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可還記得孔先生珍藏的一對兒,天青地紋玉淨瓶?想當初孔先生收璇青和李德謇爲徒時,將這對兒玉淨瓶以禮物相贈,璇青和李德謇人手一個。此番房某去杭州一行,得知璇青的那個玉淨瓶意外毀壞,爲此璇青好不傷心。如今天下間只有李德謇手中還有一個,若是你二人將其取來,房某便和衛先生商量商量,將素描畫技傳授與你二人。”房遺直倒是有心,一直記得李璇青的玉淨瓶被摔壞的事。
不過衛宏有些納悶,你爹都不讓你和李璇青來往,李璇青也根本不拿正眼看你,你非得犯那個賤幹嘛?這女人啊,都喜歡具有神秘感的男人,你越是對她愛答不理的,她反而往你身上倒貼。相反,你越是對她情深意切,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她,她反而不領你的情,還覺得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在愛情這方面,誰主動誰就是輸家。
衛宏不知道李德謇是何許人也,悄悄問了問狂飲美酒的程處默,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李德謇竟然是衛國公李靖的大兒子。還真是魚找魚蝦找蝦,青蛙專找那癩蛤蟆,只要一牽扯出個人物來,背景就嚇死人。事實證明,自己強不如父母強。
尉遲寶林和杜荷一聽到這事和李德謇有關,剛纔那副成竹在胸的氣勢立刻煙消雲散,士氣顯得很是低落。尉遲寶林看了看身邊的杜荷,爲難道:“李德謇與璇青一樣,對孔先生所贈的天青地紋玉淨瓶很是在意,想要從他手裡要出來,恐怕不是易事。杜兄,咱們幾個中就屬你和李德謇關係好,要不然你去和他說說,讓他把天青地紋玉淨瓶給讓出來?”
杜荷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你快拉倒吧,還記得上次咱們幾個去他家玩,把他最喜愛的鎮紙玉獅子給摔碎了的事嗎,他到現在還記恨咱們呢。現在別說和他要玉淨瓶了,怕是咱們一進了他的家門,就會被他給打出來。我這小身子板,可經不起李德謇那通老拳的摧殘,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這幾人之中,房遺直和杜荷的老爹是弱不禁風的文官,而程處默則得到了他爹的遺傳,正經八百的莽夫。剩下的尉遲寶林和李德謇則是傳說的中文武雙全。按照杜荷的意思,這事還得尉遲寶林出馬才能辦的妥,無論是曉之以情,還是動之以拳,尉遲寶林都能應付。
就在尉遲寶林和杜荷一籌莫展的時候,一直喝大酒的程處默沒來由的蹦出一句:“何必費那個事,要我說,咱們直接去偷了那孫子的!就算以後他發現丟了,也不知道是咱們乾的。”
“這恐怕不太好吧。”杜荷有些猶豫不決,畢竟和程處默這種莽夫相比,杜荷可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有素質的人。偷雞摸狗這種事,實在是不齒於人。
衛國公府邸的牆極高,僅次於皇宮的圍牆,若是沒有個落腳點,還真爬不上去。尉遲寶林幽幽言道:“李德謇家的牆那麼高,咱們也爬不進去啊。再說了,萬一被人抓住,告到你、我家中,我爹倒是不會說什麼。可老程就你爹那脾氣,還不把你給卸吧了?還有杜伯伯,雖不至於動粗,但大道理講的一大通,能讓人耳朵起繭子,我可受不了。”
在旁邊事不關己高高掛的衛宏,心中竊笑,看這架勢,這哥幾個以前沒少幹過偷雞摸狗的勾當。那些小偷小賊,幹這些勾當爲的是物質需求,而這幾個官二代幹壞事純粹是爲了找刺激,有本質上的區別,在某個方面說,這哥幾個比一般的小毛賊更可恨。
程處默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把酒杯摔得叮噹響,不耐煩道:“是你倆要學素描的,可這也不敢,那也不敢,你倆還學個鳥啊?反正我的意思就這一個,直接去偷來了事。”
雖然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眼下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猶豫了片刻後,杜荷一咬牙,豁出去道:“偷就偷!不過事先說好了,咱們要進去就一起進去,萬事順利最好,若是出點岔子,那就一起被抓,一起受罰!”
雖然此事不關程處默的事,但程處默把他倆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甚是豪邁的拍着胸脯道:“沒問題!誰要是半路落跑,以後就不是咱兄弟!”
衆人達成一致,夜盜衛國公府的重大決定,就這樣被這三人魯莽的決定了。房遺直倒是無所謂,他們偷他們的,挨罰也是他們挨罰,和自己無關,自己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可。如意算盤打的挺好,可最後準備行動的時候,衛宏居然也加入了陣列。
“衛先生,讓他們三人去便是,你何必去跟着他們冒險呢?”房遺直不解的問道。
衛宏微微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兄弟麼……”
兄弟就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簡單的兩個字,卻令在座之人無不動容。程處默興奮的舉起大手,拍在衛宏的肩膀上,言道:“好!單憑衛先生這兩個字,程某就真心交了你這個朋友!等曰後你成了他三人的老師,按照咱倆的關係,他們也應該喊我一聲師叔,哈哈哈。”輩分一下子就上去了,程處默很是滿意。
男人之間的友情,不需要多說什麼,有的時候一個眼神,簡單的一個詞彙就可以涵蓋一切。尉遲寶林和杜荷眼神複雜的看着衛宏,以前交過的朋友太多了,但大多都是酒肉朋友,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像衛宏這種甘願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人,不多,甚至很稀少!
衛宏簡單的兩個字,令房遺直自愧遁形,當下也破天荒的飲了一杯酒,豪邁道:“既然連先生都去,那房某豈能當縮頭烏龜!老程,前面帶路!”
大半夜的,一行五人,風風火火的殺向衛國公府。偶爾在路上與巡夜的兵丁相遇,兵丁一眼便認出這幾個妖孽,屁都不敢放一個,便遠遠地躲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