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8 潛規則
看着這些一身帥帥糾察制服的兵哥哥們,一個個鐵着臉一言不發的對自己敬了個很颯爽的軍禮後,就重新跳上糾察車,似乎打算就這麼離開。因爲無緣無故就被圍起來好頓盤查,早已經窩了一肚子火的張勁不幹了!
“喂,你們說截停就截停,說檢查就檢查。結果一頓檢查下來,啥也沒查出來,擡屁股就走啊?你們不覺着應該給我個交代麼?”
張勁跳腳的叫囂,終於讓唯一曾經說過話的這位兵頭頭有了一點反應,已經一腳踏上車內地板的腳步頓了一下後,遲疑的收回已經邁上車子的一條腿,轉身走了回來。
當這位憲兵軍官走到張勁身邊後,先是利落的舉起右手,又敬了一個很標準的軍禮,然後才用與之前公事公辦時的生硬截然不同的語調,帶點討好味道的小聲的說:
“對不起,長官!您這輛車掛的牌子,就算是在整個總參系統中,也屬於級別很靠前的特權車輛。所以,我們看到您居然駕車等待紅燈通行,以爲您這輛車是用了假牌照的套牌車!所以……”
這位軍官的一席解釋,讓張勁恍然大悟的明白了爲啥無緣無故的,這些阿兵哥就單單找上了自己,這些頂盔帶甲的兵哥哥,原來真的不是看自己面善好欺負,纔來找自己的茬的。
張勁在明白過味兒的同時也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
由此,張勁突然想到了一個不算笑話的笑話:
領導對司機說:“你給我開車就不要管你考駕照時學過的那些交通法規。別管紅燈綠燈的,也甭管限行限速,只管開就是了。不然人家交警看了咱這車牌子還以爲是假的!”
領導對下屬幹部說:“如果有公司代表給你送禮、請你吃飯的話,你照單全收就是了。不然他們的公司開的也不放心。”
老醫生對新醫生說:“病人家屬要給你塞紅包的話,你就只管收下!不然人家病人家屬會不放心的。”
老導演對新導演說:“如果有女演員想要你潛規則,你就直接上了就是。不然她們會以爲自己的角色沒戲了!”
紀委領導對下屬幹部說:“如果有其他幹部給你送禮的話,你就放心收下就行。不然他們會以爲咱們紀委已經開始盯上他,你這是要和他撇清關係。他們就沒有辦法安心工作了。”
……
與此相似的段子不勝枚舉,這就是‘傳說’中,‘不能明說’、在私下裡也‘只能訴諸於口,不能落之於紙上’的潛規則。
…………
想明白事情原由的張勁。苦笑的對這位糾察軍官擺了擺手,讓他離開了。
看着這位兵哥哥腰桿兒筆直的一個軍禮後,轉身離開,張勁衝着兵哥哥很雄赳赳的背影說:
“你說的對,這事兒怪我。我下次一定吸取教訓,再也不等紅燈了。俺是特權車,不衝紅的還算啥特權。
繞近道的時候也不用管逆不逆行。俺是特權車,就該這麼做是吧。
如果停車場遠的話,俺就隨便找個路邊停,管它黃虛線還是黃實線。俺時特權車,誰敢管俺……”
張勁彪悍的一番話,落到這位從事交通糾察的憲兵哥哥耳朵中,閃的他差點就腳底拌蒜的打了一個趔趄,有些狼狽的三步並作兩步走。倉皇跳上車子後連忙離開。
憲兵哥哥也挺無語,他心裡嘀咕了:‘您說的確實是實話,但這年代。有些實話是不能明說的!’
看着這位一舉一動始終規整的跟機器人似的帥阿兵,被自己一句話雷的終於有了點人氣兒,露出點‘活人’纔有的凡間神色,張勁忍不住樂的哈哈大笑,之前無端被查的窩火至此也煙消雲散。
張勁至此終於徹底明白,社會所謂的規則、規章,甚至法律,真的如自己還是屁民時以爲的那樣,也不過是上位者約束屁民的工具而已。對這些用來規範屁民的條條框框,如今的自己。已經不需要遵守了。
因爲對於特權階層來說,違規纔是他們應該做的,不走尋常路纔是他們的‘正道’,不然哪能體現出特權階層的‘特’?哪能把他們與‘屁民’區分開來?
這纔是真正的‘社會潛規則’!
