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被狼咬住的胳膊,彷彿有千斤重一般,鮮血順着胳膊留到指尖,低落到潮溼的土地上。周圍的狼見衛宏被限制住了,紛紛向衛宏靠攏過來,其中有一隻棕色的小母狼,嘶吼着向衛宏的脖子咬來。眼看着衛宏就要被羣狼分屍了,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隻坐在馬背上的一劍東來突然從馬背上躍起,靈巧的跳到衛宏的肩膀上。
由於衛宏只顧着和狼較勁了,根本就沒有看見一劍東來的舉動,此時感覺到脖子上一沉,衛宏還以爲有狼爬上了自己的後背,心裡不由得一涼。面對撲來的小母狼,衛宏在心裡幽幽的嘆了口氣,暗道,自己終究還是要死在狼的嘴下嗎?
就在小母狼即將咬到衛宏脖子的時候,跨坐在衛宏脖子上的一劍東來,猛地踢出一腳,將迎面撲來的小母狼踢飛。緊接着用兩隻纖細的大腿緊緊夾住衛宏的脖子,身體往下傾,將手中的火把放在咬住衛宏胳膊的兩隻狼的腦袋上。狼毛很長很乾燥,被火把這麼一烤,瞬間燃起一團火焰,那兩隻狼無可奈何,只能鬆開嘴,躺在地上不斷的磨蹭,將身上的火撲滅。
直到此時,衛宏才反映過來,原來爬上自己脖子的不是狼,而是一劍東來。雖然衛宏纔剛死裡逃生,心有餘悸,但感受着一劍東來細膩的皮膚,心神還是不由得一蕩。
此時一劍東來已經從衛宏的肩膀上跳了下來,一邊提防着狼羣的襲擊,一邊觀察衛宏的兩條胳膊。見衛宏兩隻健壯的胳膊上排列着整齊的血窟窿,不斷的往外冒血,一劍東來不由得嘆了口氣:“你上馬吧,我保護你。”
衛宏雖然被一劍東來給救了,但兩條胳膊卻因爲被惡狼的撕咬拖拽,而提不起一絲力氣。就這麼自由下垂在身體兩側,手中的火把也掉到了地上。但饒是如此,衛宏也沒有采納一劍東來的建議,反而趁着一劍東來背對着自己的時候,猛地用腦袋撞向一劍東來的後腦勺。
毫無防備的一劍東來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本來衛宏是想把一劍東來給撞暈的,但用腦袋撞人衛宏還是第一次,非但沒有把一劍東來撞暈,自己反倒是暈乎乎的。不過衛宏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見一劍東來在趴在地上朦朦朧朧。時而清醒,時而昏沉。衛宏便連忙蹲下身體,用自己受傷的兩條胳膊,咬着牙將一劍東來抱起,扔到洛河美駒的背上。緊接着衝洛河美駒吼道:“帶着她快跑!”
衛宏向來以自私自利的商人自居,哪怕是現在衛宏也沒有逞英雄的意思,而是以商人的邏輯,思考着眼下的局勢。畢竟再這麼慢騰騰的往山洞走,很有可能一個都活不了。而洛河美駒馱着其中一人逃走。由另外一個人墊後的話,說不定能保住其中一人。二者相較,後者是一筆比較划算的買賣。
昏昏沉沉的一劍東來聽到了衛宏的話,掙扎着想要從馬背上爬起來。結果腦袋剛擡起來,就被衛宏按下。緊接着耳邊再次響起衛宏的聲音:“東來,若是我死在這,等如玉回來之後。告訴她!我的臨終遺言是不讓她殺你!”
說罷,衛宏伸手狠狠在洛河美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吼道:“走!”
洛河美駒雖然捨不得衛宏。但得到了衛宏的命令,洛河美駒只能執行。雖說洛河美駒的後腿受了傷,但饒是如此,跑起來依舊快如疾風,眨眼之間就消失在夜幕之中。原地的衛宏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兩隻火把,使勁的醒了一下鼻子,目光如炬般盯着身邊嚎叫不止的狼羣。
不知爲何,狼羣並沒有去追洛河美駒,可能是覺得追洛河美駒的代價太大,而全力攻擊衛宏更加划算。於是乎,整支狼羣將衛宏團團圍住。藉助着火光,衛宏終於看清了這支狼羣的規模。熙熙攘攘,雄雌老弱全都加在一起,足有三十隻!而這三十隻,全都擠在距離衛宏不足一米的地方。六十個幽藍的眼睛,三十張血盆大口,全都對準了衛宏。若不是衛宏經歷了太多九死一生的事情,早已習慣與死神正面較量,否則衛宏現在恐怕早已被嚇得癱軟在地,束手就擒。
“嗷嗚……”一直羞於見人的月亮終於露出了雲端,一浪高過一浪的嚎叫聲在狼羣中響起,這是狼羣攻擊的前兆。
看着躁動不安的狼羣,衛宏嚥了下口水,開始換換挪動步伐。每當衛宏踏出一步,狼羣就更加躁動一分,若不是被頭狼壓制住,狼羣早就一擁而上了。爲了避免激怒狼羣,衛宏只好停在原地,不斷的揮舞着火把,喝阻狼羣。
頭狼就站在距離衛宏不足兩米的地方,周圍圍滿了大大小小的成年雄性狼,饒是如此,頭狼也是鶴立雞羣,比其他狼足足大出一圈兒,且通體烏黑,極其顯眼。頭狼似乎不急於攻擊衛宏,甚至連看衛宏都沒看,雙眼自始至終都盯着衛宏手中的火把。也不知道是畏懼火把,還是在等待火把熄滅。
無論頭狼是怎麼想的,局勢對衛宏都極爲不利。隨着時間的推移,火把開始漸漸變暗,狼羣也更加躁動不安,甚至有幾隻狼幾次想要發動攻擊。眼看着死神的腳步已經逼近,窮途末路的衛宏突然眼前一亮,視線落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河上。看到那條河,回想起剛纔渡河時,狼羣疲於游泳無法發動有效的攻擊,衛宏心裡便是一喜。
猶豫了片刻後,一直站在原地的衛宏突然發難。將手中的火把猛地向自己和河流中間的一隻狼揮去。狼的反應速度比人的反應要快出許多,儘管是衛宏率先偷襲,但那隻狼還是成功的躲過了衛宏的攻擊。但衛宏的意圖根本就不是攻擊狼,而是將那隻擋路的狼嚇退。在那隻狼往旁邊閃的同時,衛宏腳踝用力,整個人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小河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