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人活着,錢沒了。如果現在是山賊綁匪把衛宏給抓了,勒索衛宏二十萬兩銀子,爲了保命,衛宏會毫不猶豫的把錢拿出來。可現在是朝中的幾個老妖精合夥逼自己掏錢,那情況就不一樣了。若是今天衛宏爲了不去馬鬃山把錢拿出來,日後一有點事,這些老東西就會憋着法讓自己花錢消災,因此這個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開。
既然連老李同志都親自前往馬鬃山御駕親征,相比安保工作肯定會做的一流,衛宏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馬鬃山!
見衛宏答應以後,老程等老東西滿意的點點頭,倒是老李同志的臉上出現一抹失望的神色。
在離開紫宸殿的時候,老程同志用粗壯的胳膊緊緊的摟着衛宏的脖子,險些把衛宏給勒死:“衛宏小兒,你可知聖上爲何讓你去馬鬃山?”
衛宏搖搖頭,隨後想了一下,又點點頭:“是不是我先前多嘴,對馬鬃山的戰事提了一點自己的小看法,聖上想要讓我去馬鬃山,幫着出謀劃策?”
老程握着拳頭在衛宏的胸口上砸了一下,大笑道:“有腦子!你先前若是閉嘴不語的話,聖上絕對不會讓你去馬鬃山,畢竟你不是官場中人,去馬鬃山不合乎情理。但是你剛纔若是不出言勸阻的話,馬鬃山的戰事肯定會遇到危機,到時候便是大唐之大不幸。”
旁邊的李靖點頭道:“不錯,你若不說可以明哲保身,說了以後,雖然你要跟着一起去馬鬃山,但卻可以幫助馬鬃山化險爲夷。儘管你開始的時候甚是扭捏,推三阻四,但你國事先於己事的精神還是值得肯定的。”
這帽子帶的有點高,衛宏纔不是什麼心繫天下的英雄,如果可以的話,衛宏甘願當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物。
回家以後,衛宏把事和婉娘以及若華說了一下。婉娘眉頭緊鎖,說衛宏總是把爛攤子往自己身上攬,把衛宏好一個埋怨。婉娘想事情的思維很簡單,對衛宏有利的就是好的,對衛宏無利的就是壞的。相對於婉孃的感情用事,若華倒是理智一些,拖着腦袋言道:“馬鬃山唯一的敵人便是回紇突厥,以往咱們就經常和回紇突厥發生戰事,每次都能大勝,由此可以看出回紇突厥根本就不是我大唐的對手。再者馬鬃山有胡國公坐鎮,此番聖上御駕親征,定有大批護衛隨行,相比安全問題是不需要擔心的。此番和聖上隨行,說不定可以和聖上之間的關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算是好事一樁。”
婉娘是小門小戶的閨女,不如李若華這般有遠見,聽了李若華的一番話後,婉娘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但眼神仍舊十分幽怨,還記得上次去柳州平鼠患,幸虧沒有發生鼠疫,若是碰到鼠疫該如何了得?想想都有些後怕。此番去馬鬃山,也是兇險無比,衛宏三番兩次的以身犯險,如何不讓婉娘擔憂。
衛宏知道婉娘是爲自己好,因此只能不斷的安慰,儘可能的讓婉娘放心。
去馬鬃山的日期定在五天後,在這五天時間裡,京城派出大批人馬,前往北部靠近馬鬃山附近的州郡,按照衛宏的提議調兵遣將。由於都是北部的州郡,距離並不遠,待第五日到來之時,人馬便盡數調集完畢。最後清點了一下人馬,竟有一萬有餘。看着這憑空多出來的一萬人馬,老李同志十分高興,一方面可以解決馬鬃山的燃眉之急。另一方面變相的消減個地方的力量,有助於老李鞏固地位,當真是一舉兩得。
一萬人馬加上十六衛中抽調出來的千牛衛、左右威衛,總人數高達一萬兩千人,安全問題得到了保障。但衛宏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犯嘀咕,生怕其中發生變故。本來李若華想讓衛宏把周大力和招呼張豹帶上,路上也好有個照應。衛宏左右權益一下還是算了,畢竟他是和聖上隨行,周大力和趙虎張豹乃是僕人,身份低賤,跟在聖上身邊不太好。再者除了衛宏之外,其他人對周大力和趙虎張豹並不瞭解,萬一爲了保護老李同志的安全,做出許多苛刻的規矩和措施,反而生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出發的地點集結在玄武門,等衛宏到了以後,發現現場居然還有程處默、尉遲寶林、李德謇三人。平日裡見這三人都穿着普通的長衫袍子,比較休閒一些。今日再見,倒是都穿着盔甲,由於氣溫太冷,盔甲下面還穿着厚厚的棉襖,看起來好像一個個臃腫的穿山甲,甚是滑稽。
上次去柳州的時候,是去解決鼠患,並非和敵人短兵相接,因此有房遺直和杜荷這兩個文人相隨。此番去馬鬃山,動腦子其次,動武爲主,因此房遺直和杜荷去了也沒多大用,索性就不去了。
別看程處默這孫子平常沒個正形,關鍵時刻還是挺靠得住的。本來就人高馬大,穿着一身墨黑色的鎧甲,腰間挎着寬刃大刀,騎在馬背上,遠遠一看便知道是個武藝超羣的大將軍。
相比於程處默的張揚,尉遲寶林和李德謇則稍微含蓄一些,如果說程處默是張飛,那尉遲寶林和李德謇就是趙雲和馬超,將實力全都內斂隱藏起來,讓人看不出深淺。
和老李同志隨行而來的是衛國公李靖,這倆人雖然都上了些歲數,但穿上盔甲依然威風凜凜,透露着威猛霸道的美感。
隨着老李同志的一聲令下,隊伍浩浩蕩蕩的向馬鬃山開去。以往衛宏外出都是坐馬車,這次也跟着騎馬。冬日裡的冷風順着衣領子灌進去,凍得衛宏直呲牙咧嘴,自己好端端一個商人,不在家裡摟着老婆睡熱炕頭,出來遭這個罪幹嘛。這纔是第一日,要到達馬鬃山還需要些日子,白天勉勉強強還能湊合,到了晚上氣溫降下來以後,別被凍死在路上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