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來禹劍還是走了。”看完內容,禹戰把信箋攥在自己手裡,揹着雙手,低聲自語道。
“什麼?禹劍真的走了?”禹巖擡頭看着禹戰的側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嗯!”禹戰應了一聲,把手裡的信箋給禹巖看,同時自己解釋道:“這句話的意思是雙親若是健在,那麼基本不會出家門,哪怕是非要出去,也要告訴雙親自己去了哪裡。但禹劍的父母早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林間劫匪殺死了。因此,這第一句話的前提也就不存在,後面兩個結果也就成了另一個意思。”
“就是說因爲禹劍的父母不在了,所以他要離開禹家,並且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會去哪裡。”禹巖若有所悟的點點頭,說道。
“嗯,就是這個意思。”禹戰回答道。
禹巖聽聞,那個一直孤獨一人,不與人交談的冷酷身影出現在他的腦海,腦海中的人影突然轉過頭來,看着禹巖不屑一笑,冷冷道:“白癡。”
似乎被這一聲白癡喚醒了禹巖對禹劍當初的感情,那可是禹巖一直希望超越的目標。他想了一會兒,擡頭道:“父親,我想把禹劍找回來。”
“嗯?”
禹戰顯然沒料到禹巖會說這樣的話,他盯着禹巖澄澈的眼神看了一會兒,明白禹劍和禹巖之間的羈絆。自嘲的搖了搖頭,他看着天空,平靜的說道:“我知道你們感情深厚,可是這天大地大,你到哪裡能夠找到他呢?”
禹巖淡淡一笑,很自信的說道:“能夠快速提高他實力的地方,因爲他一直爲一個目標而奮鬥着。”
清晨,天剛亮,晨間的露水還凝結在小草的葉片上,輕搖滾動。
突然,小草一陣急速的晃動,晶瑩的水珠從葉片上落了下來,滴在了一條淡藍色的褲子上。
這身影走的不快,步伐沉穩矯健,每一步的間距都掌握地恰到好處。
這人正是禹巖,說服了自己的父親之後,禹巖就開始走出了家門,去尋找曾經的羈絆。
他穿了一件藍色長衫,頭頂盤了一個髮髻,多餘的頭髮很自然的垂落在身後。在他的背上,還揹着一個旅行者常用的揹包,因爲對於禹巖來說,使用九龍戒太招搖。
在路上走了十多天,禹巖卻是開始迷糊了,這龐大的山林,卻是讓他不知道出口在什麼地方。
“師父,這走不出去,怎麼辦?”再次圍繞着叢林轉了半天,禹巖頹喪的坐在一株巨樹下,泄氣的說道。
“我看你當初這麼有自信向你父親說如何如何,還以爲你真的行,誰知道竟然連路都不認得。”奉老搖頭笑道。
“我當時不也是一時心急嗎,早知道先帶一份地圖出來的。”禹巖嘟囔着小嘴,抱怨道。
正在這時,距離禹巖兩三百米的官道上,出現了一排長長的馬車隊,慢慢的出現在禹巖的眼中。
禹巖望着這龐大的車隊,心裡有了主意,他小臉微微一笑,不歡的表情頓時清除。
柳四是臨水城冒險團二團的團長,練氣六層
。他身材不算魁梧,但卻充滿力量感,一雙鐵砂拳被他練得爐火純青。即便是在臨水城,相同境界的人,他幾乎也可以立於不敗的地位。至此,很多找他辦事的人都對他禮讓有佳,輕易不會讓他護送貨物。
可是這次,因爲東家的東西太過貴重,不容許一點閃失,所以柳四纔出來,親自帶着弟兄們護送這批貨物。
走在路上,柳四雙眼凌厲的掃過官道兩旁,任何一處風吹草動,都落在他的眼裡。雖然繞過這座山,臨水城就快要到了,但作爲這一行的老手,知道這座山裡,卻是有連他都不敢招惹的人物。不過讓他放心的是,東家說已經打過招呼了,不會有太大的麻煩。
小心翼翼的又朝前走了幾百米,忽然柳四臉色一變,勒馬停住。只見在官道中央,遠遠的有那麼一個人影,站在那裡。柳四面色一沉,說道:“二娃,你上去問問是怎麼回事,若是這山頭的那幾位,你立馬回來報我。”
二娃是個黑臉漢子,爲人豪爽,大大咧咧。此刻接到柳四的命令,咧嘴一笑,一條馬鞭‘嗖’的劃過半空,打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加速向前奔跑,奔跑中的二娃轉過頭對柳四說道:“好嘞,大哥。”
馬匹跑的飛快,一會兒就到了禹巖的近前。半道上,二娃凝神細看,發現禹巖長得細皮白皙,面色紅潤,衣服雖然蒙塵,但依舊光鮮,儼然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籲!”
