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這一幕,那蒙武、段欽雷等人皆是神色一變,那上官璃更是踏前一步,素手微揪的心疼道:“小涼,你做什麼!?”
在她看來,無論沫鹿做錯了什麼,其終究還是個孩童,葉涼不應該這麼打沫鹿。
更何況,沫鹿幾次犯錯,都是關心、爲了葉涼,更應該原諒了。
與此同時,那雖不是很喜歡沫鹿的淺笙,亦是踏掠至沫鹿一旁,扶持着那沫鹿,看向那葉涼感慨道:“小涼哥哥,你不應當打她。”
面對他們的言語,葉涼似仿若未聞,僅是以那似要將其心洞穿的冰寒雙眸,直視着那捂着臉頰,一臉委屈的沫鹿,道:“我不論以前,你母親,是如何教你的...”
“但在我這,你記住...”
他雙眸透寒:“若你一直做這些害人害己之舉,那縱使你是孩童,該動手時,我一樣不會留手!”
顯然,沫鹿一而再再三的害自己、害上官璃,乃至害得蘇恆清、淺笙重傷於此,終是徹底激怒了葉涼的心緒。
所以,縱使她爲孩童,他一樣出手以訓。
“知...知道了爹爹。”
沫鹿烏溜溜的黑眸含淚,委屈的乖巧吐了一語後,低下頭啜泣起來,引得那上官璃等人心疼勸語。
可卻無人發現,她那低垂着,哭泣的眼眸裡,正流淌着陰毒的寒光:葉涼,這一巴掌,我記住了,總有天,我會要你百倍償還!
葉涼並不知曉沫鹿心中所想,他僅是以爲她已然知錯的放下心來,轉身對着那下方的上官璃等人的方向,揮出一道匹練的金漆玄光。
那玄光詭妙,直接於半空之中,化散未數道金色的令旗,以兩兩對稱的,落於那石板之上,鋪出一道由上官璃等人所在的生門,直通於葉涼所在之地的小道。
“順着這條令旗之道,走過來吧。”葉涼站於道路的一頭,看向按下方的上官璃等人。
聞言,上官璃倒是不疑有他,直接在衆人緊張的注視下,踏出那生門,走入那兩旁有着金色令旗插立,似以隔絕玄陣的小道,對着葉涼走去。
而這一次,踏出生門的她,果然未引得安玄陣再異變,得以非常平穩且安全的走至了葉涼的身旁。
看得此景,那本還心有猶疑的段震等人,皆是不再猶豫,踏出生門對着葉涼行去。
隨着他們的行動,葉涼故技重施,又將那站於對面平臺之上的段欽雷、蒙武等人接了過來,得以使得衆人齊聚後。
他便是直接一揮手,再度揮出一通往那平臺之外,臺階之上的令旗之道,道:“走吧。”
話落,他將那身負重傷的蘇恆清扶起,並遞給其一顆療傷的玄丹後,扶着蘇恆清踏步朝着那石階行去。
“哼,想走?”
李芸溪眼看得葉涼欲走,終是回過神,冷哼一語後。
她手中印法再起,以控制着那之前因她愣神,而未再繼續對着葉涼等人襲掠而去的血光,再度涌起,以襲殺而去。
“哼。”
葉涼感受到那血光的襲來,在段震等人的色變、警惕下,連頭都不回,直接重重一腳踏在那石板之上,踏的那融入平臺的印紋,盡皆崩碎後。
他單手結印,以令得那印紋,落墜於腳下的玄陣之中,道:“喜歡利用玄陣傷人,那我便讓你,利用個夠!”
唰唰...
伴隨着他這話語的落下,那原本對着他與蘇恆清襲掠而來的血光,竟是陡然迴轉,對着那李芸溪等人射掠而去。
那速度之快,直射的那措手不及的李芸溪等人,損失慘重。
直到那李芸溪與許靈花幾人反應過來,化出玄屏,抗持那些血光,才得以暫減傷亡。
如此反傷李芸溪等人,葉涼再不停頓,直接帶着蘇恆清,引着衆人朝着那石階走去,直到衆人盡皆走上那石階之後。
他瞥了眼那三枚金元靈果,看向那段欽雷,直言道:“怎麼分?”
戚殤眼看得葉涼竟然在他們的眼前分東西,不由面色漲紅的怒罵道:“你個狗/東西,把那靈果放下,那是我們的!”
“聒噪。”
葉涼瞥了他一眼後,直接一揮袖袍,揮出數道玄印,得以融入那黑石平臺的玄陣之中,引得那玄陣暴起,對着戚殤等人狂猛轟蕩後。
他看都不看那化出玄屏,苦苦撐持的戚殤,轉而看向那段欽雷,道:“嗯?”
“如果沒你,我等非但過不了此關,或許還得全軍覆沒,所以,這些靈果你都拿走吧。”段欽雷頗有自知之明道。
聞言,那段家苟活下來的段震等人,皆是點首認同。
他們清楚,若葉涼不來,那就不止死之前的那些人了,他們這些人,得全部都交代於此,所以,這金元靈果,理應歸葉涼。
“那便我二個,你一個吧。”
葉涼直接收了兩個金元靈果,轉身朝着那石階之上,繼續行去。
“葉涼兄...”段欽雷忍不住對着他喊道。
“不用過於客套,你我如今即爲盟友,那我便不可能吃獨食,你若過意不去,便在接下去的路里,多出力吧。”
葉涼背對着他,邊自顧自前行着,邊悠悠吐了一語。
對此,上官璃抱着那沫鹿,看向段欽雷,道:“段公子,既然小涼如此說了,你便無需客套了,收下吧。”
有了葉涼和上官璃的言語,段欽雷終是咬了咬牙,未再客套的收下那金元靈果,道:“這份情,我段欽雷記下了。”
聞言,上官璃等人淡淡一笑,倒是未多言,直接踏步而出,跟隨葉涼而去。
“這葉涼,倒是可交之輩。”段震看着葉涼離去的方向,感慨道。
“嗯,走吧。”段欽雷收好那金元靈果,將此情義記於心中後,帶着段家之人緊隨而上。
待得葉涼、段欽雷等人似盡皆離開了此地時,那高高的石階之上,雲霧之中,陡然有着一道玄妙的印紋,射掠而出,並投落於李芸溪等人所在的石臺,玄陣之中。
轟...
