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蕭凡回到蒔禪小院,已經是傍晚時分。
看看時辰,師父已經快要回來,急忙去廚房將晚飯做好。
張清芷早已熟悉這種情況,獨自一人在院子裡面玩耍練劍,自得其樂,而山下艾兒偶然也會上山陪她玩耍,而在這東華宮內,想必也沒人敢大膽去欺負他。
等他將飯菜做好,秦蒔蟬恰好回來,飯桌上,蕭凡將那一張寫着蝌蚪文的冰河天懸刀訣拿了出來,秦蒔蟬只是看了一眼,便自照讀出來。
這一式冰河天懸應該是上古時期的玄技,其中內容深奧,以他能力,也不過勉強能夠明白的五六成而已,秦蒔蟬對於蝌蚪文倒是有些研究,通讀下來,將一些重要地方說與他聽,這才勉強通順。
冰河天懸,運用的正是他有所領悟的水行剛猛一道,而且其中摻雜着一些創造這一式的人對水行一道的一些獨到見解,施展起來,頗爲困難。
蕭凡用過晚餐,等秦蒔蟬離開之後,便在院中開始修煉起來。
這冰河天懸,並沒什麼特殊招式變化,最緊要的,便是氣意支撐,對於氣意領悟不足,便是你練破天,也是修煉不成。
蕭凡對於水行氣意略有領悟,但也只是皮毛而已,要想如那戴面具人一般,隨手一擊,便是一掛天河,那是絕不可能,以他實力,全力一擊,只要能夠形成一道三四丈長短的天河便是極限了。
他不斷回味着冰河天懸一訣,冰河天懸,運用的水行玄氣,和他雷行玄氣自然不同,然而剛猛處,卻是一致,他默唸冰河天懸訣,手中大刀緩緩提起,高舉過頭,體內玄氣毫不約束,隨着經脈快速遊走流竄,讓他感到體內一陣陣充漲。
心中那一股水行氣意勃勃呈現,順着達大刀一擊揮落,雷光電閃間,蕭凡收刀而立,那冰河天懸卻是始終不曾呈現,只是水行氣意倒是引動雷光,左衝右擊,全然脫離他的掌控,化作漫天流光,籠罩四周,幾乎將他房子點着,嚇得他只能離開院子,到山野之中修煉。
也不知是他領悟不對,還是對於氣意掌握還太差,一夜之間,他揮刀不下上千次,始終不曾有所成就,直到次日清晨,這才作罷,一夜修煉,極爲疲憊,拖着疲累的身體返回院中,做好飯菜便自睡着,一覺睡了足有三四個時辰這才醒轉,繼續修煉。
往復數日,轉眼十五天過去,除了那雷電之氣運行方式他有所領悟之外,對於那冰河天懸,竟是沒有絲毫長進,看看已經到了和那戴面具人約定時間,他背起大刀,向着半月谷過去。
半月谷乃是一座山澗底端,因爲呈現半月彎狀,所以叫做半月谷。
蕭凡來到半月谷時,戴面具人已經等在那裡,蕭凡心中滿腔疑惑正要詢問,卻只聽那人截口說道:“你修煉的不錯,只是雷行玄氣和水行玄氣畢竟大有差異,若想將雷行玄氣融入水行玄技之中,只怕並非那麼容易。”
“雷水兩道,截然不同,我雖然多方想要融合,卻是不行,不過或許還有其他法子也未可知
。”
戴面具人沉默片刻,淡淡說道:“或許未必,你過來!”
蕭凡不知他用意何爲,快步走了過去,只聽戴面具人沉聲說道:“我要用奪心之法,或許會有一些精神恍惚,不用恐懼!”
蕭凡目光一閃,奪心之法,似乎是魅惑神智的術法,具體他卻不知,再看戴面具人已經閉上眼睛,右手悍然向他額頭按了下去。
蕭凡望着戴面具人,心中凜然,頭頂顱腦,正是人體最脆弱地方,但要有一絲疏忽,便是危及性命之傷,被人這樣按住頭顱,無疑是將本身性命交付他人。
他目光閃爍,卻不閃躲,只是盯着戴面具人,任他手掌按在頭顱上,下一刻,他只覺似有一股磅礴水行氣意將他身體牢牢捆住,那水行氣意狂猛之極,一如那一天冰河天懸,一招出,天地失色,周身爲那氣意束縛,便是舉手投足,似乎都要費勁全力。
周圍水行氣意越發濃郁,四處擠壓,似乎要將他身體擠成一團肉醬般,頭腦也自微微發昏,而順着那人掌心,隱隱然,在他玄元識海之中,一道氣意緩緩滲透進來。
蕭凡心中一凜,暗道一聲:“好恐怖的神通,竟然能夠滲透進入我的玄元識海!”
