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9 命硬
PS:再過一會兒,十喜就要出發去參加起點的年會了。
年會時間是到十六號,兄弟們都知道,十喜從無存稿。所以,在此期間,十喜也不知道會不會斷更。天前請假!
當然,如果有時間的話,十喜還是會努力碼字,儘量不讓大家失望!
在馬家父子耳中,張勁嘴裡說出的這個‘送一程’已經全沒有了‘灞橋折柳’的溫情,反而有些像是古時秋天午後菜市口,將人送上斷頭臺時送別語的味道!
想到‘斷頭臺’想到‘秋後問斬’,馬富貴又是一個激靈。
斷頭飯?
之前那豐盛的堪稱奢華的晚餐如今想起來可不就是有些詭異?還有之前貝爾薩王子說出‘招待是否滿意’的時候,笑容難怪那麼詭譎?而且貝爾薩王子之前似乎也說了,如果晚餐自己不滿意的話,他的朋友會不高興?那不就是說張勁麼?
張勁送自己的如此豐盛的晚餐,可不越發的像是‘斷頭飯’了麼?
這一刻,馬富貴之前因爲勞倫斯船長以及貝爾薩王子的態度,而建立起來的信心、信念,如從高空摔落的空中樓閣,徹底粉碎。
恐怕之前自己一家人享受那一席華宴,真的是自己一家三口的斷頭飯了!
越想越怕的馬富貴,忍不住悄悄的瞄了勞倫斯一眼。勞倫斯仍然是那副謙卑、居於人下的笑容,但是馬富貴卻似乎從那根本從未變過的笑容中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就像是持刀劊子手臉上的殺氣一樣。
於是,之前始終強撐着的馬富貴,兩條肥腿終於彈起了琵琶,抖的跟篩糠一樣!
就當馬富貴和馬俊生越想越害怕。整個身子都已經不禁的戰慄起來的時候,猶未弄明白狀況的何淑媛卻在心中暗喜。
何淑媛還以爲與這位傳統阿拉伯人打扮的大人物一起出現的年輕人,是自己家老公在位掌權的時候結下的善緣呢,於是喜滋滋的湊到馬富貴的耳邊說:
“這個年輕人是誰啊?你以前的朋友?怎麼沒聽你說過?他好像還認識咱家俊生呢?”
雖然有海風滋擾,有船下的海浪聲聲的摻雜,而且何淑媛趴在馬富貴耳邊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有一雙‘神犬’級耳朵的張勁還是將何淑媛的輕聲耳語聽得真切。
所以,何淑媛剛剛問完,還不等心亂如麻的馬富貴回答。張勁就已經搶先一步自我介紹道:
“這位想必就是老馬書記的夫人,小馬公子的母親,何淑媛女士吧?你好,我是張勁,初次見面!不過。我跟你家馬書記和馬公子可是老相識了!”
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的何淑媛,見到張勁伸出手來,連忙堆起笑臉伸出手去和張勁相握,很矜持、很有禮貌,又有些熱切的笑着說:
“張勁先生,你好,我……”
然而。何淑媛剛剛笑容滿面的說了半句話,就陡然臉色一變,如黑暗中陡見厲鬼一般,笑容都僵硬扭曲起來。
“張勁——你叫張勁?那個張勁?”
“沒錯。就是我!不小心傷到小馬公子要害的那個屁民張勁!也是那個一不小心讓你老公丟掉官帽子的屁民張勁!”
張勁仍然維持着極有風度的神情體態,保持着和煦如春風的笑臉,但是何淑媛與張勁相握的手卻如同被毒蛇咬到一樣,拼命用力甩脫後。連退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做到了堅硬的甲板上。
“馬太太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要不要我扶你起來啊?”
張勁的話依然溫和。
但此時。何淑媛已經在這話中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了,只有無盡的冰冷,只有如丈夫、兒子一般深深的恐懼。
何淑媛也不傻,這個不久之前自己家人還商議如何滅他滿門的仇敵,這個不久前自己家人還在商議着如何讓他後悔有今生的大仇人,追到這裡來,絕不會僅僅是爲了很和平的‘送一程’!
就當何淑媛被突如其來的恐懼佔據了全部心緒,腦袋亂哄哄的無法自持的時候。心中同樣翻天覆地的翻騰着,同樣心中充滿恐懼的馬富貴,也再難以保持住一向以來的沉穩。在何淑媛跌倒後,馬富貴終於壓抑不住心底的恐懼,歇斯底里的嘶聲吼了起來:
“姓張的,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們一家三口已經被你害的夠慘了,你還不放過我們麼?事情不要做得太絕,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
馬富貴的怒髮衝冠,並沒有影響到張勁的情緒,恰恰相反,張勁的表情依然那麼親切和煦,口氣也依然溫和平靜。
“馬書記,您看您老這話說得,太傷人了!你知道麼,我本來昨天還在遙遠的川省縣城看一對兒公老鼠談戀愛,本來今天還要繼續我的川藏遊的,就爲了能夠送您一程,我不辭勞苦的跑這麼遠來找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張勁說到這裡後,陡然完全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轉而換上了一副刻板肅然的臉孔,用有些陰森的口氣說:
“曾經說過‘做就要做絕’的馬書記居然也會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
我想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今天我來就是要送佛送到西,以後不想見就好了!”
