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楓的眼神,頓時讓地上的八人渾身不自在,可是片刻後,殷楓搖了搖頭,那眼神再次恢復清明,他本來有了大賺貢獻點的主意,可是一想如今自己迫切要爲進入丹道境做準備,不宜浪費太多精力。
殷楓覺得,就算自己不出手,這幾名水劍峰的弟子也多半不會甘心,畢竟那可是積累了九年的財富,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釋懷。
“唉,我本想低調,可實力不允許啊。”
殷楓實在惆悵,將八人放了以後,殷楓便朝着典籍閣而去。
典籍閣與內峰堂相聚不遠,只要不是一些隱秘的資料,在典籍閣都能查詢到,而晉級丹道境的知識自然不是隱秘的知識。
此刻典籍閣並無什麼人,顯然沒人願意來典籍閣打磨時間。
來之前殷楓已經在五穀堂領取了足夠多的水,靈獸肉,以及靈果,這些都是外門弟子的辛勤付出。
當初殷楓在北外門的靈植區時,還被人告知,那裡種的靈果等全部禁制私自採摘,而在這裡,他可以肆意領取,可見待遇真的差別太大。
殷楓走進典籍閣,這典籍閣共分九層,每層擺放的書籍琳琅滿目,像蠻荒地域雜談,禁地手冊,湄淵河遊記,我與道侶同居的那些事等等,應有盡有,其中很多都是內峰弟子自己寫的,因爲這些也能換取貢獻點,且都不低。
不過像這類豐富人精神世界的書籍都在典籍閣的下幾層,殷楓搖了搖頭,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一路攀登,當他來到第六層時,纔出現了一些有用的書籍。
比如殷楓此刻手裡的這本精英自傳,裡面記載的就有一些丹道境弟子在突破丹道境的感悟與心得,這些人有些甚至還是內峰榜弟子。
對於內峰榜,如今殷楓自然是瞭解一些,當初在外門時,他還以爲內峰榜是個戰力排行榜,其實不然,這內峰榜算是天賦榜,只針對丹道境的弟子,且入榜者年齡不得超過三十歲。
整個內峰榜與內峰氣息相連,但凡有弟子在內峰突破丹道境時,突破的剎那,便會被內峰榜感應到,若天賦得到認可便會直接躋身內峰榜。
畢竟戰力只是一時的,且受很多因素影響,比如心態,經驗,身體狀況等,天賦纔是長久的,若是以一時的戰力排內峰榜未免太膚淺。
殷楓看的很仔細,這些人的感悟與心得大多不同,因此殷楓只關注那些有共同點的感悟,其中一名叫劉三醒的描述,特別詳細:
我叫劉三醒,雖然我現在貴爲內峰榜弟子,可是我當時真的很迷茫,很孤獨,我當時感覺自己要失敗了,那一刻我彷彿一個人站在九天懸崖上,風很大,我好害怕,天上的冰雨在我胸口胡亂的拍,我好恐慌……
殷楓無語,這個叫劉三醒的也是個奇葩,一個感悟寫了差不多十五頁,這也叫感悟?
前面盡是無節操的廢話,不過不得不說,他的感悟確實寫的異常詳細,彷彿深怕別人看不懂似的,用了各種比喻。
良久,殷楓才合上這本精英自傳,心中算是初步的有了一些瞭解。
而後,他開始去第七層,第八層,甚至是第九層,就這樣殷楓在這典籍閣一待就是三天。
不得不說,典籍閣上面幾層裡記載的相關知識要系統很多,很正規也很官方,有些甚至還有昊天真人的署名,殷楓現在才知道,原本昊天真人的本名叫聶風,他一直以爲對方叫昊天。
三天來,殷楓一直在將看到的內容與自己的實際情況進行佐證與推演,而今他一息時間可以推演上萬次,因此三天下來,他的的信息量不可謂不嚇人。
這便是效率,普通弟子或許一息之間只能推演十次或者上百次,悟性有限,很多靈感都是稍縱即逝,抓都抓不住,沒辦法,推演力不夠。
“雖還有疑惑,可應該差不多了?”
