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宏的腦袋嗡的一聲,回想起剛纔在屋頂上的那團血跡,衛宏現在才明白過來,那分明是顏如玉的!顏如玉說‘笑容’是她所有的表情,衛宏被她的笑容所迷惑,沒有察覺到絲毫端倪。現在想想,顏如玉的笑容中分明帶着一絲的苦楚,可自己卻怎麼也沒看出來!自己在家中和家人把酒言歡,而顏如玉卻爲了保護自己浴血奮戰,衛宏的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自責與愧疚。剛纔顏如玉臨走時最後一句話說的是‘先生對如玉可真是冷漠啊。’一想到這,衛宏的胸口就像是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悶得喘不過氣來。
見衛宏發愣,牙兒推了衛宏一下,沒好氣道:“你現在知道我家小姐的苦心了吧?還整日要抓我家小姐歸案,你的心莫不是鐵做的?”
“你走吧!”衛宏的心思很亂,現在沒空和牙兒廢話,擺了擺手,示意牙兒離開。
既然顏如玉沒事,牙兒也就安心了,又瞪了衛宏一眼,便翻過牆頭離開了。
衛宏站在原地腦子亂的像一鍋粥,他一直極力想要和顏如玉擺清楚位置,卻不曾想自己在不知情的時候,被顏如玉三番五次相救。衛宏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可若是爲了報恩,不再難爲顏如玉的話,就間接和老李同志作對了,萬一以後事情敗露,老李同志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別看現在自己和老李同志打得火熱,一旦發生問題,老李同志肯定會爲了顧忌皇家威嚴,顧忌李氏一族的將來,對自己動刀子。可要是爲了不得罪老李同志,繼續抓捕顏如玉,那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
就在衛宏陷入兩難之際的時候,李宗仁又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離得老遠就喊道:“公子,程家大公子來了,現在正在大堂等候,說是有要事與你相商!”
程處默?這大過年的,他不在家好好呆着,來這溜達什麼?難不成真有什麼大事發生?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李宗仁到了大堂。一進門,程處默便拉着衛宏急不可耐的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興奮道:“先生!大喜事!快跟我去北城門!”
衛宏猛地把手從程處默手裡撤出來,站在原地。沒好氣道:“什麼喜事?這大過年的,你若是弄點屁事來煩我,小心我跟你翻臉!”因爲顏如玉的事,衛宏心情很差。
見衛宏不肯跟着自己走,程處默只好解釋道:“怎麼能是屁事呢?這可是天大的事情!剛纔巡夜的兵丁在北城門發現一個可疑的人,本來想上去盤查一下,結果趕過去,那人便大打出手,想要強行出城。你也知道。這個時間城門早就關了,那人根本就出不去,結果被巡邏隊給纏住了。後倆趕過去支援的兵丁,有一人認出來那人。竟然是叛臣顏思義的女兒,顏如玉!你還別說這顏如玉竟然功夫如此厲害,四十多個兵丁到現在都沒制服她!走走走,趕緊跟我去兵部提點兵馬。過去把她給擒住!等送交聖上後,龍顏大悅,咱們定能討得不少好處!”
聽完程處默這席話。衛宏站在原地足足愣了半天。以顏如玉的功夫,普通的巡邏隊根本奈何不了她,而現在被困住,肯定是因爲身上有傷。顏如玉被困是因爲來找自己,自己怎能看着她白白被抓住?經過短嶄的思考之後,衛宏衝程處默擺了擺手,大聲道:“你自己去兵部調人馬,我先去城門看看,別讓那顏如玉給跑了!”
聞言,程處默不假思索的點點頭:“也好!不過先生你小心點,那顏如玉好生厲害,切莫讓她傷着!”說罷,程處默便離開了。
待程處默離開以後,衛宏連忙差下人備了一匹快馬,駕馬向北城門奔去。馬匹跑得很快,夜風颳在衛宏臉上,如刀子一般,吹得衛宏臉頰生疼。但衛宏卻顧不上這些了,忍着臉上的疼痛,快馬加鞭。現在只有巡邏隊困住顏如玉,只要自己搶在兵部之前趕到,或許還能幫顏如玉逃走,一旦兵部的兵馬到達,顏如玉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隨着距離城門越來越近,打鬥聲逐漸出現在耳畔,等衛宏到達城門時,發現顏如玉被一大票兵丁保衛陷入苦戰。顏如玉的身上出現了好幾道新的傷口,已經搖搖欲墜。由於顏如玉沒有拿劍,因此一大片兵丁多是輕傷。
見狀,衛宏不顧一切的大吼一聲:“讓開,待我用戰馬撞死她!”
在場的士兵自動分到兩旁,給衛宏讓出一條道路,而陷入苦戰的顏如玉,見到衛宏突然出現,肅穆的臉色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她那張代表着一切的笑臉。見衛宏駕馬氣勢洶洶的向自己衝來,顏如玉沒有絲毫躲閃,反而直接迎着戰馬而上。在顏如玉即將被馬撞到的前一刻,顏如玉動作極其靈敏的伸手環繞著馬脖子,藉助馬的力量,整個人依靠慣性直接翻身上了馬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扣住衛宏的脖子,只要顏如玉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掰斷衛宏的脖子。
“先生雖然表面上對如玉冷漠,但在心裡卻十分重視如玉。”顏如玉貼着衛宏的耳根,用十分微弱的聲音說道。說完之後,衝周圍的兵丁吼道:“都退下,再敢上前一步,小心我拗斷他的脖子!”
衆士兵見狀不敢輕舉妄動,其中有些老兵不斷的拍着大腿,懊惱道:“這衛宏不是來搗亂的嗎!那叛賊手中連兵器都沒有,再拖她一會兒,等她體力透支,便可將其擒獲!這衛宏真是氣死個人了!”
儘管顏如玉勒着衛宏的脖子,但卻並沒有用力,衛宏沒有感覺到絲毫窒息感。見周圍的士兵非但沒有退下,反倒躍躍欲試,其中更有甚者舉着長矛,想要從後面偷襲顏如玉。衛宏連忙扯着嗓子衝周圍的士兵吼道:“趕緊把兵器都扔了,速速退下,若是我有絲毫閃失,聖上定然會讓你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