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伏牛山相遇

慕飲霜回到木屋,來到柳湘萍和宋桓的屋子,道:“我明日早上便要離開,這裡有麻姑前輩看着,周家的人動不了你們!”

柳湘萍點頭,忽然間問道:“那天夜裡,我模模糊糊記得被一隻大烏鴉劫持了,是你救了我嗎?”

今夜發生的一切,已經很難解釋,柳湘萍也知道,定然是慕飲霜使出了一些非常手段,令得她無法記起那夜的經歷。

“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廣闊,傳說中的妖怪,如今已經非是傳說,有些事情,我本來是怕嚇到你,而今見得你這不憂不懼的樣子,看來倒是我多慮了!”慕飲霜道。

柳湘萍笑道:“我當時應該是被嚇暈了的,倒是你裝得挺像!”

慕飲霜不願意在這話題上扯遠,道:“好好休息吧,那隻烏鴉斷了翅膀,已經廢了。”

柳湘萍看似不害怕,其實心裡面多少還是有些懼意的,慕飲霜這句話就是給她吃了定心丸。

第二日一大早,慕飲霜便離開了木屋。

慕飲霜並不知道,在這邊遠地區,彭水縣以北將近百里的地方,竟然還有一處伏牛山。他所知道的,是中原地區的那處,今日來到彭水縣,聽得城中百姓多有無故失蹤,當下他已經明白,定然是山裡的妖怪出來作祟了。

打聽清楚伏牛山的路程和方向之後,慕飲霜又接着趕路,約莫在申時左右,他便抵達了伏牛山。

這處大山除卻山高險峻,多密佈森林之外,倒是沒有其他太多的特點。慕飲霜走在山間小路之上,偶然可以看到一些毒蛇猛獸出沒,卻是還沒有見到一個成精的。再走二里路,前面忽然有一道白衣倩影,那不是傾雪是誰?

慕飲霜感覺有些不真實,傾雪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

“不用看了,就是我,不是妖怪變的!”傾雪回過頭來,說道。

慕飲霜道:“你怎麼來這裡了?”

傾雪道:“蹈紅塵就是要四處走走,另外還要降妖除魔,我在武陵郡聽說這彭水縣有妖怪出沒,專門吃人,這便過來了。”

其實慕飲霜並知道,傾雪一路南下,再向西行,一切都是因爲她上終南山去向阿纔打聽了慕飲霜的下落。今日來這伏牛山裡,爲的是降妖除魔,但目的地卻是黔州城。在這山裡遇上慕飲霜,那接下來黔州城倒是不用去了。

慕飲霜笑道:“你先來的,看來山裡的情況已經打探清楚了?”

傾雪道:“我也才走到這裡!”

“這樣啊,說不定你慢一些,咱們倒是可以一起進山了!”慕飲霜道。

傾雪道:“那怎麼不是你快一些呢?”

慕飲霜不由抿嘴一笑,二人並肩而立,行了一程,忽聽得前面有恐懼的哭喊聲傳來,二人一起閃到一塊大石後面。片刻之間,只見得兩個人形身體的,狼頭狼面的妖怪趕着五六人向着山谷走去。這兩個妖怪一看就是狼妖,只是化形還沒有完全,今日捉到的這些凡人,若不是慕飲霜和傾雪在此,恐怕都會成爲它們口中的食物。

“快些走,金珠大人要的食物已經耽擱了大半天了,去的晚了,估計咱們就會成爲食物了!”其中一頭狼妖口吐人言,說道。

“前兩天吳淞大人領着曾老大和王老三出山去,聽說找到了什麼至陰之體,吃了之後機會功力大漲,到時候金珠大人都不會是它的對手,要不咱們去吳淞大人那邊如何?”另一頭狼妖道。

“別亂說話,要是被別的小妖聽到,咱們兩個真要成爲食物了!”那先前說話的那頭狼妖很是警惕。

二妖接下來不在說話,押着那些凡人,繼續往前走去。

慕飲霜嘆息道:“人吃野獸,如今卻是換做野獸吃人,這倒真是因果循環。”

傾雪道:“你這話要是說給其他正道中人聽到,定然說你是邪魔外道!”

“嘿嘿,邪魔外道,我看那些正道中的弟子,一個個都精於算計,心狠手辣之處不下於魔道中的生靈,到底什麼是正,什麼又是邪?”慕飲霜最頭痛的就是見到天玄真人,畢竟他是一派掌門,在他的面前,不得不說出一些大義凜然的話。

傾雪道:“那你今日進山除妖,爲的是什麼?”

慕飲霜道:“不爲什麼,只是答應了一位前輩,前來看看而已!”

