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兄弟?……”嘍囉疑惑片刻,端着槍向下看去,眼睛似乎不是很好使,竟瞧不清楚。
“哥們!看個鳥啊!寨子裡的人你都能認識?直接問他口令!”拿刀嘍囉不耐煩的嚷嚷道。
“催個屁啊!用你提醒!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認識的兄弟!”
端槍的嘍囉罵罵咧咧一句,才衝着司馬雲空大喊:“知道口令嗎?”
“瞧.....瞧你說的,自.....自家兄弟,當然是知.....知道地!”司馬雲空答道。
“快快說來,也好早點讓你進寨!”拿刀的嘍囉搶先一步喊道,卻招到端槍嘍囉的瞪視。
司馬雲空清了清嗓子,說道:“可得聽清楚了哦!”
“聽着呢!”兩個嘍囉竟是齊聲回答。
司馬雲空卻不遲疑,張嘴就說:“
鋤禾日當午,
一行白鷺上青天。
飛流直下三千尺,
輕舟已過萬重山。”
愛無憂乍一聽,不禁皺眉,暗自笑罵:“什麼破口令,牛頭不對馬嘴,小蔥不是個頭偏裝蒜!”
愛無憂稍一錯神,忽聽哨卡又一人道:“是什麼人要進寨?”
愛無憂偷眼看去,竟是司馬雲空說的兩個暗哨出現在了哨卡上。
其中一個,手上提着的東西像似銅鑼,另一個,聽說話的語氣,應該是小頭目。
就聽端槍的嘍囉回道:“喲!頭兒來啦,您睡醒了啊?”
“能不醒嗎!你丫的兩個崽子叫喚啥?”小頭目罵罵咧咧。
“不是我們想要吵醒您,只是有個兄弟要進寨,”端槍的嘍囉解釋道。
“口令對了嗎?”小頭目朝下望着問道。
“對了,一字不差!”端槍嘍囉答道。
“要不開門讓他進來,免得下面的兄弟等久了,不高興!”拿刀的嘍囉竟是個重義氣的人,還未等小頭目同意,就想下去開門。
“回來!”小頭目一語止住了嘍囉的腳步,吩咐道:“點個燈籠,叫下面的兄弟走近點,讓我瞧真着了,再開門不遲!”
此話一出,司馬雲空暗自哎喲一聲,心道:“乖乖不得了,嘍囉不認識寨子裡的所有人,小頭目就說不準了,這該如何是好?”
正當司馬雲空苦無對策,心中焦慮之時,猛的一陣涼風從頭頂吹過,就見一個白影臨空飛掠,只兩個起落,瞬間上了哨卡。
殘影交錯,手起掌落,“嘭!嘭!嘭!嘭!”四聲,四個匪寇還沒來的急做任何的反應,就已紛紛被掌擊暈。
也許是四個匪寇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司馬雲空的身上,纔沒看見一個白影從空飛來。
或者是愛無憂的速度太快,他們都沒有瞧清楚,人已上了哨卡。
老實人跟潑婦吵架,只有捱罵的份;貪小便宜的人遇到騙子,只有上當結果;小嘍囉遇到高手,就只能算他們倒黴了。
司馬雲空怔怔的看着哨卡上的愛無憂,他也能一個飛躍上得哨卡,他也能連續幾個抽身,到得哨卡旁,但那樣的速度,他心裡明白,自己是萬萬做不到的。
更令他吃驚的是,愛無憂連續做的幾下交錯擊打,已在司馬雲空能想像到的範圍之外。
愛無憂並沒有看到司馬雲空吃驚的表情,他在擊倒最後一個嘍囉時,一貓腰,接住了剛要落到地的銅鑼,順手又把銅鑼蓋在了嘍囉的頭上。
一切都在掌握之間,所有的動作一氣合成。
愛無憂沒有做片刻停留,就一個縱身下躍,落在了一間木屋門前。
門是敞開着的,墊步而入,利劍早已彈出兩寸,殺人滅口之勢,隨着眼睛一略而收。
木牀的紋帳半邊撩起,牀上沒人;一支燭燈在忽閃忽閃的燃燒,一桌殘羹剩飯早已涼透,蚊蟲、蒼蠅在上面嗡嗡的爬來爬去。
屋中酒氣夾雜着餿味,刺鼻難聞。
很顯然,兩個暗哨偷懶,離開自己的崗位,酒足飯飽後,躺在牀上睡大覺。
“早知如此,何必費那麼多周章!”愛無憂皺着眉頭,喃喃一句,走出了木屋。
哨卡大門是由兩快厚實的硬木所做,一根手臂粗細的鐵棍,從中橫着扣在兩邊青石的凹槽裡。
愛無憂看着這根大鐵棍,試着用手往上搬了搬,竟是稍微的動了動,心道:“這扇門如果讓司馬雲空來,又不知他會用什麼方法來打開?”
正尋思間,“咚!咚!咚!”門外司馬雲空輕輕的敲了幾下門。
愛無憂微微一笑,心知司馬雲空可是等急了,於是,用勁向上把鐵棍推開 ,拿起鐵棍剛支在一旁的牆上時,‘吱呀’的一聲,司馬雲空推門而進。
“兄弟,好本事!”司馬雲空一進來,滿臉堆笑的豎起大拇指讚許道。
看得出來,司馬雲空這是徹底的佩服愛無憂,但愛無憂心裡清楚,自己的本事,與真正的高手卻還相差甚多。愛無憂沒有說出謙虛的一兩句,因爲年輕人的心裡,總會有一種得到褒獎而喜悅的心態。
愛無憂也沒有喜形於色,他有的只是自勉和睿智。
愛無憂向司馬雲空眨了一下眼,意有所指的說:“老哥的文采也是不得了!”
司馬雲空剛關好門,鐵棍要扣上沒扣上的時候,聽到愛無憂這一句調侃,“哐”的一聲,把鐵棍猛的往下扣,回首不悅道:“我真心誇你,你卻逮着機會就戲弄老哥一番!”
“噓!輕點!輕點!”愛無憂急忙提醒。
司馬雲空一怔,忽又聳聳肩,做了一個鬼臉。
“非也!非也!老哥你誤會了,我只是說你念得比那些粗人更有韻味!”愛無憂跟着做出瞭解釋。
愛無憂說的並不是奉承之話,因爲讀過書的人往往比沒讀過書的人,更能掌握詩的韻律和平仄。
聽了愛無憂的解釋,司馬雲空略一沉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像句人話!”
幾步上前,司馬雲空回頭招招手:“兄弟,走吧!”
愛無憂會意的點點頭,跟在司馬雲空身後……。
山崖的路早已被人爲鋪平和踩實,但兩人並不敢大搖大擺的順着路中間走,而是貼着左側的崖壁,小心謹慎地向前探行。
畢竟,司馬雲空是在一次偶然碰到羅通大婚的機會,才混進過山寨來的。
他只是大概似的窺探了芙蓉山寨的佈局,並沒有時間做更細的觀察。
所以,連他也不敢確定,這一路會不會有巡邏的人。
但危險總是會讓道給做事謹慎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