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葉涼亦是打算強行剝離玄丹。
嗡!
然而,就在他不顧九敖喝語,強行剝離玄丹之時,那似寂靜了千萬載的雕像,陡然光芒暴漲,嗡鳴顫動。
咻!
緊接着,一道匹練的銀白玄光彷如龍捲,從那雕像之中席捲而出,朝着那南雲火和鐵棒轟擊而去。
下一刻,玄光席捲間,那看似浩蕩恐怖,能泯滅一切的南雲火竟然如遇神水般輕易湮滅而去。
鐺!
與此同時,玄光飛掠下,那似可鎮天壓地的鐵棒亦是直接被轟的打回原形,旋轉着倒飛而回。
這...怎麼可能!?
驚駭的看着這一異變,恭羊封和雷東都是心頭激盪。
似沒有料到,自己如此恐怖的攻擊,竟然被這玄光給輕易化解了。
地間,穆恪看得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那原本升起的激動之情,也是瞬間消散,僅是呆呆的呢喃出語:“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們驚駭間,那浩蕩的玄光洪流之中,一道身着銀白長衫,俊逸的面容有棱有角,成熟穩重的男子,緩緩從雕塑之中踏出。
旋即,他目光如刀,掃過恭羊封等人,喝道:“誰敢傷吾兒!”
那深邃的雙眸有着滄桑之意,卻亦透着迫人的鋒芒銳氣,令人不敢直視。
“吾...吾兒!?”
說話都是有些磕巴,雷東聽得那氣息雄渾浩蕩的聲音在這天地間傳蕩,也是難以置信的看向那道身影,道:“難道...難道他是...”
葉蒼玄!?
齊刷刷的念頭在恭羊封、穆恪三人的心中升起,霎時間,三人的心中彷彿翻起了驚濤駭浪,一股畏懼的感覺,升騰而起。
雙眸彷如雷霆罰劫,令人望而生畏,男子將目光投向那蒼穹之上,此時此刻都有些顫動的單薄身軀。
而後,他心念一動,那銀白色的玄光洪流亦是席捲向葉涼的身軀,將其本躁動的玄丹平撫下來。
並且,在這股玄力的滋潤下,葉涼身上的傷竟然在快速的恢復着,只一瞬,便重新如初。
這...
就在他心頭驚愕間,那俊朗非凡,星眉劍目間,有着英挺之氣的男子一走一跨間,便踏至了他的身前。
旋即,他伸出了手。
只不過,那本欲觸碰他的手,卻因爲葉涼的靜靜注視,卻遲遲未落下去。
如此狀態保持了良久,葉涼終是帶着幾分無法剋制的波瀾,看着眼前那能夠令得他血脈悸動的男子,薄脣微動道:“父...父親?”
在他這句話的落下時,葉蒼玄那冷冽的目光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好似從未有過般柔和,他伸出手揉了揉葉涼的腦袋,笑道:“涼兒。”
那笑語裡有無奈、有悲涼、有久別重逢的欣喜,更有着此生或終可瞑目的心安。
“真的是你麼?父親!”
雖然明明能夠與葉蒼玄一般,互相感受到那溶刻於骨子裡的契合、鳴顫,葉涼還是忍不住,紅着眼眶再度出語。
看得他如此激盪的模樣,葉蒼玄嘴角弧度輕扯,似感慨道:“這些年,苦了你了。”
其實,原本的葉涼對葉蒼玄有着不少的怨恨,怨恨他只顧自己,到處殺伐,而不顧母親,怨恨他輕易離去,導致北竹院淪落至此。
更怨恨他,爲了自身的身前身後名,將妖龍封於他的體內,害了他一生。
可是,當葉涼看得葉蒼玄出現,並心疼般的說了這般言語時,他心中的恨卻瞬間煙消雲散了。
那一刻,葉涼再也沒有對葉蒼玄的恨意,有的僅僅是思念、依戀,那對父親本該有的依戀。
“父親。”
簡簡單單的一句喊語,普通人每日都可以的喊語,他卻足足等了十八年終於喊出了聲,這一喊,那淚水亦是止不住的決堤而出。
看到這一幕,葉蒼玄終是忍不住心中所感,動容的將他擁入懷中,任憑他的眼淚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肆虐。
這一刻,葉涼不知等了多久,至少那殘留的記憶葉涼,是真正等了萬千載一般,心頭激盪連連。
如此不知哭了多久,或許片刻,或許萬載,當葉涼終是壓制住心緒,從葉蒼玄的懷中退出時,葉蒼玄露出慈父的笑意,誇讚道:“涼兒,身爲我葉蒼玄的兒子,你做的很好。”
“還...還好吧。”
被葉蒼玄一誇,那幾乎面無波瀾的葉涼,難得露出了一抹羞澀之意,撓了撓頭。
旋即,他又似想起了什麼,看向那欣慰淡笑的葉蒼玄問道:“對了父親,你現在是靈體?”
他能夠感受的出來,葉蒼玄這一道身軀,並非真正的人身。
“是的。”葉蒼玄點了點頭,道。
“那父親怎麼...”
葉涼現在是不明白,葉蒼玄沉寂於雕像內良久,怎麼會忽然出現。
畢竟,蘇希柔等人也經常來祭拜,可葉蒼玄的靈體卻從未現過身,而葉烈等人也從未發現,顯然隱藏的極好。
甚至,若他所料不差,這葉蒼玄的靈體輕易的還難以將其喚醒,可是眼下卻忽然醒了,倒是有些困惑。
“你這小子,三番四次引動玄陣,而他們又催動了南雲火,這幾次影響下,我又如何能沒感覺,不過...”
葉蒼玄看向葉涼的眸子,有着幾分寵溺:“最主要的還是我留在了你玄丹之上的封印似有所動,讓我感受到了你的危險,所以,徹底喚醒了我。”
看來,果然還是因爲我。
心頭暖流流淌,葉涼看向葉蒼玄正欲開口,卻見得葉蒼玄率先笑道:“好了,涼兒,有什麼話,我們待會再說。”
“現在...”
話語微頓,他緩緩轉過身,將目光投落於那恭羊封幾人身上,冷厲道:“先讓我宰了這幾個雜碎再說。”
那一刻,一股浩蕩的殺伐之氣,直衝蒼穹,令得天地顫伏。
那一剎,他僅是靜站着,便有着一股睥睨天下之氣,由身而散。
旋即,他跨前一步,以極端俯視之態,看着恭羊封二人,道:“敢傷吾兒,你們想怎麼死!?”
那話語彷如雷霆,滾滾而起,傳蕩於四方,經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