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蕭凡天資聰穎,實乃不可多得的天才,師父以宮門爲重,也應該多加重視啊!”
屠宇跪在宮胥異面前,大聲叫道:“請師父開恩!”
“哼,屠宇,你是我一手帶大的弟子,我對你寄予厚望,我東華宮未來宮主一職,我也打算傳給你,那蕭凡,我自然有殺他的理由,你如果還當我是師父,這件事你不用再說!”
“師父,我與三弟乃是八拜兄弟,請師父看在徒兒的面子上,饒了三弟吧,我保證,三弟日後一定會忠誠宮門!”
“保證?”宮胥異冷笑一聲,喝道:“屠宇,我說了,我心意已決,這件事你不用再說。”
“稟宮主!”
這時候,自門外忽然衝進來一名弟子,看到跪倒地面的屠宇,臉色微微一訝,隨即慌張說道:“宮主,那蕭凡不知爲了什麼,忽然衝進了張客卿的房間裡,和張客卿發生了爭執!”
“哦!”宮胥異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忽然冷笑一聲:“看來他發現了秦蒔蟬的傷勢,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誰敢救她!”
“知道了,你退下吧!”
宮胥異淡然揮手,讓那弟子退下。
跪在地面的屠宇聞言,也是一驚,不知蕭凡究竟爲了什麼,竟然和張天成張客卿發生了爭執,心中不由暗叫一聲不好,這張客卿實力雖然並不怎麼樣,但卻是三品藥師,在東華宮,地位十分尊崇,就是宮胥異見了他,也要保持一定尊敬。
“三弟到底怎麼會跟張天成發生衝突!”又聽見宮胥異這麼說,不由想起一些事情來,不由一驚,擡頭望着宮胥異,驚呼道:“師父,你傷了秦長老?”
“哼,不錯。”宮胥異冷哼一聲,臉色陰冷:“好一個蕭凡,竟然敢衝撞我宮門客卿,今天正好,把他也收拾掉!”
“師父,你……你難道忘了,你和秦師叔的事情?”
“別跟我提他!”宮胥異臉色一冷,怒喝道:“是他自己跑來送死,與我何干!”
宮胥異怒道:“還不快給我起來,滾回你的房間反省思過!”
“不,師父,你怎麼能,你怎麼能殺秦長老!”
屠宇滿臉不可思議,驚愕的看着師父,這一瞬間,他感覺從前溫文慈悲的師父越來越遠,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險邪惡的宮胥異。
“爹,我說了,你再去向宮胥異求情。”穆臣巍滿臉不耐,大聲說道:“我跟三弟過命交情,如果宮胥異敢對我三弟如何,我一定站在三弟這邊。”
穆南山皺着眉頭,沉聲說道:“臣巍,你應該也知道一些事情,蕭凡這件事,等於是觸及了宮主的逆鱗,想要勸說宮主,只怕十分困難。”
“哼,一個卑鄙小人而已,也配當宮主!”穆臣巍冷哼一聲:“你不去,那我去!”
穆臣巍說着,便自向着門外走去,穆南山叫了兩聲,卻不見穆臣巍回來,只能一跺腳,滿臉無奈的追了上去。
“哼,你一個普通弟子,竟然敢衝撞我,要知道,就連宮胥異也不敢對我怎麼樣,你難道不想活了!”
張天成被蕭凡一手抓着衣領,向外拖拽着,有些驚慌的看着面前這個少年,色厲內荏的大喝。
蕭凡不答,一隻手拖着張天成向外走去。
“蕭凡,你幹什麼?敢對張客卿無禮!”
蕭凡拖着張天成來到宮門前,幾個弟子橫刺裡竄了出來,攔住他大聲喝罵。
“滾開!”
蕭凡皺着眉頭,實在沒有心情和這些弟子糾纏。
“媽的,還無法無天了,我們上,拿下他交給宮主處理!”
