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開始,衛宏就將顏如玉定位爲‘一個了不得的女人’。她現在不僅把衛宏給拉進了這件案子裡,還因此令衛宏將張曙拖入水裡,若顏如玉真有什麼其他的打算,那絕對是個大陰謀,不得不防!
當初是顏如玉將衛宏引入,現在案子又重新回到顏如玉身上,作爲起點,也作爲終點,想要弄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還是得從顏如玉下手。想明白以後,衛宏帶着周大力還有六個護衛來到瀾波亭,讓周大力和護衛在外等候,衛宏孤身一人進入。
瀾波亭內只有顏如玉和牙兒。見衛宏來了,牙兒自動退避,顏如玉則對衛宏屈身行禮,柔聲細語道:“見過衛先生。如玉已經得到了消息,知道張曙已經被抓入刑部,家父的冤屈洗刷在即。衛先生的大恩大德,如玉沒齒難忘。”
衛宏輕笑了一聲,用眼睛環視了一下瀾波亭內部,隨後言道:“所謂法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張曙罪有應得,衛某隻是送他一程罷了。衛某此次前來,是想當面向如玉姑娘道謝。”
“道謝?”顏如玉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的神采。
衛宏點點頭,語氣堅定道:“那夜若非如玉姑娘出手相救,衛某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不曾想,如玉姑娘不僅有才,武功也甚是了得!當真是令衛某刮目相看!”
聞言,顏如玉愣了一下,一抹怪異的神色轉瞬即逝。顏如玉掩嘴笑道:“呵呵呵,先生真會說笑,如玉只是一個小小女子,哪裡會什麼功夫。再者,那天晚上,如玉正在瀾波亭會客,有當夜的客人作證。哪裡抽的時間能去解救先生。說不定是先生看錯了,誤把如玉當成了救命恩人。”說完話,顏如玉還作勢揉了揉胸口,裝出一副嬌柔的模樣。在視覺上告訴衛宏,自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能救得了你。
衛宏不瞎不傻不聾,那黑衣女子衛宏看得清清楚楚,和顏如玉的身段、臉型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再加上那黑衣女子和刺客纏鬥時發出的嬌喝,與顏如玉的聲音也極其相似。另外,衛宏這輩子並不認識什麼會功夫的女人。爲何好死不死偏偏是自己和顏如玉談妥,隨後遇刺的時候,那黑衣女子突然憑空出現?定是顏如玉假不了,只是不知道顏如玉爲何矢口否認罷了。
衛宏眼睛一轉,面露微笑,輕言道:“呵呵,不瞞如玉姑娘,衛某除了腦子引以爲傲之外,眼睛也頗爲自豪。觀瞧如玉姑娘的四肢。便可發現如玉姑娘身上是有武藝的,而且還不俗!”
被衛宏揭穿,顏如玉便也不再隱瞞,當下言道:“既然被先生看破了。那如玉也只好實言相告了。不錯,如玉的確會些花拳繡腿。如玉尚幼之時,家父便將如玉當做兒子來養,爲了讓如玉有個好身子骨。便讓如玉學了一些武藝傍身。”
“原來如此。”衛宏眼睛微眯,從眼睛裡射出兩道精光,就這麼盯着顏如玉。見顏如玉的視線有些躲閃。衛宏嘴角微揚,言道:“且問如玉姑娘一言,令兄臨終之時,可曾與你說過什麼?”
顏如玉搖搖頭:“家父死後,兄長便被抓捕入獄,如玉根本就見不到兄長,兄長有什麼要說的話,如玉也是一概不知。”
衛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那尊兄被抓捕入獄之前,可曾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顏如玉託着腦袋,想了片刻,隨後言道:“倒也沒什麼奇怪的舉動,只是那些日子,兄長與家父關係十分緊張,多有爭吵。”
自打從刑部出來以後,衛宏就在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此時聽了顏如玉的話,衛宏就更加堅信自己的想法。首先從遇刺那夜說起,衛宏遭人行刺,顏如玉爲何會恰巧出現?按理來說,若刺客是張曙派來的,那外人絕不會知曉。可顏如玉危急關頭挺身而出,顯然是事先就知道了遇刺一事。由此可見,顏如玉的出現一共有兩個可能,其一是顏如玉在張曙的府上安插了眼線,其二就是顏如玉又當着衛宏的面,演了一場雙簧戲。如果是後者的話,顏如玉演戲讓衛宏將注意力挪到張曙身上,其目的就是讓衛宏除掉張曙。如果顏如玉是爲父報仇的話,那也不難理解。可爲什麼要大費周章,讓衛宏從刺客的布料做爲突破點,順藤摸瓜的找到張曙?如此說來,這裡面必有更深層的陰謀。
據衛宏這些日子查找的資料瞭解,顏思義和顏半城都是自殺,唯一的區別是顏思義死在被捕之前,顏半城則死在被捕之後。理論上顏半城不應該自殺,而他自殺務必是爲了隱藏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現在暫時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倘若顏思義真的是貪官,張曙是秉公辦事,顏如玉作爲顏思義的女兒,自然知道顏思義的爲人,那麼顏如玉讓衛宏順藤摸瓜找到張曙,很有可能是故意嫁禍於人。顏如玉知道衛宏在老李同志心裡的地位,一旦衛宏的安全受到威脅,老李同志肯定會大爲震怒,抓到罪魁禍首之後,短時間內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肯定會直接斬首泄憤!若這些假設都成立的話,那就是張曙的存在給顏如玉造成了危險,顏如玉假借衛宏之手,除掉張曙!
但顏如玉區區一個女子,爲何要這麼做?若是背後有人指使,那這人又是何人?衛宏陷入了迷茫,腦子亂的像一鍋粥。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衛宏便準備離去,在推開門準備離開的時候,衛宏再次衝顏如玉行了一禮,言道:“再次多謝如玉姑娘的救命之恩。”
顏如玉依舊不承認那天晚上救衛宏的人是她,卻也不否認。只是掩着面,行禮,恭送衛宏離開。
衛宏行出瀾波亭,在門關上的一剎那,衛宏突然一愣,腦海中靈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