玄元識海乃是人氣意根本,一切奧義精神都在此處呈現,稍有疏忽,一切神通盡數消散。
蕭凡看着那一縷滲透進來的氣意,那一股氣意乍一進入玄元識海,立刻便自凝聚起來,他玄元識海內,一道道氣意紛紛敵視,望着那一道氣意涌入,而那雷刀,反而詭異的自他識海內消失,不再出現。
他望着那一道氣意,在玄元識海內越發濃郁,不過片刻,那一道氣意翻滾凝聚,點滴氣意凝結,向下流動。
“冰河天懸!”
蕭凡瞳孔微微一縮,但只見那一道氣意匯聚如水,墜落如冰,點滴冰晶在他玄元識海內呈現出來,往下徑直劈落,正是一道冰河天懸。
狂暴的氣意直上直下,猶如天神下凡般,衝擊而來,目標卻不是其他,而是他玄元識海內那一道代表他領悟的水行氣意的溪流。
“轟!”
不等他有所反應,那一道冰河已經狠狠撞入溪流之中。
“嗡!”
蕭凡只覺顱腦內一陣劇烈震盪,撕裂一般的劇痛席捲而來,讓他精神陣陣恍惚,難以承受的痛苦登時讓他昏迷過去。
戴面具人緩緩收回手掌,周身汗如雨落,淡淡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蕭凡,擡頭將他提起,向着東華山上衝去。
昏迷中,蕭凡只覺顱腦內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成爲兩半,腦中一時浮現那一道冰河天懸,一時浮現自己玄元識海內被劈碎的溪流,腦中昏沉,頭暈目眩,心中煩悶噁心,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才猛地甦醒過來。
周圍天色一片漆黑,腦中昏沉,他卻立刻盤膝而起,神識潛入玄元識海內,但只見玄元識海內雲霧、樹影、雷刀、溪流依舊存在,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那一道冰河天懸,若是將他心中奧義擊破,
不僅僅永遠無法領悟水行氣意,更是將他心境擊破,修爲大降,永遠不得寸進。
看到玄元識海無有異樣,他頓時放心下來,心中驚奇,那人這樣做究竟又是爲了什麼?
再仔細觀察那一道溪流,卻是毫無異樣,心中疑惑,不禁開始回味起那一道氣意來。
冰河天懸,從天而落,漫天流卷,氣勢如虹!
除此之外?
蕭凡只是不斷回味着那一道冰河天懸,久久不曾起身……
秦蒔蟬進來看了一眼,見他緊皺眉頭,若有所思,也不再打攪於他,衝身後張清芷招招手掌,向着山下走去。
“阿姨,叔叔怎麼了?下午睡得好死,我怎麼都叫不醒他!”
“嗯!”
秦蒔蟬一如既往淡淡的應了一聲。
“阿姨,你不喜歡說話嗎?”
“嗯!”
“阿姨,你和叔叔是夫妻嗎?怎麼我不見你們睡在一起?”
秦蒔蟬身體微微一僵,看了一眼張清芷,淡淡說道:“不許胡說!”
“哦,不過艾兒姐姐告訴我,男人河女人住在一起,就是夫妻啊,阿姨和叔叔在一個院子裡面住,不是夫妻嗎?我爹和孃親是睡在一起的,都不讓我進去,你們怎麼不睡在一起呢?”
秦蒔蟬默然,過了片刻,只聽張清芷接着說道:“將來我也要嫁給叔叔。”
秦蒔蟬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爲什麼?”
шωш ¸TTKΛN ¸℃o
“他好厲害啊,他是我心中的英雄。”
秦蒔蟬嘴角不自禁的彎出一縷好看的弧度,拉着張清芷手掌向着山下走去。
他不會做飯,自己可以捱餓,但張清芷受不了,只能帶他下去吃飯,走到山下,進入城中,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錢,尷尬無奈之餘,幸好碰上了穆臣巍。
蕭凡冥思苦想,良久之後,方纔睜開眼睛,卻是一無所得。
“氣意一道,全在感悟,這樣思索,不是法子!”
他站起身來,走出房間,只見張清芷躺在秦蒔蟬懷裡已經睡得熟了,而天色大黑,已經過了子時。
“師父!”
正自出神的秦蒔蟬擡起頭來,淡淡說道:“你還記得洗心池嗎?”
“記得!”
蕭凡不明所以。
“水行大道,柔弱有之,堅韌有之,凌厲有之,狂猛有之,雷行大道,剛猛勁烈,兇猛之極,若是以水行氣意爲表象,以雷行爲根本,是否可以共存共生!”
蕭凡聞言,目光一閃,低語道:“水行爲表,雷行爲根本!”
他不由想起雷光九引第二道雷環。
第二道雷環,正是在洗心池所領悟的那一道氣意,只是那一道氣意乃是水行犀利之氣,狂猛不足,剛勁有餘,他對水行剛猛一道,還只處於最基礎的領悟階段。
他手掌微微擡起,腦中浮現那一道冰河天懸,順手劃下,水行氣意衝出,只是水行轉雷行之時,卻是遇到一陣阻滯,讓他完全無法施展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