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今個兒是怎麼了?剛纔見你在大街上失魂落魄走來走去,這會兒又見你不把茶當茶喝,莫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李德謇抱着自己的茶壺,看着衛宏,略有疑惑的問道。
衛宏喝的太猛,有些肚脹,將茶壺扔到一邊,揉着肚子,愁眉苦臉道:“我看你整天閒雲野鶴,活的甚是瀟灑,難不成這輩子就沒遇到過什麼問題?比如家庭或者女人給你帶來的困惑……”
聞言,李德謇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還當是什麼事兒呢。我跟你說,家庭方面的事,那是不可避免的,有什麼問題就解決什麼問題,不能逃避,不能退縮,沒有商量。至於女人方面的問題?那根本就不叫問題!現今爲止,我只認識兩個人會在女人身上做過多糾結。其一就是你!其二就是……”說到這,李德謇突然閉嘴,賊眉鼠眼的四下打量一番,見周邊沒有可疑人,便壓低嗓音,小聲言道:“其二便是盧國公……”
“咱就不說盧國公了,單說你。你也是,碰上的女人都是‘奇’女子。”說到這個奇字的時候,李德謇特意加重口氣,意思是告訴衛宏,這個奇字的意思不是奇異,而是奇葩。
李德謇扒拉着手指頭數落道:“您夫人就不用多說了,爲人溫柔賢惠,體貼近人,根本就沒有毛病可挑。但除卻婉娘嫂嫂,其餘的女人可就差強人意了。一個李璇青,整天傲的沒邊,任哪個男人她也看不上,好像她比男人強多少似得。說句不客氣的話,就李璇青那樣的,要是嫁出去,一天得挨八遍揍。在一個李二小姐,您現在和李二小姐關係不一般。有些話我說出來你別不愛聽。就李二那脾氣,和李老大差不多,要麼說是一根藤上結出來的果呢。也就是碰上了你,脾氣好,縱容她,否則她和李老大差不多,就是皮子癢了欠收拾!李老三我跟她不太熟悉,就不予評論了。別的不說,就李老大和李老二,這倆女人。就能把你給愁死!呵呵,要是換了我,保證沒那麼多熊毛病!”
額,聽完這番話,衛宏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自己是不是二呀?自己好端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思維開闊的新新人類,怎麼和李德謇這種重男輕女的老封建探討女人的問題呢?在這個時代的男人眼中,女人的地位始終是要矮一截。家暴幾乎是家常便飯,除了那種天生的氣管炎。幾乎沒有女人敢跟自家男人分庭抗禮。
衛宏擺了擺手,衝李德謇言道:“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人和人不同,你們那套在我身上不好使。”
李德謇撇了撇嘴。幸災樂禍道:“那你就怪不得別人了,有什麼麻煩,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都是你自己找的。用兩個字形容你。最恰當了。”
“不用說了,我知道是哪兩個字。”衛宏低着頭喝着悶茶。
“哪兩個字?”李德謇咧着嘴,彷彿要看好戲一樣。非逼着衛宏把哪兩個字說出來。
衛宏白了李德謇一眼,沒好氣道:“活該!”
聞言,李德謇暢懷大笑:“哈哈哈,不愧是衛先生,當真是才思敏捷,令人欽佩啊!”
看着李德謇那副鳥樣子,衛宏恨不得把茶壺摔他臉上,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得,眼不見心不煩。衛宏站起身來,從懷裡掏出一枚銀錠子,扔到小廝手裡,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言道:“茶錢不夠的,讓李德謇補上!”
雖說被李德謇氣了一下,但還別說,注意力從顏如玉和李璇青身上抽離,心情反而好了一些。眼看時候也不早了,便不斷再繼續在外面逗留下去,邁步往回走。在往回走的途中,衛宏又看見了那個陰森幽暗的小巷子。雖然小巷子裡一個人都沒有,但衛宏總覺得心裡發毛,好像裡面隱藏着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有心想要進去一探究竟,轉念一想還是算了,萬一真有什麼事兒,那自己還真是活膩歪了。就在衛宏即將要略過小巷子的時候,突然見小巷子裡閃過一個人影。身形極快,僅僅是一眨眼便消失不見。衛宏心裡咯噔一下,回想起那日被刺客刺殺,衛宏便開始渾身起雞皮疙瘩,邁步就往家走。
或許是因爲衛宏多心了,又或許是衛宏看錯了,在回家的路上,一切安好,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眼看着越來越近的宏遠商行,衛宏一直懸着的心也慢慢放下了。可偏偏在此時,一枚鋒利的三棱子飛鏢從衛宏的面前飛過,正好紮在街對面的木板牆上。
衛宏一愣,正準備邁步逃離的時候,卻發現那枚三棱子飛鏢的紅穗後綁着一張小紙條。見到小紙條,衛宏停下腳步,扭頭看了一下射來飛鏢的方向,確定沒有人在那裡等着陰自己,這才走過去將紙條解下。
當紙條被衛宏伸開以後,一行小字出現在衛宏的面前:“今夜在宏遠加派護衛,午時三刻會有貴客造訪。”
看完上面的字,衛宏第一個感覺是顏如玉暗中相助。可顏如玉明明已經鄭重其事的向自己告別了,此時應該不在京城。再仔細觀瞧字條上的字跡,也不像是顏如玉寫的。發現這些疑點,衛宏心裡萌生出兩個想法。第一個是有其他什麼人暗中相助,第二個是這紙條是一個圈套。
宏遠商行護衛總共就那麼多,若是後院多派人手,那前院就會空虛。屆時,萬一‘貴客’從前院堂而皇之的造訪,豈不是要被打個措手不及?可萬一紙條上所述是真的呢?
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衛宏卻多長了個心眼。回到宏遠商行,將護院全都派到後院,隨後讓專職充當保鏢的護衛鎮守宏遠商行重要人員的屋外,謹防突襲。另外再派人去跟李德謇知會一聲,讓李德謇臨時抽調些兵丁,潛伏在宏遠商行外,一旦發生意外,立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