當先的一個弟子大喝一聲,抓起長劍向着蕭凡便刺了過去,這弟子也知道蕭凡實力強悍,就連穆臣巍也不是對手,仗着人多,這纔敢出手,但一出手就用上了絕招,但只見劍氣森森,長劍飄渺,令人難以捉摸他劍尖所指,倒是頗具幾分功底。
在他旁邊幾名弟子見狀,同時拔出兵器,衝了上來,瞬間數把兵器向着蕭凡砸了過去。
蕭凡眉頭大皺,猛地大喝一聲:“滾!”左手抓着張天成,右手已經拔出大刀,隨意揮砍,玄氣凝罡,四處衝撞。
他這一聲怒吼,已經用上了從魚白那裡領悟到的獅吼咆之功,玄氣自他咽喉噴薄而出,奔涌向那幾人。
那幾名弟子雖然頗有幾分功底,但實力最高不過五重融骨境,被他怒吼一聲,只覺的耳邊巨震,體內氣血跳動渙散,手上兵器也不由緩慢兩分,再與蕭凡兵器碰撞,登時拿捏不住,拋飛出去,腳步踉蹌,退到一邊。
蕭凡拉着張天成向着宮門外便走了出去。
在旁邊許多弟子驚愕的看着那六七名弟子只是一招,就被蕭凡擊退,不由驚訝之極,低頭議論紛紛,卻沒人再敢阻攔他們。
“哼,好一個逆徒,當真要叛出宮門了嗎?”
便在此時,只聽一聲不屑冷喝,蕭凡眼前人影一閃,宮胥異已經站在宮門處,冷然望着他。
“宮胥異!”
蕭凡低喝一聲,望着面前的宮胥異。
“本宮的名諱也是你能呼喊的!”宮胥異臉色陰冷,怒喝一聲:“找死!”
蕭凡只見眼前光影一閃,面前光芒剎時間也彷彿扭曲了般,一個巨大的爪子竟是瞬間就來到了眼前,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好快的攻擊!”蕭凡心中陡然一動:“是他,是他傷的炎蛇,也是他打傷的師父,不錯,就是他!”
蕭凡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暴戾之氣,望着那急抓過來的爪子,猛地推開張天成,胸中一股怒意熱血崩涌而出,雙手持拿大刀,爆喝一聲:“宮胥異,傷我師父,給我納命來!”
體內玄氣衝擊,雷電之氣狂涌而出,匯聚在刀身之上,剎時間,刀身電光吞吐,玄罡如鋒,迎着那手掌猛然一刀劈落。
“砰!”
一聲炸響,在這周圍十丈內的弟子,只覺的渾身上下一陣淡淡的酥麻,體內精氣竟也似受到那一股狂暴的雷電之氣牽引,竟是微微有些不受控制,不由驚訝後撤,閃出一片方圓十餘丈的空間。
蕭凡手中大刀與宮胥異爪子一碰,立刻覺察到一股渾厚之極,不可抵擋的土行玄氣如排山倒海般的衝入體內,他本身的雷電之氣與那一股土行玄氣略一碰撞,彷彿是遇到剋星般,立刻崩潰,那一股玄氣狂暴衝入體內,渾厚的土系玄氣震盪經脈,泥石流般,若非他身體竟有天雷閥體,堅韌遠超常人,這一擊,就要將他經脈撐得炸裂,然而即便如此,雙手腕脈也是損傷嚴重,虎口開裂,拼死拿住大刀,全力與那一股玄氣對抗,卻再無一戰之力。
“咦!”
宮胥異只覺的五根手指微微一麻,竟然被那雷電之氣引動一絲氣血,再看蕭凡,大刀竟然沒有脫手,不由驚咦一聲,他這一擊,也已經用了三成力道,就算是尋常劫淵境強者也不敢正面抵擋,蕭凡竟然能夠擋過去,而且兵器沒有脫手。
“嘿,力量倒是進步了不少,看看你能不能擋住我第二招!”
宮胥異獰笑一聲,再次揚起爪子,然而就在此時,一個人影猛然衝到兩人中間,一把抱住了宮胥異。
“屠宇,你作死不成!”
抱住宮胥異的正是屠宇,宮胥異被屠宇抱住,畢竟與屠宇二十餘年的感情,一時沒有辦法掙脫,不再出手,大聲怒喝。
“師父饒命,三弟,還不快走!”
蕭凡聽到屠宇叫聲,強忍一口淤血,再次抓住張天成,向着外面走去。
“混蛋,滾開!”
宮胥異見狀,不由一聲怒喝,渾身玄氣一震,一股土黃色的玄氣自他身體浮現出來,登時將屠宇震到一邊,擡手再次向着蕭凡背後擊了下去。
“哈!”
又是一個人影竄入兩人中間,揚起大棍猛然擋在宮胥異抓前,正是穆臣巍。
“轟!”炸響之下,穆臣巍雙腳拖着地面,向後倒衝半丈,一下撞到蕭凡背上,蕭凡拖着張天成,接連飛出三丈,這才墜落地面,雖然只是被穆臣巍碰撞一下,然而胸口擁堵的那一口淤血卻再也忍不住,一口噴到張天成臉上,只把張天成噴成了一個血人。
張天成卻彷彿驚呆了一樣,被蕭凡血液噴中,竟是忘了擦拭,隨即被蕭凡掙扎爬起,重新拖着向着宮外走去。
“穆臣巍!”
