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輕眠回到病房裡好好調養着,蘇珊因爲工作原因,所以不能再陪在她身邊,就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待在病房。沈歡除了她之外,還有公司的事情要處理,更要帶杉月,所以在工作時間,他們也顧及不上她。
正當洛輕眠盤算着什麼時候能出院的時候,病房裡卻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而且,是十分危險的不速之客。
“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話說着,江西雅卻已經邁着步子進來,洛輕眠眼皮擡了一下,又垂下,很顯然懶得搭理她。她嘴上詢問她的意見,卻擅自行動,很明顯不需要她的迴應。
“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洛輕眠用力將輪椅推動,滑到牀邊拿着杉月送給她打發時間的書,不太想搭理江西雅。
見到她的動作,江西雅也不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開門見山“我希望你不要打擾念琛休息,他現在身體纔好一些,需要靜養。”
洛輕眠聽到她的話放下手中的書,她知道江西雅是來找事的,沒想到她態度竟然這麼囂張,一個前女友,竟然告誡未婚妻不要打擾她的未婚夫,簡直太好笑了吧!
“哦?這麼沒想到你對我未婚夫這麼上心啊,至於我做什麼,不需要你操心,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不說是懶得計較,但還請你,尊好自己本分才行。”
洛輕眠笑意盈盈說出最後一句話,意有所指的看着她,江西雅怎麼不懂她的意思,她現在和紀念琛沒名沒分,自然沒資格來提醒她。
只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想到紀念琛的態度,江西雅莞爾一笑,得意開口“那你知不知道,你出現的時候,念琛壓根就沒看你?紀家人在場的地方,有你在,只有你是一個人?你壓根就融不了這個家庭,大家都不接納你,你忘了嗎?”
江西雅的話深深的傷透了洛輕眠的心,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她一直不想去知道。紀家人從始至終就沒有承認過她,紀流錦也好、紀曉也罷。連紀泓博作爲紀家最大的長輩,都只不過是敷衍而已。
紀念琛現在和江西雅好上了,所以自然不會把她放在眼裡。
只是她想不明白,既然喜歡的、忘不了的是江西雅,爲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甚至還幫她把蛇毒吸出來?難道僅僅只是因爲不想看見一條人命在他面前消失嗎?人在死亡面前,都會惜命的。
洛輕眠是這樣,她知道作爲商人的紀念琛,一樣更知道這個道理。
見自己的震懾起了作用,江西雅心裡十分得意,嘴角隱隱勾起一抹得意“你只會給念琛帶來麻煩和災難,語氣這樣,還不如你離開,不要出現在他的生命中,你好好算算吧,沒有你,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江西雅趁熱打鐵,繼續加重她的愧疚,讓洛輕眠可以看清眼前的局勢離開紀念琛。
洛輕眠微撐着臉,把頭臉埋在掌心,思緒複雜一團亂,江西雅把話說得差不多了,便離開沒有和她多說什麼。
靜悄悄的病房裡,洛輕眠坐了很久,不知道如何如何抉擇。
江西雅的話雖然有逼她走的成分在裡面,但不得不說的是,她真的在給身邊的人造成傷害,蘇珊可以是月兒眼睜睜見死不救,紀念琛故意做的,但郊區的酒店那次呢?
那次沒有人陷害,一切都是臨時起意,纔會發生這種情況。難道……她真的是災難體嗎?
洛輕眠眼眸微垂,又陷入過往的思緒中,情緒痛苦。
不知不覺,天黑了許多,灰濛濛的天,連月亮都看不見,比她的心情還要糟糕許多。
洛輕眠看了打開病房裡的燈,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原來,我已經坐了那麼久啊。”
她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想站起來,才發現身子早已坐麻木了,活動了好一會之後,她推着輪椅走到紀念琛的病房裡,房間很亮,透過玻璃,洛輕眠只看見紀念琛躺在牀上。
也許是他把人都打發走了吧。
洛輕眠想着,輕輕推開門進去,在紀念琛牀邊停下,看着他逐漸紅潤的嘴脣和漸好的臉色,他康復得很快。
就在一天前,兩三天前,這個男人很有可能就活不過來了。
想到那天他奮勇幫她吸蛇毒的場景,洛輕眠到現在都心有餘悸,緊蹙眉頭。也許是被保護得太好,也許是生活太過安逸,洛輕眠一直都忘了,紀念琛一直在擔心着她,還默默的保護她。
多麼矛盾啊!
明明把她當棋子利用,卻給足她好,明明已經跟前任複合了,卻冒着會死掉的風險救她,卻在救了之後對她這般冷漠。
洛輕眠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微涼的觸感讓一切顯得那麼不真實。
紀念琛,你究竟是怎樣的人呢?這麼些年,我看見的你,是真實的,還是幻想?
心底清晰的聲音問紀念琛,同時也是在問她自己,也許,只有在紀念琛熟睡的時候,四下無人她纔敢這麼觸摸他,纔敢直面自己的內心。
她其實還喜歡他,只是沒辦法和他繼續在一起了。兩個人身上承擔的重量不一樣,他甚至可能參與了家產鬥爭也害過媽媽。所以她再怎麼不捨,也要學會放手。
“誒?燈沒有關嗎?”
病房外,響起一陣聲音,洛輕眠趕忙擦掉臉頰上的眼淚,整理一下儀表推着輪椅準備離開。
護士進門看見洛輕眠,狐疑的看了她好幾眼,洛輕眠示意她不要吵醒紀念琛睡覺,她點點頭,
關了燈之後洛輕眠已經離開了。
“這是奇了怪。”護士喃喃自語,他們是未婚夫妻,出事了之後卻沒有安排住在一起,而紀念琛貌似也沒有主動探望過洛輕眠,這和外界傳聞的護妻形象完全不一樣嘛!
難道說紀念琛表現出來的甜蜜和蘇到爆炸的求婚,只是現在演員大火的人設而已?小護士搖搖頭,她知道這種豪門之間的愛恨糾葛離她太遠,而她也吃不到什麼瓜,所以也就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