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離開京城半步。”李璇青神色平淡的說出了自己的難題。
女人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哪怕是認錯的時候也要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不過以李璇青的性格,她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衛宏答應了李璇青的要求,理由有三個。第一個是因爲衆女一共九關,衛宏已經過了八關,若是在最後一關夭折的話,那就前功盡棄了。第二個原因是回杭州旅途勞頓,自己倒是沒什麼,就苦了婉娘和若華了。第三個原因,李協和對自己恩情,自己這輩子也還不清,此番來京城李協和給予自己厚望,哪怕是爲了還李協和一丁點的恩情,也要在京城留下來。
衛宏深知,作爲一個男人,永遠都不能意氣用事,考慮事情的時候一定要以大局爲重。
在場之女都不傻,聽到李璇青說的這話,便知道李璇青原諒了衛宏。今天她們的目的是幫李璇青出氣,既然李璇青都不計前嫌了,她們也沒必要再抓着這件事不放。粉衣女子去找了杯水遞給衛宏,面帶笑意道:“喝口水,漱漱口吧。”
衛宏算是見識到了粉衣女子的腹黑,生怕她再用什麼下三濫的伎倆害自己,接過水杯的時候沒敢馬上喝,而是用舌尖沾了一下,等確定水沒有問題以後,才仰頭一飲而盡。
“若是沒有其他的事了,衛某就先行告退了。”衛宏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喝完水以後便要離開。
按理來說,爲李璇青出了氣,她們也就沒有留着衛宏的必要了。可衆女卻不肯衛宏走,其中有一個穿着白衣的女子,一臉慚愧道:“衛公子,先前我們也是一心爲了幫璇青姐姐,若是多有得罪,還請您莫要跟小女子一般見識。前些日子,小女子聽聞京城流傳着一種新奇的繪畫方式,名字叫素描,房家大男和杜家的大公子都對這種畫技無比癡迷。甚至有人說,當今世上第一幅素描畫幾經輾轉,落到當今聖上手中,連聖上都誇讚那幅畫是‘此畫不似人間有,此女更是賽神仙。’如此高的讚揚,整個大唐還無任何一個畫師獲得過,由此,足以看出素描畫的獨到。小女子昨日懷着好奇之心,問了一下房家大男,才知道,房家大男竟然是素描畫的開山大弟子,而衛公子更是素描畫的開山祖師!不知,衛公子可否讓小女子開開眼界?”
聽了這話,衛宏臉色有些難看。幾經輾轉到了聖上手中?分明是那老小子派人偷去的!在心裡對唐太宗的大爺致以最崇高的問候。
衆女只知道衛宏是李協和的女婿,是李璇青的妹夫,從杭州而來,並不知道最近京城雖具盛名的素描畫竟然是衛宏所創。此時得知衛宏是素描畫的開山祖師,衆女除了懊惱便是慚愧。
剛纔對衛宏最嗤之以鼻的綠衣女子也十分吃驚,看衛宏的眼神都變了又變,輕輕的戳了戳身邊的李璇青,不可置信的問道:“璇青姐姐,那素描畫真是由此人所創?”
李璇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錯,幾經輾轉到了聖上手中的那副素描畫,裡面畫的女子,其實就是衛宏的結髮妻子。這次我回杭州城的時候,有緣親眼得見那幅畫,聖上所言一點都不錯,卻是不似人間有。僅僅用單一的顏色,簡單的線條,便將容貌和神韻展現的淋漓盡致,如真人一般活靈活現。”
綠衣女子捂着嘴,驚道:“真看不出,這登徒子還有這種本事!”
李璇青輕嘆了一口氣,幽幽言道:“莫要再喊他登徒子了,昨夜確實是我錯怪了他。府裡有一小丫鬟,半夜偷食吃,被雞骨頭卡在了喉嚨裡,險些喪了命。若不是衛宏,那小丫鬟早已命喪黃泉,陰陽相隔。”
聞聽此言,綠衣女子開始後悔起來,剛纔衆女之中,唯有她對衛宏下手最狠。現在想要道個歉,也不知該如何開口。看着其餘的女子將衛宏圍繞在中間,攀談着關於素描的話題,綠衣女子便無奈的嘆了口氣,衝李璇青道:“璇青姐姐,你可害苦了我。我那弟弟自從知道關於素描畫的事以後,整日茶飯不思,三番五次的攜禮前往房府,想讓房家大男爲他引薦素描畫的開山祖師。若是我那弟弟知道了今日我將衛宏得罪如斯,他非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不可。”
李璇青輕輕一笑:“妹妹無須擔心,以我對衛宏的瞭解,他斷然不是那種小心眼之人。若是你弟弟想學素描畫,等改日我幫你說一說便是。”
“呀,那太謝謝姐姐了。”綠衣女子又開始眉開眼笑,沒心沒肺的樣子令人髮指!
衆女鶯鶯燕燕的圍繞在衛宏周圍,不斷的請教着關於素描畫的事兒,衛宏一邊不厭其煩的解答,一邊心裡直琢磨。剛纔你們可都巴不得把我給弄死呢,現在又死皮賴臉的往我身上貼。還真是屬狗的,不開心了就呲牙要咬人,扔塊骨頭就搖起尾巴來了。
在衆女的苦苦哀求下,衛宏只能答應小露一手。衆女見衛宏答應了,頓時歡欣鼓舞,連忙差人去京城最好的酒樓,找來最好的木炭,將宣紙鋪好,把木炭恭恭敬敬的遞到衛宏手裡,恭請衛宏下筆。
素描得有個參照物,衛宏還沒到那種可以憑着想象繪畫的地步,用眼睛掃了一圈,見衆女之中唯有李璇青亭亭玉立,美貌屬最上乘。衛宏便隨手衝李璇青招了招手,言道:“過來,給我當個模特。”
李璇青不知道模特是什麼意思,但從衛宏的動作和語氣中可以讀懂一些意思,便緩步走了過來,規規矩矩的站在衛宏面前。衛宏用木炭比量了一下,便開始下筆畫起來。衆女將視線全都集中在衛宏的手上,見衛宏持筆如龍飛,下筆如鳳舞,除了崇拜還是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