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被中途打斷了戰鬥,羅剎小姐的出現其實還真是恰到好處。
至少,拋開她給出的“提示”不提,經過這樣短暫的打斷後,伊誠已經從剛剛對手所帶來的壓力當中抽身出來,也是因爲如此,他才能夠用更清醒的頭腦,去思考自己所面對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敵人。
“究竟是何種能力,又是如何產生作用的呢……”
就在伊誠思索着這個問題的同時,d.k也同樣問出了他最後一個,也是最爲好奇的一個問題。
“那麼……可以告訴我,那位女士究竟是誰麼?”
“哦,她是我們的宿舍管理員。”
“……”
果然如此。
d.k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爲自己豐富的經驗而感到暗自慶幸。
這也是諸多反派前輩經過總結而得出的一條真理——永遠不要因爲對手的職業而輕視對手,不管他自稱自己是保鏢、保安、教師、廚師或者乾脆只是個無業遊民。
而現在,在d.k的小本子裡,類似的職業則又多了一個,而留給後輩的精神財富中,大概也會寫上“不要去惹一個宿舍管理員,因爲她可能有很厲害的起牀氣”……
好在這一切都只是這場註定了結果的戰鬥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雖然d.k也好,其餘的黑暗四天王也罷,直到現在都並不清楚,那個機甲中的男性救世主到底是出於何種理由而拒絕了到來的強援,不過……
對他們來說,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無非只是將這場已經註定了結局的戰鬥,再從中斷的地方開始,重新書寫上一個完美的句點罷了。
這聽起來其實很容易,不是麼?說不定,他們還來得及趕在夜晚到來之前回到魔都,然後找一家上好的餐館,美美吃上一頓蟹鬥和大魔術熊貓麻婆豆腐?
“讓我們來儘快結束這無聊的戰鬥吧——或者,如果你現在可以選擇知難而退,等下我也可以請你吃一份免費的蟹肉蛋……”
一想到可以儘快地品嚐到夢想中的美食,d.k再一次試圖在伊誠面前表現出遠超平時的紳士與大度。
然而毫無疑問的是,伊誠又一次拒絕了他的好意。
“蟹肉蛋?那是什麼鬼……大閘蟹什麼的當然是要清蒸配陳醋加黃酒才最棒了!”
“……”
好吧,對外國人而言,中國菜在打開蓋子時會發光似乎是常識,然而對天朝人來說……那大概只是因爲裡面添加了熒光粉之類的化學制劑而已。
無論如何,這種認知上的差異,再次讓或許有機會握手言和的正義與邪惡雙方,重新踏上了死磕的不歸路。
“看樣子,你的同伴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在注意到老大與那臺機甲中的男性救世主談崩的同時,moon也再度憐憫地望向面前的兩名少女。
坦白說,現在的他其實很驚訝,因爲那名如今要靠着掃帚支撐才能夠站在原地的女孩子,居然能夠從他必殺的劍術之下僥倖生還,這對他來說着實是很難想象的結果。
而且,更出乎他意料的則是,在聽到他的話後,那名少女,居然還能露出笑顏來。
“是麼?不過我覺得,錯的那一方,可能從一開始就是你們也說不定。”
“你們天朝的女性都是這樣驕傲、狂妄和目中無人的麼?哦……或者說,你真的以爲,你手中的那柄掃帚,會有着女巫的魔力附着在上面?”
“有沒有魔力不一定,不過,既然你在11區待過很久,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宮本武藏與佐佐木小次郎的故事呢?”
……
同一時間,cat正微笑着走向自己的敵人。
很顯然,她的對手是一名馴獸師或者是類似的職業,不過,在沒有了可供驅使的戰鬥夥伴後,現在的她,就如同是一名待宰的羔羊。
“喂!等一下……”
“很抱歉,不過,如果你是想要用所謂的‘激將法’——不知道我這個詞的發音是否正確——來誘使我放棄用最簡單的方式殺死你,轉而笨拙地等待你重新聚集戰鬥力然後正面戰鬥,那麼,很抱歉……作爲女性,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切……”
聽到這一番話的f2a,一臉不爽地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後從腦後摸出了一根菸銜在嘴脣間。
“那麼,我想你不介意等我抽完這顆煙吧?”