…………
張勁到底有些心性修爲,所以當幾位糾察兄弟給他上了一課,他也很誠懇的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後。也就不再糾結這事兒的鬧心。上了車,一踩油門,很有特權車輛風範的一番橫衝直撞後,直接殺到了《御膳房》。
當張勁在御膳房的辦公室見到陶祖庚陶老爺子的時候,這老爺子就像見到救星似的從老闆椅上跳了起來:
“我說小張啊,你可算是來了。你知不知道明天是啥日子?人家頭多少天就開始準備,挑選食材、從家裡運來自己趁手的廚具。就屬你最大牌,眼瞅着火燒眉毛了,這纔過來露一臉。可把我急的……”
…………
作爲這次盛會的發起人和組織者之一,陶老爺子可真把這事兒當成一項‘偉大工程’來幹,當成人生一大里程碑來做。事無鉅細、事必躬親,這段時間可是忙的轉不開身。
別的有幸與會的廚師,因爲希望擴大自己名氣,希望在這次盛會上出彩,希望能憑此平臺讓自己的事業更上一層樓,所以同樣對這次世界級的盛事重視非常。
或是每天霸佔着分配給自己的竈口,熟悉火候;
或是從天南地北籌備自己所需的頂級食材。幾位川菜師傅的辣椒,一定要天府本地牧馬山的二荊條辣椒……幾位北派海鮮師傅的魚參蝦蟹,一定要渤海灣野捕的……幾位粵菜師傅的燕翅鮑參,一定要出自某些特定區域……
更誇張的是,他們甚至連鍋、鏟、油、鹽,都是從自己家帶來的,大部分都是用了幾十年已經用慣了的東西。
這些名噪廚界的大廚們,一個個使出渾身解數,籌備的那叫一個精細。
唯獨張勁這個所有大廚都摸不清底細,僅僅一道‘酸椒魚’就讓一衆大廚瞠乎其後的廚神級人物,卻直至大會前一天,直到現在才趕到現場。
對張勁明天在大會上的‘表演’,陶老爺子可是頗爲期待的。要知道,自從張勁憑着一道酸椒魚,把京派扛把子的兩位大廚打得心服口服以來,陶老爺子這位邀請張勁參加與會的始作俑者,可是把他當成了自己人看。
並對自己在之前未嘗其菜,就敢力邀張勁參加這件事上,津津自得。恨不得把自己比作相馬的伯樂,或是推舉管仲的鮑叔牙。
如果張勁因爲準備不細,明天的‘演出’搞砸了的話,陶老爺子也會覺着面上無光。
所以,從幾天前,陶老爺子就沒停的給張勁打電話,沒停的催促。
但可惜,張勁的手機可不是那種能在低溫下待機幾天的神機,更不是直接接受衛星信號的那種衛星電話。
所以,當幾天前張勁到了興安嶺的鄂倫春村落開始起,手機就徹底成爲了一塊壘房子都嫌小的磚頭。不但接受不了信號,在沒有通電的鄂倫春村落中,更是連充電的地兒都沒有。
民用的手機,到底是沒辦法和胖子的軍用個人終端相比。
於是,那段聯繫不上張勁的日子,好懸沒把這陶老頭兒急死。
等張勁一衆人等在暴風雪後脫險,到了溫泉療養院,優哉遊哉的時候,就是這好不容易打通電話的老爺子,一天幾遍的催,才讓張勁一行人不得不在正月十三下午‘就’回到四九城。才讓張勁大早晨,不得不放棄與葉紅‘晨練’的念頭,出門趕來。
不然的話,張勁甚至可能今天下午纔回來,等到機場直接接了深市遠道而來的幾個吃貨後,再殺過來。
…………
看着陶老爺子一副火燒眉毛的架勢,張勁仍然是那麼一派悠然,把自己往陶老爺子辦公室的沙發上一扔後,懶懶的說:
“我說陶老爺子,你說您老這麼急幹嘛?我那就一個支在路邊的小吃攤子,能費得了多大勁兒?要不是你一個勁兒的催,我晚上再來就足足趕得及!”
看到自己站着說話不嫌腰疼的憊懶架勢,讓陶老爺子又有點急赤白臉,張勁連忙雙手下壓,止住了這老頭行將噴薄而出的口水,轉移話題說:
“陶老爺子,我拜託您老幫忙準備的東西都弄好了吧?”
見到張勁總算是把話嘮到了正事兒上,陶老爺子也沒工夫和他較勁了,招了招手後,就拉着張勁出了門。
陶老爺子拉着張勁,走過幾段廊子,穿了幾道門後,來到了《御膳房》的廚房區後,這是一棟巨大的玻璃頂恆溫房,是御膳房用來暫時豢養鮮活的地方。
溫房中,一排排整齊的籠子,各類大小都有。裡面更是各類動物,數以百種,數以千計!
諸如三黃雞、珍珠雞、烏雞、水鴨子、大白鵝、板鴨……這類常見的各類家禽,佔了約有三分之一。
除了這些家禽,還有諸如孔雀、鴕鳥、鷓鴣、鴿子、鵪鶉、野雞……之類飯桌上相對少見的鳥類也有不少。
除了這些,還有一些大小各異的籠子,裡面裝着鱷魚、蟒蛇、蜥蜴、狗、羊、牛、豬、兔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