宮胥異再次發出一聲驚呼,似是沒有想到他十分重視的弟子竟然接連擋住了他必殺一擊,恨恨看了一眼穆臣巍,見他狂噴鮮血,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再次擡手,就要擊出。
“宮主留情!”
穆南山橫刺裡竄出,擋在宮胥異面前,雙手抱拳,沉聲說道:“宮主留情,希望宮主沒有忘記當年事情,讓蕭凡帶張客卿救治秦蒔蟬!”
“穆南山!?”宮胥異臉色再變,雙目殺機泛動,身體也微微顫抖起來,幾乎難以遏制的大叫道:“穆南山,給我滾開,今天我一定要殺了這逆徒!”
“宮主!”趙陽洪從一旁走了出來,皺眉望着眼前一切,沉聲說道:“就到此爲止吧,希望宮主顧念當年之事。”
“哼,趙陽洪!好啊,你們倒是都來了,但今天,我一定要殺了蕭凡,你們都給我閃開,不然我把你們一併殺了!”
宮胥異雙手緊握,幾乎就要出離憤怒了。
“既然如此,那宮主恕罪了!”趙陽洪眉頭緊皺,卻是拉開架勢,周身玄氣盪漾。
“怎麼,你們都要和我作對嗎?”
“不敢,只是趙某人曾受秦牧所託,要照料秦蒔蟬,昨日已經鑄成大錯,今天又何敢再犯同樣錯誤!”趙陽洪鏗然回答。
宮胥異怒視着面前兩人,手掌緩緩擡起,卻始終未曾落下,忽然負手,仰頭哈哈大笑道:“好,好,哈哈哈哈!秦牧,想不到你死了十幾年,還留了這麼一手!好,好,我倒是要看他能夠翻出什麼浪花!”
宮胥異接連大笑,轉身走入人羣,消失不見。
蕭凡腳步踉蹌,體內經脈被那一股玄氣侵入,已經提不起絲毫來,全力拖着張天成向前,到了最後,只覺的手掌痠軟無力,反而變成了張天成扶着他趕路。
張天成從懷裡摸出幾顆丹藥說道:“吞下吧,這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煉成的三品九元丹,雖然不能治療你的內傷,但卻能幫助你恢復一些體力,提升體內氣元!”
蕭凡聞言,正要伸手去接,卻忽然搖頭說道:“留着吧,師父比我更需要他!”
張天成微微一愣,看着蕭凡拖着腳步踉蹌前行,眼光中一瞬間流露出一絲感慨。
在一開始,他被蕭凡挾持,心中自然大是不願,尤其蕭凡是秦蒔蟬徒弟,當初蕭凡受傷,秦蒔蟬就曾拿着長劍指着他逼他過去治療,讓他大丟面子,而如今,徒弟又欺上門來,心中那一股憤怒自然不言而喻,然而看到蕭凡力拼宮胥異,皇極真聖的實力,一招下竟然都沒有將他打趴下,反而拖着疲累之極的身體依舊不忘師父,心中那一股不快早已消失,對於秦牧的事情
,他雖然並不知道,但也曾聽過一些流言蜚語,感慨這一對師徒情深同時,從最開始的被脅迫者轉變成了自願。
張天成扶着蕭凡,快步向着洗心池方向走去。
艾兒站在秦蒔蟬身邊,看着昏迷不醒的秦蒔蟬,想起剛纔蕭凡燥怒發威的神情,竟是不由有些失神。
“那個武癡,若是有一天我也如她這般,你會爲我着急嗎?”
艾兒眼前浮現出屠宇的面貌,忽然聽到洞內響聲,急忙站起來,卻看到蕭凡被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扶着走了進來,再看蕭凡滿身血漬,腳步不穩,不由吃驚問道:“蕭凡,你怎麼了?”
蕭凡搖搖頭,說道:“張客卿,麻煩你幫我師父看病!”
張天成點點頭,又從懷裡拿出幾顆丹藥遞給他:“存心丹,固本培元,能夠幫你恢復一點,我一定竭盡全力幫秦長老治傷!”
張天成不發一言,走到秦蒔蟬身旁,給他把脈,張天成畢竟是專業藥師,比艾兒這個半吊子要好很多,只是略一把脈,便已明瞭原因,眉頭剎那間緊皺起來,又看了一下秦蒔蟬身上幾處傷口,頓時陷入苦思當中。
蕭凡吞下幾粒丹藥,緊張的看着沉思中的張天成,也不知過了多久,卻只見張天成緩緩搖頭:“蕭凡,我贊你尊師重道,師徒情深,也就不跟你多說什麼廢話,秦長老這病,要治,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比我更高級的六品藥師,也是極爲困難,七品藥師或許有辦法,但七品藥師,整個雲州也沒有一個,除非……!”