慕飲霜說到這裡,心神忽然一動,曾經巫族和妖族是不共戴天的存在,那麻姑說這裡有妖物害人,讓他來除去。如今看來,麻姑也非是隻要爲彭水縣的人除害,恐怕其中,也有自己的私心,只是以她的修爲和本分,不屑於來做這些事情罷了。

傾雪畢竟是凝秋真人的弟子,正邪觀念雖然不如其他弟子強烈,但也比慕飲霜強得多。聽得慕飲霜這般說,她沒有再說什麼。

二人跟進山谷,只見這裡與外面茂密的森林並不相通。這裡怪石林立,遠遠看去,方圓幾裡之內,都是清一色的石林,那兩頭狼妖將人押着進入石林之後,瞬間便沒有了蹤影。

慕飲霜和傾雪都是一驚,二人上前查看,隱隱之間感覺到有陣法波動,顯然前面的這片石林,是非常之地。

“山脈匯聚於此成大勢,又在這石林之中佈下陣法,卻不知道這金珠是何妖物。”慕飲霜神色有些凝重,這伏牛山中的危險,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這裡的陣法,就算是已經有破損,卻也不比派中的差多少,你覺得會是一羣妖怪能佈置的嗎?”傾雪道。

慕飲霜道:“你的意思是,這些妖怪,不過是生在此地,日積月累,對這裡陣法有了瞭解,才鳩佔鵲巢?”

傾雪道:“應該就是出如此!”

“不對,佈置這陣法的生靈若是比這些妖怪還要厲害,那這些妖怪又怎敢去佔據此處?”慕飲霜道。

傾雪道:“那如果這裡已經是無主之物呢?”

慕飲霜點頭:“若是如此,一切便都有可能了!”

“咱們快些找到法子進去纔是,我怕去得晚了,那幾個人已經下了那個金珠的肚子!”傾雪道。

慕飲霜和傾雪都不擅長陣法,不過見得狼妖進去的地方,二人走到那裡,神識釋放,探查其間的蹊蹺。

“入口確實就在這裡,只是進去會見到什麼,卻是不好說。”慕飲霜道。

傾雪道:“見到什麼,也只有先進去了才知道!”

二人雖然都很謹慎,但非是膽小之人,當下直接走進石林。這石林確實非凡,不見任何波動,二人像是走入了一處黑暗空間一般,待有光亮照出來時,二人彷彿已經來到一個新的世界。

與外面不同,這裡綠樹成蔭,老藤掛壁,山石之間,有靈根藥草瀰漫芳香氣息,整個山谷之中,紫霞籠罩,氤氳朦朧,仿若仙境一般。誰能想到,妖怪居住的地方,竟是這等福地?

“此處天地元氣的濃郁,不下於崑崙秘境,難怪此間的妖怪能夠橫行,定是藉助這天地元氣修行,境界之高,恐怕真是難以預料!”傾雪眼中有驚色,更有凝重之色。

妖物不比人類,只要跨入精怪門檻,壽命便比人類悠長得多,若是這裡真的盤踞着一隻存活了幾千年的大妖的話,他們二人確實只能逃跑。

“顧不得那麼多了,先上去看看,那幾個凡人被抓到何處去了!”慕飲霜說着,與傾雪一起往前走去,行不多時,忽聽有轟隆之聲傳來,擡頭望去,只見得一道飛瀑自半山腰處垂落,底下的水潭之中,濺起丈餘高的額水花。那飛瀑的旁邊處,卻是有一處大洞,其間有各種小妖拿着武器來回巡邏。

“若是不出意外,那裡應該就是這些妖物的居所。”傾雪此時不敢釋放神識,只能單憑目力望去。

慕飲霜點頭:“咱們要進洞,就得先解決了那些巡邏的小妖,否則驚動洞裡的妖怪,直接對那幾個凡人下手就不好了!”

傾雪點頭,二人沒有多做停留,悄無聲息的向着那大洞走來。在這時候,恰好遇上走過來巡邏的兩個小妖,二人一人各出一掌,直接解決了這兩個小妖,將它們拖到隱蔽之處,又往前走去。

不多時,巡邏的小妖幾乎都被他們給解決,走進大洞,裡面有一股血腥氣息傳來,還伴着一些陰森鬼氣忽然怨氣。二人心下皆是驚駭,這些妖物,到底是吃了多少人,纔會聚集這麼濃郁和血腥和怨魂之氣?

萬物生靈,人有魂,而萬物具靈,靈魂是萬物存在的關鍵。凡間傳言,人死魂魄而爲鬼,其實不然,只有修行有成,才能成爲鬼。鬼道非是隻有靈魂狀態的生靈才能修行,傳聞冥界之中的冥人,纔是鬼道修行的集大成者。而魂魄不入輪迴,修行之後,便是成了人們所說的孤魂野鬼。

慕飲霜本能沒有太強的正邪觀念,但此時他感受着這些無盡的怨魂和怨靈的呼嘯和不甘,似乎看到了他們的不幸遭遇,當下他已經下了決定,要將這洞中妖物除去。

“這洞中也是非凡得緊,看來居住在裡面的那妖物金珠,確實不簡單。”傾雪道。

慕飲霜嘆息一聲,道:“也許只有將那金珠個除去,這些飄在洞外的東西才甘願入輪迴吧!”

傾雪道:“想必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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