“當然不,對於死者臨刑前的最後一個願望,我還是有權力和義務滿足的。”
“呼……”
點燃了香菸,長長吁了一口氣的f2a,似是不經意地嘟囔了一句。
“還不動手,難道真要等我死掉了你再冒出來啊?”
對於她的這種行爲,cat自然而然地將之理解爲“將死之人在瀕死的絕望前所產生的幻覺”,不過接下來,她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肩窩正被人用手指小心地戳啊戳。
“誰?!”
她驚愕地轉過身,卻發現自己的面前空無一人。
而等她忽然意識到什麼,重新轉頭尋找着方纔的獵物時,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哼……以爲能用這種小手段逃掉麼……”
惱羞成怒的cat正要追擊,忽然間卻又發出了一聲尖叫。
因爲這一次……同樣的,被什麼東西戳中的感覺,又忽然出現在了……她的屁.股上!
“是誰!到底是誰!”
在羞怒過後,冷靜下來的cat忽然皺起鼻子,用力地抽吸了數次。
“原來如此……這是你的能力麼?隱身?擬態?或者……是位面轉移?”
說話的同時,她忽然猛地撲向了身後的某處,尖銳的指甲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撕裂布帛般的脆響。
“不過很顯然,這對我並沒有任何用處!”
“……唉。”
一聲悠悠的嘆息,又在cat的身後響起,讓撲了個空的她頓時變得毛骨悚然。
“雖然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沮喪,可是……果然你還是沒辦法注意到我這樣的人呢。”
……
“看樣子,你的同伴們,都已經準備好迎接死亡了。”
從戰鬥開始到現在,這還是leaf第一次主動和與自己對抗的兩名少女交談。
除了面對自己的同伴時,leaf其實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用死氣沉沉這個詞來形容他或許不甚貼切,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之類的天朝歇後語顯然也無法讓人深入體會到他平凡外表下所隱藏着的悶騷。
然而這一次,他卻對自己的對手產生了談話的興趣——確切地說,是對那個……在自己的能力面前一直堅持到現在,戴着鴨舌帽的小巧少女,所表現出的那份“吞噬”的能力產生了興趣。
“說實話,以你這樣弱小的能力,居然能夠在我面前一直堅持到現在,這讓我感到十分驚訝,不過……我想,現在的你,大概也已經達到極限了吧。”
“誰……誰說的!”
食星者氣呼呼地反駁着對手的同時,自己卻不得不繼續繞着戰場拼命奔跑。
“好吧,如果不是擔心引爆你身後那些未經處理完全的能量會將我也牽連進去的話,你和你的同伴早就已經化作地上的灰塵了,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我能夠容忍你們兩個一直在我面前肆無忌憚。”
“聽起來好像很合理,不過……”
周身的六色光帶,在剛剛的戰鬥中已經被leaf的能量擊潰了四條——這種能量與能量之間的對衝顯然也給瑪麗蘇帶來的不輕的傷勢,讓她現在看起來面色有些發白。
不過,這顯然並不妨礙她繼續保持她那超然物外的態度,甚至於單從說話時的口氣來看,更像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將leaf放在心上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來試試吧。”
沒有了眼鏡的遮擋,她淡漠的雙眸中,高傲到目空一切的視線,也無遮無攔地與leaf對視。
“試試看,在完美如我這般存在的面前,你能不能做到你說的那一切,或者說……”
她用手指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髮梢,與此同時,在她身周縈繞着的光華中,也悄然多出了一抹淡紫色。
“在你被我的美麗與智慧所征服前,至少,也要活下來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