“除非什麼?”蕭凡聽他這麼說,心中陡然一涼,幾乎難以支撐,但聽他話音一轉,心中頓時再次涌出一股希望,急忙問道。
“據說,上古血巫有一種截脈抽氣法,如果能夠得到這種方法,或許能夠救治秦長老!”
“什麼?上古血巫!”蕭凡一驚,只聽張天成說道:“上古血巫雖說早就被滅絕,但只是傳言而已,據我所知,依舊有不少血巫流傳下來,只是轉變成爲暗處活動而已,不過普通血巫也不可能知道這種方法,只有極爲強大的血巫才知道,而秦長老,就算有我丹藥幫他提升本身精氣,最多也撐不過十天時間。”
張天成說着連連搖頭,顯然認爲想要在十天內找到這種十分強大的血巫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我知道,張客卿,請你務必幫我保住師父一口元氣,我知道哪裡有這樣的血巫強者在。”
“你知道!”
張天成驚詫的看着蕭凡,見他不似說謊,過了片刻,方纔點頭說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幫你一把吧!”
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一顆通體碧綠的丹藥,這一粒丹藥表面彷彿有一層波浪,緩緩流動般,隨着丹藥出現,周圍立刻浮現出一層奇異香氣,蕭凡雖然重傷,但只是聞這藥香,就感覺精神略微振奮了一下。
“這是五品丹藥羽蛇守元丹,是我師父當年給我的,你喂秦長老服下,應該可以保證他十天內不會有什麼事情。”
“多謝張客卿!”蕭凡急忙從張天成手中接過丹藥,尋常世界,一枚一品丹藥已經十分難求,往往百金難以求的一枚,二品丹藥已經十分珍貴,張天成是三品藥師,能夠煉製三品丹藥,這樣的人已經是普通門派能夠請到的大神了,還要小心翼翼的供奉着,而能夠煉製五品丹藥的藥師,幾乎可以稱霸一方大地,就算是皇極真聖強者見到他們也要畢恭畢敬,小心維持,而這一枚五品丹藥,幾乎就是無價之寶,根本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蕭凡也知着丹藥珍貴,沉聲說道:“張客卿,大恩不言謝,這番恩情,我蕭凡記住了,以後張客卿有什麼事情,只管找我就是,哪怕是將這天捅破,我也一定辦成!”
“呵呵,好了,快點喂秦長老服下,再想法救她纔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隨後再說!”
蕭凡點點頭,小心喂秦蒔蟬服下丹藥。
那五品丹藥果然非同凡響,只是片刻間,秦蒔蟬臉色便恢復正常,眼瞼微微跳動,竟似有睜開眼睛的跡象。
蕭凡見狀,不由大喜,輕聲叫道:“師父,師父!”
“不用叫了,他只是略微恢復了一些知覺而已!”張天成嘆了口氣,說道:“你還是趕緊想法去尋找你說的那人才是最重要的!”
蕭凡點點頭,擡手擦掉口角溢血,抱起秦蒔蟬身體,蹣跚着腳步向着洞外衝了出去。
“喂,蕭凡,難道你就打算這樣跑過去嗎?等你到了那裡,只怕秦長老也難以支撐了!”
蕭凡停下腳步,看着艾兒,只聽艾兒說道:“你在這裡等我,我下山牽馬匹過來!”
“不用了!”
屠宇的聲音忽然在洞內響了起來,只見屠宇大踏步走了過來,見到蕭凡,關切的問道:“三弟,你沒事吧!”
“我沒事,大哥,你怎麼來了,二哥他呢,沒事吧?”
“恩,臣巍受了點上,沒什麼大礙,我知道你要離山,牽了馬匹過來,就在洞外。”
屠宇看了一眼蕭凡懷裡的秦蒔蟬,微微點頭,說道:“事不宜遲,你快點走吧!”
“多謝大哥!”蕭凡滿心感激,不再多說,向着洞外走了出去。
“三弟,這一次我就不能陪着你過去了,你自己一路一定要小心,有什麼事情,找人送信過來,我一定想法幫你解決!”
“是,大哥!”蕭凡將秦蒔蟬扶上馬背,感激的衝他一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雙腿一夾馬腹,踏雪玉獅子立刻呼嘯一聲,向着前方急衝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