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嵐朧才側過眸子,看向了一邊。那銀灰色的瞳孔不緊不慢的落在安煜宸的身上,比起沫雪的震撼,他顯得異常的平淡。
“朧……”安煜宸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原地,陰冷的眸子如同被魑魅附身一樣,帶着陰暗,他的眼裡也像是有着一層黑暗的漩渦一樣。
玖嵐朧還那麼的淡然,他不緊不慢的站了起身,將沫雪抱了起來:“宸,真巧你也來了……”
她被玖嵐朧抱着,只能夠埋着頭,眼角的餘光悄悄看了一眼安煜宸,那眼神可怕的嚇人,宸的身邊圍繞着的氣息,冷的似乎比哥哥還有寒冷。
心裡顫抖着,在離開了天台邊緣好進步後,沫雪窩着腦袋哼道:“放我下來,我能夠自己站穩。”
玖嵐朧垂眸看了一眼懷裡的人兒。
沫雪小手扯了扯開她胸襟上的布料:“快點。”言語裡帶着着急。
朧輕輕的將她放了下來,讓她的雙腳,慢慢觸碰到地面。沫雪雖然雙腳還不能夠走路,但也能夠站穩了,在醫生的精心照顧下,也算是恢復的快的。
雙腳觸碰地面時,她皺了皺眉,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自己站好。
安煜宸只是看着這兩個人親密的舉動,不過要說親密,也比不上兩人在邊緣上的擁抱和深情對望更加觸動人心。
“你們,不解釋一下,在這裡做什麼嗎?”安煜宸緩緩的一掃眼裡的陰霾,反而勾上了紳士的微笑。
沒有想象中的大發脾氣和轟動場面,當一切揭穿時,竟是和清晨的微風一樣那麼的清爽。
他的微笑,很溫柔,很紳士,但是這樣的柔情,絕非是好的發展。最可怕的便是笑容下的刀子,刀刀割人心!
沫雪單手握成拳頭,整理着腦子裡的思緒,卻剪不斷理還亂,發現不管怎麼樣說,都是亂的,她無話可說。
“呵……”反之,朧卻笑了,他邪邪的笑容掛在嘴角,像是平常那樣幽魅,那雙銀眸裡隱藏着什麼,誰也不知道。
這也是笑容下刀子嗎?
朧道:“宸,你會上樓來,應該是被樓下的屍體所吸引吧?嗯?既然如此,你還用問我們在樓上做什麼嗎?”
“朧,你殺了蘇玥?”安煜宸平淡的問道,眼裡不帶任何色彩,也就是等同於他認同了玖嵐朧的說法。
他會衝上來的原因,是因爲樓下的屍體。
“不!不是玖嵐朧殺的蘇玥,是我!是我殺的,宸,你不要認錯了殺手。”沫雪開口道,一口攬下了這罪名。
她並非傻,要去攬罪,而是玖嵐朧是因爲她才殺了蘇玥的,她就是幕後的兇手,意義等同於一樣。
安煜宸的眸子看向了沫雪,打量了一眼狼狽的她。還未開口,便被朧的一絲輕笑所吸引。
“呵……沫雪,你別急的搶功勞啊,宸又怎麼會相信你這樣的謊言呢?你看你,自保都很難了,何況是再殺人呢?”帶着笑意說道,一句話便把沫雪堵得無話可說。
“玖嵐朧!”沫雪皺起眉頭,他爲什麼不要她承認殺了蘇玥?
安煜宸看着那對視的兩人,眼裡的陰霾一點點的散出:“好一對苦命鴛鴦呢,這又不是什麼好事,何必掙着搶着來認罪呢?”
苦命鴛鴦?
沫雪心裡一緊,她望向了安煜宸,那尖銳的眼眸,如同老鷹一樣,比起再說什麼解釋的話,她選擇了沉默。
玖嵐朧邪邪的歪了歪頭,也看着安煜宸,說道:“宸,我想你應該不是來替蘇玥興師問罪的吧。那個女人就像一枚燙手的山芋,你不是也急的有人替你解決嗎?還是說……你想看到在下面摔的粉身碎骨的是沫雪?”
這話音剛落下。
宸那狹長的美眸看向沫雪:“她傷着你了嗎?”
沫雪只是深鎖眉頭,宸竟然不繼續追問蘇玥的事情,反倒是問她是否受傷?難道真如玖嵐朧所說,宸急着解決蘇玥嗎?
“沒有。我很好。”她淡淡說道。
“很好,你沒事就好。今天的事,就此結束。”安煜宸說到這兒,微笑的看向玖嵐朧:“朧,謝謝你替我從蘇玥手裡救了沫雪。”
這件事?到此結束?原來玖嵐朧那剛的那句話真的非一句戲言,宸真的對蘇玥的死,一點也不在乎!
玖嵐朧也是微笑,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呢?更何況,你我是兄弟!”
後面兩個字,被刻意的加重了。
而此時,安煜宸也是微笑,兩個人的笑容一點也不豁達,都隱藏着更深層次的東西:“呵呵,是啊,你我,情同手足。”
沫雪看着這兩個人虛假的笑容,虛假的對話,情同手足?兄弟?好假,真的好假,這兩個人的眼裡一點也沒有了以往的真誠。
還記得初次看見煜宸和玖嵐朧再一次時,兩個人那發自真心的笑容,讓她看到了,什麼叫手足兄弟。
一晃不過數月,仍舊是面對面的兩人,但已經完全不再是曾經的兄弟。
“沫雪,過來。”安煜宸對沫雪伸出手,似乎要她主動從玖嵐朧的身邊,走去他那兒一樣。
沫雪垂了垂眸子,心裡涌起一絲無奈,煜宸明明知道,沒有人的攙扶,沒有東西支撐,她站着已經是很辛苦了,何況還要走路?
可安煜宸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對她伸出的手始終沒有收回,他微笑的看着沫雪,那眼裡是一種強烈的佔有慾……
要她親自從玖嵐朧的身邊走過去,如同用行動告訴別人,她選擇了安煜宸,所以無論忍受多大的痛苦,也要走去他的身邊,
她試圖的想要去擡起腳,邁動一步,可剛剛移動那一小步,腳叫如同萬刀刺入骨髓一樣。
強忍着疼痛,她咬着牙,再一次緩緩的移動,去走第二步。在沒有任何的攙扶下,她雙腳顫抖的快要斷掉。
疼的讓她不敢再邁出下一步。
沫雪擡起頭,帶着難以忍耐的疼痛望向安煜宸,可是無論她露出了多麼疼痛的眼眸,安煜宸都沒有移動腳步,並沒有過來接她。
還是站在原地,微笑着……
“雪,過來……”對她伸出的大掌是那麼的殘忍,走過去?要一個此時如同半身殘廢的人走過去?
根本是在懲罰她,他不顧她的疼痛,想要像玖嵐朧證明,她是他的女人,即使她現在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