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的卷首語曰:“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現在的吐蕃和象雄聯軍就面臨了這樣的問題,原本硬朗的關係處在一個易碎的邊緣上,稍有不慎就會被大唐不攻自破,從內部自動瓦解。
象雄態度強硬非要收繳吐蕃的戰馬,自然是扎西次仁下的命令。其目的,無外乎是得知了李元景的陰謀詭計,爲了獨佔大唐江山,先下手爲強削弱吐蕃的實力。一旦吐蕃失去戰馬也就等於失去了騎兵,面對以後的戰爭,無論是戰鬥維持在隴右道境內,還是有朝一日攻破隴右道,直插大唐心腹,缺少騎兵的吐蕃都只能邊緣作戰。說白了,就是象雄來大唐家裡串門,在客廳裡大魚大肉吃得過癮,而吐蕃小弟只能站在門口,看着滿桌的菜餚流口水乾着急。
或許扎西次仁想法很天真,覺得吐蕃並不知道李元景的陰謀,在聯軍裡象雄的實力比吐蕃高出一截,甚至和突厥也處在伯仲之間,就算當着吐蕃小弟的面提出這種無理的要求,吐蕃小弟也不會反抗。可事實上,作爲岷州戰區吐蕃軍隊總指揮的賽瑪噶,腦子可就清楚得多,也比扎西次仁想的多。在一得知象雄要強行收繳己方戰馬,賽瑪噶就意識到,象雄方面肯定也知道了李元景的陰謀。並且對方並不知道己方也知道李元景的陰謀,否則象雄絕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對己方下手,畢竟大魚大肉擺在面前,誰都想吃一口,人多肉少怎麼辦?那就只能大打出手,誰拳頭硬。誰底氣足,肉就歸誰。
在這個時候,吐蕃的拳頭明顯沒有象雄硬,賽瑪噶也意識到這點,因此不能直接和象雄撕破臉皮。畢竟一旦真發生內鬥,吃虧的還是吐蕃方面。
可扎西次仁強行收繳吐蕃的戰馬,無疑是當着全軍的面,在賽瑪噶的臉上甩了一耳光。賽瑪噶的反應措施就成了重中之重,若是賽瑪噶也急眼了,和扎西次仁來硬的。那內鬥肯定是鬥定了!反之,若是賽瑪噶悶不吭聲,逆來順受,那扎西次仁肯定會變本加厲,將來在戰場上就沒有吐蕃的發言權了,至少岷州戰區是這樣的。
劉牧被顏如玉給弄死了。賽瑪噶現在也沒時間在顏如玉的身上下太多功夫,讓士兵先把顏如玉押回去,好生看管,如何處置容後再議,眼下最主要的是把象雄方面穩住。這種事,想要解決,還是得放在桌面上談。賽瑪噶先是將己方的士兵暫時安撫下來。尤其是那幾個將軍,斷然不可與敵方發生不必要的摩擦。而後,派人去給扎西次仁送信,相約在扎西次仁的營帳見面。
這事耽擱不起,時間拖得越久,變數越大,賽瑪噶只能暫時放下身段,主動去去扎西次仁的營帳。一見面,扎西次仁僞裝的甚是熱情有禮,請賽瑪噶入座。又命人給賽瑪噶端茶倒水,絕口不提剛纔收繳戰馬一事。直到賽瑪噶說扎西次仁的茶苦,要喝茶,自己那有上好的蒙頂仙茶。扎西次仁知道矇混不過去了,這才只好切入正題。
“賽瑪噶公主。收繳戰馬這事也怨不得我。你也知道我象雄大軍,以騎兵見長,同等數量下,可與突厥一較高下!而你們吐蕃的騎兵雖然也了得,但相對於我象雄騎兵,就稍微有些差距。與其將騎兵分散開來,倒不如將騎兵擰成一股繩,將騎兵視爲尖刀利刃般的力量,無論是對岷州城,還是對日後的大戰,都可以發揮出巨大的力量。”扎西次仁搓着下巴,面帶微笑的說道。他這話表面上挑不出什麼毛病,畢竟現在大家身處戰場,輕易誰也撤不出去,自然是把力量用在一起,合力對付大唐這個強敵。
可賽瑪噶不是一般人,論智商可以與李元景這種大陰謀家相媲美,論武藝,又是岷州戰區的巾幗英雄,連很多男將軍都自嘆不如,當真是文武雙全的女中豪傑。扎西次仁這話,賽瑪噶根本就不用琢磨就可以發現漏洞百出,當即也微笑着迴應道:“統帥此話有理,倒不如將你們象雄的戰馬轉交給我們吐蕃,我們吐蕃人少,一旦獲得你們的戰馬,自然是全員皆變成騎兵。到時候也好統一調動,您說呢?”
“這……恐怕有所不妥吧?再怎麼說,我象雄的實力也要比你們吐蕃強大一些。怎麼讓小個子去背大塊頭,這重擔未免大了點。我就怕你們吐蕃那小肩膀頭子,受不了,再給壓出個好歹來。”扎西次仁裝作甚是爲難的說道。其實弦外音就是告訴賽瑪噶,你們吐蕃就是個小弟,把打掩護、放哨這種分內之事做好就行了,至於上戰場血拼到最後分紅這些事,都由大哥我一力承擔。
賽瑪噶到底是常年混戰場,又長時間和李元景這種人打交道,斷然不會被扎西次仁這種貨色三言兩語給打發了。賽瑪噶不動聲色的問道:“敢問一言,統帥收繳我部兵馬,可曾接到上峰指令?畢竟你我乃聯盟關係,我們雙方的職責是互相掩護,互相進攻,至於兵馬調動這種事,還是得上峰談妥,共同下達命令,我們方可執行。”
聞言,扎西次仁臉色有些難看,吭吭唧唧半天,勉爲其難道:“雖說現在還尚未接到命令,但估計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與其等到接到命令才着手忙活,倒不如我們現在就把這事辦好。”
賽瑪噶突然站起身來,語氣態度以及臉色都甚是嚴肅道:“那可不行!沒有上峰命令,擅自調動兵馬可是大罪,我一個女流之輩,哪有統帥這等男兒氣魄!統帥也莫要怪我做事迂腐保守,畢竟這關乎你我的項上人頭。等何時上峰傳來命令,這調動兵馬一事,咱們再議。在此之前,還請統帥稍安勿躁,畢竟若是你我內部發生摩擦,高興的還是大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