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衛宏再次加重腳上的力道。賊頭子感受到胸前傳來的劇烈壓迫感,不敢有絲毫懈怠,一五一十的說道:“來報信之人,身穿黑色斗篷,黑紗遮面,不過從嗓音上分辨,是個男人,而且歲數在三十歲到四十歲左右。其身邊跟着幾個侍從,雖年紀不大,但走起路來四平八穩,虎虎生風,一看便知是常年練武之人。其中有一個侍從,臉上有一道疤痕。雖然疤痕年月久遠,且癒合的很好。但我還是一眼辨認出,那是被突厥刀砍傷的!”
“突厥刀?”衛宏眉頭一皺,略有疑惑道。
賊頭子連連言道:“沒錯,就是突厥刀!報信之人走的時候,從灌木裡竄出一隻狍子,那名侍從被驚了一下,整個上半身都往後傾斜,但下盤卻紋絲不動!想必是個常年騎馬之人。再加上這侍從雙手的虎口處,都有一層厚重的老繭,一看便知是握持長兵器磨蹭出來的。由此我斷定,此人定是在邊境當兵之人,還是個騎兵!”
聽完賊頭子的一席話,衛宏暗暗心驚。既然那侍從是個騎兵,那報信之人肯定也與軍方有着密切的瓜葛,至少也是官面上的人。回想起當初一劍東來提到關於‘神秘門派’的訊息,衛宏斷定此人絕對和神秘門派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由此,就更可以肯定神秘門派和官場之間的聯繫。
衛宏轉頭看向身後的一劍東來,發現一劍東來也在看自己,只不過一劍東來剛纔冰冷的臉龐上,卻浮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似乎是在恭喜衛宏又向真相買進了一步。衛宏沉默片刻後,輕言問道:“報信之人便是你口中所說,論文武與如玉伯仲之間之人?”
一劍東來不假思索的搖搖頭:“不是。那個人從來不會爲了這些瑣事,親自出面。”說到這,一劍東來頓了頓,繼而言道:“不過,那個報信之人,我認識他。”
“誰?”衛宏眯着眼,沉聲問道。
一劍東來嘴角微揚,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輕言道:“你不用急於知道他是誰。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關於他的一切。”說完,一劍東來補充道:“我說錯了,應該是,你會知道關於他不爲人知的一切。”
“我認識他?”衛宏眉頭緊鎖。
一劍東來沒有回答,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肯定了衛宏的話語。
衛宏深吸一口氣,低頭盯着賊頭子,繼續問道:“除了關於我的消息,那個人還跟你說了什麼?”
賊頭子膽怯的瞄了一劍東來一眼,而後,小聲道:“那個人說,能殺了你們最好,倘若殺不了,只需要將你們困住幾天。事成之後,他會給我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聽了這話,衛宏心裡已經有了眉目了。那個人的目的並不是殺了自己,而是阻止自己去涼州。一旦自己無法及時趕到涼州,不僅會遭到老李同志的怪罪。還會因此耽誤軍情,一旦涼州軍情有變,一切的損失,都會怪在自己的頭上。來京城這麼久,衛宏還是第一次被人正面攻擊,偏偏這個人又是隱藏在暗中的敵人,令衛宏短時間內無法做出有效的反擊。
雖然奈何不了這個神秘的敵人,但衛宏只要能按時趕到涼州,就會挫敗他的陰謀。當即,衛宏不再耽擱,將腳從賊頭子的胸口上拿了下來。
胸前的壓力突然消失,賊頭子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就在他以爲衛宏會放了他的時候,卻聽耳邊響起衛宏冰冷的嗓音:“殺了他!”
聞聽此言,賊頭子愣了又愣,就在他怒不可解,想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罵不出來。感覺到喉嚨處傳來絲絲涼意,伸手一摸,發現滿手鮮血。等賊頭子向一劍東來看去的時候,發現一劍東來手中的劍沾染着一片血液,殷紅色的血珠順着劍尖不斷的滴落。
一劍東來瞥了賊頭子一眼,反手握劍,追隨衛宏而去。在一劍東來離開後,賊頭子才猛然的醒悟過來,在衛宏下令的那一刻,一劍東來就斬斷了自己喉嚨。只不過由於一劍東來的手法太快,寶劍太利,竟然沒有絲毫感覺。此時感覺出來,已經爲時已晚了。不可置信的賊頭子,緩緩倒地。側躺在地上,雙手死死捂着喉嚨,用已經十分模糊的視線,看着衛宏和一劍東來登上馬車,絕塵而去。
衛宏殺賊頭子的理由很簡單,自己和一劍東來的對話被他聽了個真切。曰後,無論是報信之人,還是其他什麼人,若是從賊頭子口中得知一劍東來的訊息,就足以把衛宏打入萬丈深淵,永世不得翻身。
驚魂未定的貴子駕車疾馳,馬車內,衛宏一臉歉意的看着福苓。羞愧難當的福苓儘管已經穿好了衣服,但雙手卻本能的護在胸前,又氣又怨的看着衛宏。饒是福苓再怎麼氣,但衛宏是自己的主子,怨氣只能往肚子裡咽。
就在衛宏不知道該怎麼向福苓道歉的時候,一劍東來冷冷的說了一聲:“你看了人家的身子,就要對人家負責!你若是膽敢推卸責任,我現在便一劍殺了你這個負心漢。”
衛宏知道一劍東來並不是專程難爲自己,畢竟在這個時代,露腕即爲失節。而福苓的整個上半身都被男人看見了,這要是傳揚出去,福苓不光這輩子嫁不出,還要被人戳一輩子脊樑骨。當然了,這個時代的道德束縛,禮節牽絆在衛宏身上並不適用。
衛宏滿懷深意的看着一劍東來,眼神十分赤裸裸,把一劍東來看得直瞪眼。末了,衛宏來了一句:“我也看了你的身體,而且是一絲不漏……”
聞聽此言,一劍東來愣了又愣。見福苓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一劍東來又羞又怒,可偏偏又無法反駁,畢竟衛宏說的是事實。無可奈何,一劍東來只能哼了一聲,轉頭看向車窗外,不再搭理衛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