:“她能聽得懂,便可以了。”
“畢竟,你不過,是她玩的一出把戲罷了。”
他說着,直接踏步而出,走至那黑衣琴沁身前,對着她爭鋒相對般的吐語道:“對麼?”
面對葉涼此語,那黑衣琴沁不由素手緊揪,眸中透出縷縷恨意,牙關咬的‘咯咯’作響:“葉涼!!!”
於她的恨色,葉涼似彷如未見般,靜靜道:“說實話,你的僞裝,很成功,你唯一做錯的,便是愚蠢的強行‘扮’了她。”
話落,他似看都不看那,氣惱的黑衣琴沁,便直接轉身而過,準備去和琴沁繼續行禮。
至於那堂外的白洛水,則在葉涼揭穿黑衣琴沁時,已然消散成了虛無。
“葉涼...”
琴沁看得那,重新走回自己身旁的葉涼,似眸起波瀾的下意識吐語。
對此,葉涼似是以爲,她心有擔憂,所以寬慰般的拍了拍她的玉手手背,道:“放心吧,我既然言了,與你成親,便定然會做到的。”
他說着,便重新迴轉過身,打算與琴沁,在媒婆的言語下,朝着高堂而拜。
然而,就他打算如此做時,琴沁卻陡然伸出手,按住了他的手臂,攔阻住了他的行徑。
“琴沁,你這是...”
葉涼對其這突如其來的行徑,似有些困惑,不解而語。
“夠了。”
琴沁清眸望着他,玉面溫柔似水。
“夠了?”
葉涼微微一愣,似不明白道:“什麼意思?”
聞言,琴沁凝看着葉涼,玉面泛起一縷滿足的笑顏,道:“於我來說,此生能爲你穿一次嫁衣,並親眼見你,爲我穿一次喜袍,便已然足夠了。”
“至於別的,已經不重要了,更無需繼續下去了。”
“你的意思是...”葉涼似是猜到了什麼。
面對他的問語,琴沁似善解人意的溫柔而笑道:“葉涼,謝謝你。謝謝你,能夠爲我付出那麼多,謝謝你,能夠圓我心中之夢,謝謝你,能夠...”
讓我愛上你...
...
同刻,溪雲峰上。
那君震天、言向等人,皆是於院落之中,靜靜地舉眸,凝觀着那,半空之上的琴沁,似等待着最終地結果。
“嗡...”
就在此時,那半空之上,黑霧騰繞的琴沁體內,忽然有着看似琉璃剔透,卻又蘊含着五彩之韻的清靈玄光,席捲而出,以將她周身那邪煞的黑霧...
極快的卷散而去,化無虛無。
看得這一幕,那本心中稍顯焦急的君震天、言向以及閆三秋等人,皆是面頰喜色盡露,心中激動:成功了!
他們清楚,眼前之景,便是心魔盡去,本心徹底無垢、靈耀於天下的徵兆。
果然,接下去,在衆人的激動凝觀下,那葉涼的神魂,似大功告成般,於那琉璃光華之中,緩緩顯現而出,並似落降而來,以歸回下方肉體之中。
“太好了,果然成功了!”
衆人看得葉涼神魂安全歸來,心中激動之意更甚。
而就在所有人都激動的將注意力,都放在半空之上時,那人羣裡,卻有着一名面容枯槁,留着山羊鬍須,看似頗爲正直的老者,眼眸微閃的踏步而出,得以...
悄然無聲的朝着那,盤膝於地間的葉涼肉身,靠近而去。
此時,若有人細心看一眼的話,便會發現,此人便是當時,和端木翁、葉涼等人,一起救治琴沁,同下最後一針的其中一名藥師,李觀藥。
“唰...”
李觀藥在稍稍移動片許後,他陡然眼眸煞氣騰散,玄手裹挾着那凌冽的勁風,直扣那好似被人忽略的葉涼肉身,心中毒語:“葉涼,你不要怪我...”
“要怪,只能怪你,太多事,得罪了你不該得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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