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戰事越大越艱難的時候,衛宏突然發現吐蕃軍的左翼出現混亂,舉目觀瞧,卻見自吐蕃軍的左翼方向殺來一支人馬,一看到這隻人馬的穿着扮相,以及衝在最前方那神勇無敵的莽漢,衛宏便鬆了一口氣,轉身衝周昌大喊道:“玉龍衛來了!傳我命令,全力對敵軍發動攻勢,左右夾擊,令敵軍首尾不可兼顧!”
周昌得令,立刻率領右威衛,迂迴到敵軍的右翼,從右翼發動猛攻。同一時間,玉龍衛也與敵軍交上戰,由左翼猛攻。正前方還有岷州城守軍的攻擊,一時間,敵軍三方受敵,瞬間開始出現頹勢,但卻並沒有出現敗勢,依舊可以戰的旗鼓相當。
就在衛宏準備再次下令改變戰術的時候,一聲大喊在耳邊響起:“先生!”
衛宏扭頭一看,卻見從戰場外圍迂迴過來三騎大獎,定睛一看,是李德謇、周定、劉承三人。見到這三人安然無恙,衛宏不由得鬆了口氣,喜上眉梢,也顧不得下令了,連忙駕馬迎上前去。
一見面,劉承便是哇哇大哭,也不只是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還是因爲損失太多玉龍衛而感到自責。周定則是臉色沉穩,也不說話,就這麼死死地盯着衛宏。臉色扭曲的李德謇,駕馬緩緩行至衛宏面前,擠出一絲微笑,雙手抱拳,沉聲言道:“先生之恩情,我李德謇沒齒難忘!”
衛宏擺了擺手,欣慰的笑道:“你們沒事就好,若非你們頑強,我又如何救得了你們?要謝就謝你們自己!”言罷,衛宏瞥了一眼戰場,衝李德謇詢問道:“怎不見程處默那呆子?”剛纔衛宏明明看見程處默衝殺在最前面,怎麼這會兒又不見了。
李德謇不動聲色的用左手捂着左腿的大腿根,強顏歡笑道:“程處默那廝。剛纔吃了許多樹皮,若不讓他多多殺敵,消化消化,他怎受得了?”
衛宏同樣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李德謇的左腿,見小腿處已經彎曲,且不斷的痙攣着,定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勢。但衛宏並沒有出言詢問,而是裝作看不見,喚來兩個士兵,臉色嚴肅道:“護送李將軍三人回城!”
聞聽此言。還沒等士兵答覆,李德謇倒是先開口疑問道:“先生,您怎麼一見面就把我們往回趕?”
衛宏又悄悄的看了一眼李德謇的左腿,再瞅瞅沒好到哪去的周定和劉承,隨即言道:“你們三人身上都受了傷,便是再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及早回去歇着。若是萬一在這有個什麼閃失,豈不是功虧一簣?就這麼定了。莫要多言。”言罷,衛宏便毋庸置疑的打發士兵半推半就的把三人帶走。至於程處默?既然這廝這麼有精神,那就讓他再殺些敵人吧。
等李德謇三人消失在視線裡後,衛宏將周昌喚來。準備改變戰術,將未與敵人糾纏在一起的兵馬合於一處,從正面發動猛攻,以硬碰硬的戰術。力求一擊克敵!可就在衛宏準備下令之前,卻意外的發現敵軍開始撤軍了,但卻並不是徹底的撤退。而是且戰且退,等脫離了戰鬥之後,就不再撤退,而是停留在原地。
見此狀況,衛宏心裡一陣疑惑,卻也不敢大意,連忙將所有的兵馬召回,在原地列陣,謹防敵軍耍詐。不多時,雙方大軍在戰場的兩側列好陣營,相互對峙。就在衛宏摸不透敵軍的想法,納悶不已的時候。卻見敵軍陣營中奔出一騎棗紅色戰馬,馬背之上坐着一個身材甚是苗條之人。等這人走到戰場中央停下,衛宏纔看清楚,坐在馬背之上的人,竟然是個穿着金盔金甲的女子。但由於距離太遠,只能分辨來者是個女子,以及身材的火辣,至於相貌,黑燈瞎火無法看清。
女將軍左手拉馬繮,右手握着一杆丈二金槍,立於戰場中央,甚是威風。還沒等衛宏弄明白是怎麼回事,邊聽那女將軍開口言語,頓時間一股如天籟般的嗓音飄入衛宏的耳朵裡:“敢請衛先生上前一步?”
“先生,小心有詐!”還沒等衛宏有所反應,旁邊的一劍東來便小聲提醒道。
“先生,這女子似乎來者不善,還是小心爲妙!”周昌也是憂心忡忡。
“不過是個女子罷了,怕她個鳥甚?不如我替先生前去應對?”程處默還是那麼的大男子主義,不把女人放在眼裡。
看着戰場中央的女將軍,衛宏眉頭微皺,在戰場之上出現女將軍就已經夠新奇的了,現在她又行事如此怪異,着實令衛宏有些猜忌。不過轉念一想,率先撤軍的便是對方,再加上對方既然知道自己身在軍中,若是有心使詐,根本無需如此明目張膽,直接派幾個好手過來陰自己便可!
在短暫的遲疑之後,衛宏還是輕輕的夾了一下馬肚子,駕着洛河美駒向那女將軍走去。在行出兩步之後,衛宏頭也不回的說了一聲:“跟我一起來!”
程處默和周昌對視一眼,不知道衛宏說的是誰,就在疑惑之際,卻見一劍東來駕馬跟了上去。
見衛宏和一劍東來二人一同前來,女將軍並沒有絲毫顧忌,等衛宏走到面前,女將軍盈盈一笑,神色十分淡然道:“衛先生怕是謹慎過頭了吧?”
衛宏聳了聳肩,隨口回了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話之際,衛宏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將軍,發現女將軍戴着的是一個十分嚴密的頭盔,除了兩隻如寶石般璀璨的眼睛漏在外面之外,大部分的容顏都被遮掩住。唯一能令衛宏斟酌一下的,便只有女將軍胸前那躲在特製盔甲之下傲人的雙峰。
見衛宏盯着自己的胸脯,女將軍沒有絲毫在意,彷彿自己並不是個女人一般。女將軍目不斜視的盯着衛宏,輕言道:“素聞先生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