印紋一落,那玄陣之中轟出無比狂暴的血色玄潮,對着李芸溪等人轟蕩而去。
轟得李芸溪等人,隕的隕,傷的傷。
而後,那與衆人一道化出玄屏的李芸溪,亦是嘴中含血的憤怒嘶吼:“葉涼,我與你不共戴天!!!”
...
小半個時辰後,古廟盡頭的院落之處。
那一路緩行的葉涼等人,踏着石階,終是踏至了此地,並踏上這入院口,以凝神觀望,這院內之景。
只見得,在他們的眼前,是一以黑玉玄石輕鋪而成的諾大空曠之地,那地之寬廣,是給人以習武、誦經,乃至宣揚佛法所用。
由此空曠之地繼續向前所望,亦就是他們的正對面,則是一宏偉且不失奢華、莊嚴的白玉石階。
那石階一步步,蔓延而上,通至那巍峨、宏偉,且又不失佛家獨特神韻,到處有着玲瓏獸騰勾勒,似是年代久遠,整體充斥着婆娑玄妙之感的古剎寶殿。
在那古門緊閉的寶殿前,還有着一座諾大的青銅香爐,其上正插着三柱粗長的清香,那清香透燃着縹緲清霧,似已燃了萬載,還未燃完。
段欽雷看得這等佛門幽靜之景,下意識的便欲踏步而出,踏入那院落之內。
不過,他還未當真踏入,那宛兒便急急忙忙將其,攔住道:“哎哎,別亂來,小心陷阱。”
顯然,之前的人傀、玄陣的經歷,再加上玄陣之後,走來的路上,又遇到了幾個或強或弱的陷阱,這種種所合,亦是令得她現在是處處小心,到處皆警惕。
所以眼下還未進此寺院,便各種防備了。
聞言,葉涼瞥了眼那愣神的段欽雷後,邊搖頭淡笑,邊隨意的踏入了那院落之中。
“哈哈...”
有了他的領頭而入,那反應過來的蒙武等人,皆是忍不住朗笑出聲。
“笑什麼笑,我以防萬一,有什麼不對。”宛兒面色漲紅氣悶道。
“哈哈,對對,宛兒姑娘做什麼都對。”
“哈哈,有理有理...”
段震等人皆是笑着,踏入院中。
宛兒看得他們笑着入院的模樣,不由噘着嘴,生着悶氣,跟隨而上。
嘭嘭...
就在葉涼等人盡皆踏至院落內,走至那石階之前,仰頭朝着那上方古殿投望時,那似好不容易脫身,並一路急行、追趕的李芸溪等人,亦是紛紛趕至了此院落之中。
併入得院落內,對着葉涼等人警惕、怨恨而視。
“可惜,終究是未能將他們盡皆除去。”
葉涼看着那雖是很明顯損失極其慘重的李芸溪等人,心頭感慨。
他清楚,那玄陣並不屬於他,他亦無法完全掌控,只能利用其中的一部分力量,對他們稍加進攻,造成損傷,而難以做到當真滅去李芸溪等人。
畢竟,李芸溪等人的實力在那,再加上李芸溪自身亦爲玄陣師,這想輕殺太難。
所以他放棄了在那浪費時辰,利用玄陣耗持李芸溪,而選擇困傷於她,減輕他們的戰力,並讓己方等人,先行一步。
‘吱...’
就在葉涼心生波瀾,李芸溪等人仇恨而視間,那緊閉的古殿大門,似是感受到了衆人的到來般,悠悠而開。
緊接着,一道身着古舊佛袍,手捏佛印,模樣看似頗爲清秀的男子,於那古殿之中,踏掠而出,來到那上方石階前站定:“吾之後輩,恭喜爾等...”
“一路歷盡坎坷,終是來到了,我佛之前。”
他輕昂首,以佛音悠悠而語:“我佛慈悲,心繫衆生,只要爾等有慈悲之心,那本皇便願代我佛,賜予爾等每人一次,嘗試繼承本皇衣鉢的機會。”
“不過,爾等需當謹記,凡繼承本皇衣鉢着,需行佛菩之事,慈悲於天下,爾等...”
他緩緩低首,看向那下方的葉涼、李芸溪等人,氣息浩瀚無上而問:“可願?”
每個人都有機會?
段欽雷、蒙武以及那李芸溪等人看着這佛香悠悠,眉眼裡皆透着佛門慈悲的男子,皆是心頭一喜後。
他們忍着心中激盪,齊齊恭敬躬身施禮:“我等願聽前輩吩咐,行善於天下。”
畢竟,這可是開陽神皇的傳承,非普通神皇可比啊。
然而,就在衆人喜悅施禮間,那葉涼卻是獨獨未動、未露半點喜色,相反的他那深邃的黑眸,還死死地盯着那佛袍男子,其內波瀾翻涌:竟然是他!
黑佛陀...
劉智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