此刻,殷楓的雙眼都佈滿了血氣,說實話這推演知識當真是比錘鍊靈魂力還要累人,若他只是個法修,那他不用這麼累,可無奈他是個體修,體系截然不同,連靈泉都是後天生的,所以很多路都得靠他自己摸索與推演。
對於那些法修,理論上而言,但凡能夠進入內峰,這份天賦若無意外都能進入丹道境,可突破修爲這種事怎麼可能沒有意外,心理素質,外部干擾,準備不充分,等等都是意外。
正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一點點差錯,迎來的都是失敗,法修況且如此,何況體修。
此刻,殷楓開始下樓,他面露思索之色,他覺得身爲體修並非一點好處沒有,最起碼他的修行路子曾是最正統的修行之路,說不定法修晉級丹道境的失敗率如此之大,很可能就是跟不正統有關,畢竟那是投機取巧的做法。
離開典籍閣後,殷楓開始朝着自己的木屋而去,一路上,他臉上的思索之色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怪之色。
因爲一路走來,他聽到了太多討論他的言論。
“你聽說了麼,聽說木劍峰出了個狂人,自稱丹道境下第一!”一名身份令牌爲黃色的金劍峰弟子在那裡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橫飛。
“我當然聽說了,據說不僅狂妄,還富的流油,貢獻點多的嚇人。”一名土劍峰的弟子同樣在那裡討論。
“你們的消息都不準確,我聽別人說那人並不是一個狂人,而是別人想貪圖他的貢獻點,胡亂編排的理由。”一名火劍峰的弟子也從旁邊靠了過去,加入了討論。
殷楓搖頭苦笑,他幾時說過自己是丹道境下第一人,沒想到才三天而已,就各種版本的消息傳的沸沸揚揚。
不過他並不意外,那日有不少木劍峰的弟子看到他與水劍峰衆弟子間的戰鬥。
畢竟一羣水劍峰弟子跑到木劍峰的地盤上找人,這本身就格外的引人注目。
殷楓回到木劍峰,無奈的發現,他木屋前的空地上居然圍滿了人,各個劍峰的弟子都有,修爲也良莠不齊,不過築基境九層的弟子最多。
“你們都給我滾,木劍峰還輪不到你們來撒野。”木屋前,幾名木劍峰的弟子在那裡呵斥衆人。
聞言,殷楓微微有些驚訝,看來這木劍峰的弟子不見得一點都不團結。
“就算挑戰,也是我們木劍峰的弟子先上,你們得排隊。”
那些木劍峰的弟子再次呵斥衆人,可這次聽在殷楓耳裡,當即讓他的臉黑了一半,剛纔他還覺得木劍峰的弟子之間挺團結,竟然還有人維護他。
可沒想到這壓根不是維護,而是起的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都打起了他貢獻點的主意。
“既然這樣,那你們得貢獻點,我就通通收了吧。”
殷楓心中冷笑,他不主動惹事,可是卻也不怕事。
這一天木劍峰的山腳註定不太平,各種哀嚎聲此起彼伏,震驚,不甘,羞恥等等情緒在這片山地蔓延。
最後,很多人都相互攙扶着,一瘸一拐的離開此處,離開這個傷心地。
“我的貢獻點啊,全都沒了,那到底是什麼鬼劍法!”
“何止是劍法怪,軀體也嚇人,居然一拳轟開我的劍招,那還是人嗎?”
“他簡直就是土匪,流氓,無賴!”
所有人的面色是發苦又發青,一個個都在那裡抱怨與咒罵。
跟這些人相比,殷楓的心情可是好到了極點,不爲別的,這欠老龜的賬終是齊了。
這日傍晚,殷楓木屋前的空地上,泥土蠕動,緊接着一小股水流從那蠕動的泥土中鑽了出來,嘩啦啦的,水流越聚越大,居然在地面上形成了直徑兩米左右的水球。
水球一陣變幻,竟然化爲了一隻通體晶瑩的老龜,老龜咧嘴微笑,無恥而猥瑣,正是那龜公。
木屋內,殷楓睜開了眼,心道這老龜總算是出現,若是再不來,自己也要去尋他,畢竟這可怕的日利息,誰等的了。
只不過老龜出現的方式,倒是讓他驚奇的很,暗道這老龜果然是通神了。
殷楓走出木屋,夕陽下,殷楓看着這無恥老龜,差點沒忍住一腳板印在老龜臉上。
龜公將殷楓的眼神直接屏蔽了,他老神在在得將殷楓的欠條拿了出來,可神奇的是,那欠條居然一見空氣就玩命大吼:“肥了,肥了,可以宰了。”
殷楓驚的兩眼發暈,這都什麼欠條,感情都成精了。
“小友,一日不見兮,我思之如狂,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湊夠利息了,真是年少有爲。”
龜公侃侃而談,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且看這流暢的語氣,顯然不知道對多少人說過,此刻他只是以爲殷楓是湊夠了利息,斷沒想到殷楓連本息全部夠齊了,畢竟那可是一筆大數字。
殷楓非常謹慎,他心知這老龜無比的狡詐,萬萬不能再中圈套,思索了片刻後,道:“龜前輩不知我欠了你多少利息。”
龜公聞言咧嘴一笑,猥瑣道:“小友怎麼這般糊塗,自太清湖我倆含淚一別,至今已有兩月又三天,利息自然是六萬三。”
見殷楓神色有漾,老龜以爲多半是被驚道了,忙道:“若沒湊成利息也沒事,有多少給多少,反正你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努力與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