張勁的一句話,紅果果的暴露出他心中的殺意!讓馬富貴的一雙肥腿再也支撐不住他龐大的體重,如他妻子何淑媛一樣,癱坐到了地上。但是,儘管身子骨已經軟的跟一灘泥一般,馬富貴仍然沒有放棄最後的希望,仍然垂死掙扎,仍然盡力的想要逃出生天。
馬富貴先是如一條肥蛇一般爬到了張勁的腳下,然後勉力擡起頭來露出自己所能裝扮的最可憐的樣子,哀求道:
“張勁,我承認,之前是我家那個小畜生該死的冒犯了你,我也承認之前是我有眼無珠。但是我現在已經在華夏沒有立錐之地,只能跑到國外苟延殘喘,艱難度日,難道你覺着這種懲罰還不夠麼?”
看着自己腳下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馬富貴,張勁再次笑了,笑的很放肆、很意味深長。
幾秒鐘後,幾日來心中塊壘盡皆被呼出的張勁蹲了下來,伸手到隨身的揹包裡拿出一疊紙來遞到了馬富貴的手上,然後口氣詭異的說:
“馬書記,你知道麼?本來我沒想跟你有什麼瓜葛的,當初也只想讓你家公子受到應有的懲罰也就罷了。但是沒成想,您老居然親自找我這種小人物的碴兒?
而且不管是親是友,只要您老的手能夠到的地方都不肯放過,想把我往死裡整,所以我也只好勉爲其難的順帶着把您老牽連進來。”
說到這兒後,張勁頓了頓,見到馬富貴露出滿臉悔不當初的的模樣,笑的更加開懷了,於是口氣越發輕鬆的繼續道:
“後來,您老進了黨校後,我也本打算這事兒到此爲止,你也算得到應有的懲罰了。但是,我的兄弟給了這份資料,就又讓我改變了注意。”
說着,張勁點了點已經送到馬富貴手中的一疊紙後,漫不經心的說:
“李根火,原來合隆鎮最大的包工頭。你當李家坳村支書的時候,跟你們村有過多次合作。後來因爲一次重大工程事故,被立案審查。就在相關部門追查流失的工程款就要追查到你們村的身上的時候,突然畏罪自殺。
……
羅勁鬆,你做合隆鎮鎮長時的合隆鎮鎮委書記,跟你多有齷齪、爭執。後來,這個羅書記前一天剛剛向市裡舉報了你,第二天就車禍身亡,真的很湊巧。
……
張厚德,你競選福水區區委書記時,最大的競爭對手。結果,在換屆的最緊要關頭,張厚德的兒子、妻子、孫兒一家三口突然失蹤,使得張厚德陣腳大亂,最後敗給了你。
在你登上區委書記之後,這一家三口才被發現被拋屍在市郊海邊。後來是三個被宣稱是‘流竄作案’的外鄉人做了替罪羊。又三個月過後,張厚德也莫名在家中割腕自殺。留下的遺書,據字跡專家認定,並非本人親筆。
但是這件案子卻不了了之。
……”
張勁越說,馬富貴的臉色越白,即使此時正當盛夏,海風薰然,也仍然冷汗涔涔。
“這份資料顯示,您馬書記一路走來,‘克’死了至少三位政敵,以及最少‘四’位可能會危害到您老仕途的人。
從這裡,我發現一個道理,所有做你敵人的下場都很慘。所以,如果我以後想要痛痛快快的活着,還是讓你去死比較好。”
“我是冤枉的,他們的死真的和我無關……只要你今天放了我,我有多遠滾多遠。我有錢,很多錢,只要你肯放過我一家三口的話,我都給你……”
直至此時,就算張勁已經徹底爆出自己心中的殺意,馬富貴仍然垂死掙扎,徒勞的想要挽救自己以及家人的小命。
然而,對於馬富貴的利誘,張勁淡然搖頭。似乎沒有聽到馬富貴所說的一樣,繼續道:
“馬書記,我真不知道你是聰明還是笨,或者被豬油蒙了心。你也不想想,憑我的能量能在幾個小時之內就讓你堂堂副廳級大員身陷囹圄。
如果沒有我的默許,就憑你那幾個權位甚至還不如你的盟友,怎麼可能讓你和你的兒子一起逃出生天?
如果沒有我的安排,怎麼可能有蛇頭能直接跟這種世界頂級的環遊遊輪接上茬?
你也未免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