馬兒跑到近前,二娃用力拉住繮繩,馬匹頓時高高昂起,兩隻有力的前腿重重的踏在地上,濺起不小的塵土。
官道上的人影,自然就是迷路的禹巖,他看見對方的人羣中衝出一騎,馬速飛快,瞬間就到了自己的近前。
停下馬來,二娃坐在馬匹上,對着禹巖一抱拳,高聲問道:“小兄弟,請問你是什麼人,需要什麼幫助嗎?”
禹巖看了一眼馬上的大漢,微笑抱拳說道:“這位大哥,小子禹巖,打算問一下你們知道臨水城怎麼走嗎?”
二娃一怔,仔細的打量禹巖兩眼,剛纔那高高揚起的馬蹄,一般人早已嚇得雙腿顫抖,可是禹巖卻是面色未變,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
此刻,從後慢慢走來的柳四已經到了二娃的身後,他高聲喝道:“二娃,怎麼回事?”
二娃一轉馬頭,大聲說道:“大哥,是一個迷路的小兄弟,詢問去臨水城的方向。”
柳四一拽繮繩,快步臨近,眼中精光一閃,盯着禹巖,沉聲問道:“小兄弟,不知道怎麼稱呼?”
禹巖一抱拳,說道:“這位大哥,小子禹巖。因爲尋找我的堂哥在山間迷路了,所以想向你們打聽一下臨水城的方向。”
柳四仔細的看了禹巖幾眼,忽然問道:“禹巖?你是墨巖城禹家的人?”
禹巖面色一喜,居然有人知道自家的名號。他點點頭,說道:“嗯,正是。禹家現任族長就是我父親。”
柳四神情略緩,前幾年做生意,他到過墨巖城,對禹家有所耳聞,而且此地距離墨巖城也不是很
遠,再加上從禹巖的穿着,身形來看,都不像是假話。於是,柳四笑道:“真是巧了,小兄弟。我們也正要回臨水城。俗話說相見就是緣分,你跟我們一道走吧。”
禹巖一臉感激之色,抱拳說道:“多謝這位大哥。”
二娃掃了一眼禹巖,在一旁笑道:“小兄弟,你會騎馬嗎?”
禹巖頓時愕然,苦笑着搖頭。
柳四一指身後的馬車,笑道:“謝什麼,出門在外,誰都有困難的時候。小兄弟,上去吧,繞過這座山頭,我們很快就能達到臨水城了。”
禹巖微微一笑,二話不說爬上馬車。他向後一望,卻見後面密密麻麻的大約有十多個和自己眼前這個相同的馬車。也沒有在意,禹巖就爬上去坐在了裡面。
一天的路程走完,眼看太陽就要下山,夜幕降臨,柳四在前面高聲說道:“小子們,明天就可以繞出這座山頭了。到時候就進入臨水城的範圍,我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走了,但是今晚,各個崗位必須嚴密注意。”
衆位漢子點頭領命,摘下馬套,把馬匹栓在一起,又把馬車圍成一圈,做完這些,大家夥兒就開始從揹包裡拿出帳篷,紮在馬車的內圈。之後,睡覺的睡覺,生火的生火,好不熱鬧。
而也有三五個人,在馬車的外圍巡邏。
禹巖剛下馬車,就坐在了火堆旁邊。在他的右邊,則坐着這冒險團的團長柳四。禹巖拿起一根樹枝在火堆中撥弄幾下,就把手裡的樹枝丟進火堆裡,噼噼啪啪地就燃燒起來。
“柳大哥,我想問一下,你們在路上遇見過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嗎?”禹巖看着柳四問道。
“哈哈,禹兄弟,不怕告訴你,我們這一路上遇見像你一樣大的起碼不下十個,你好歹說一下他有什麼特徵吧。”二娃喝了一口烈酒,哈哈笑道。
禹巖面色微紅,映襯在熊熊火光中倒不很明顯。他道:“嗯,若要說特徵的話,他非常的冷,孤僻,高傲。”
柳四皺眉思索一會兒,說道:“你這麼說,我似乎還有些印象,在大約十天前路過墨巖城不久後,遇見了你說的這麼一個少年。他當時問了我一下臨水城的方向,就轉身離去。”
禹岩心中一喜,看來禹劍真是朝臨水城走了去。說不定自己剛到臨水城就可以遇見他了呢,這麼一想,禹巖的臉上也笑了。
正當幾人喝酒聊天,好不熱鬧之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一個碩大的人頭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形,從遠處拋來,落地後滾動幾下,停在了柳四的腳跟前。
柳四頓時面色大變,他認出這人正是負責巡邏的一個兄弟,立刻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雙漆黑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馬車外邊。
此時,所有圍在火堆旁邊的弟兄都從地上站了起來,渾身殺意凜凜,和柳四一樣注視着前方。
“桀桀!”
一個陰慘慘的笑聲飄忽而來,隨着一陣沙沙響,數十個黑衣人,從四周的草叢中爬出來,手裡提着鋼刀,冷眼看着柳四衆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