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走出了教室,在一旁立崗士兵的幫助下,頂風冒雪,回到了宿舍樓中。
士兵剛走,焦騰達就忍不住一陣唉聲嘆氣:“哎......”
榮陶陶打理着身上的風雪,道:“你咋了?”
焦騰達一邊走向樓道,一邊說道:“命途多舛啊,原定7天的考覈,縮短到了3天。原定一個半月的授課計劃,這又縮短到了2天......想學一門手藝還真是難,惱火呦~”
身旁的幾人聽了,也是默默無言。
焦騰達說的是他自己,但這句話按在所有人身上都適用。
焦騰達一臉的無奈,道:“以前總是聽說雪境這裡危險、那裡危險,現在算是徹底曉得了,別人說一萬句,不如自己親身經歷一次。”
榮陶陶頗以爲然的點了點頭,的確。
能讓松江魂武這樣的最高等院校,三番五次的改變授課計劃,這北方雪境之地,真的是有夠危險。
惡劣的天氣,反覆無常,人類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還是太過渺小了,更別提在這狂風暴雪之中,還可能藏有各樣魂獸了。
這也許,纔是雪境之地連年戰爭不斷的根本原因吧。
隨着衆人上樓,同學們依次道別,榮陶陶三人組也回到了404室。
本以爲要在這裡住一個多月呢,沒想到,明天就要走了......
孫杏雨在宿舍門外停了下來,摘下了棉帽,褪下大衣,使勁兒抖了抖衣物上的風雪,小腦袋看向宿舍內,道:“淘淘,你回不回家呀?”
“啊?”榮陶陶剛坐在牀上,手裡正捧着云云犬揉着玩呢,聽到孫杏雨的話,榮陶陶愣了一下,答道,“應該是...不回吧?”
家,新丹溪的家。
那個空空蕩蕩的家,似乎並沒有什麼值得回去的理由。
不過...如果回去的話,倒是能體驗一下炎炎夏日,可以換上短袖短褲,享受陽光照在臉上的美妙感覺。
而且還能重返現代社會,電腦、手機、商城、路邊攤?
雖然來這雪境之地沒多久,但是脫離了現代社會的感覺,的確有些糟糕。
孫杏雨拎着大衣走了進來,看向了李子毅,道:“咱倆回家麼?”
李子毅聲音溫柔:“聽你的。”
孫杏雨犯了難,猶豫半晌,纔開口道:“我想回去告訴爸媽我們入學的好消息。”
看起來,小姑娘有點想家了,這也是難免的。
不過,孫杏雨應該是不想要拖累李子毅,畢竟只有在這雪境之中,才能修煉冰雪之心。
“嗯,也好,回去見見爸媽吧。”李子毅笑着點了點頭,繼續道,“而且爸說過,即便是我們考上了,也讓我們假期儘量回去,他要帶我們去沿海城市。”
“對呀!”孫杏雨眼睛一亮,似乎又找到了和爸媽團聚的理由。
榮陶陶好奇的詢問道:“去沿海城市幹什麼?”
孫杏雨很是開心的說道:“去修習海洋之心呀!”
海洋之心?
榮陶陶聽到這個詞彙,便明白了孫杏雨的意思。
在華夏,人們能接觸到的魂法只有四樣,最東北的雪境之心、沿海的海洋之心,大陸上無處不在的星野之心,以及最西北的熔岩之心。
而無論是星野之心還是熔岩之心,都剋制雪境魂武者。
海洋之心則是剋制熔岩魂武者,而且在與星野魂武者對壘的時候,也沒有明顯的屬性相剋。
所以,一般眼界比較高的家庭,都會讓孩子修習兩種魂法,用以面對未來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孫家夫婦應該是已經爲兩個孩子預設好了成長道路,大學時候在學校中修習雪境之心、雪境魂法,每次放假的兩個月時間內,家長會帶他們去某座沿海城市,去修習海洋之心、海洋魂法。
這樣培養出來的孩子,在大學畢業之後,應該就算是比較全面的了。
榮陶陶一臉羨慕的看着孫杏雨,心中暗暗的嘆了口氣。
歡天喜地的孫杏雨,似乎是發現了榮陶陶的表情,她平復了一下情緒,眼珠一轉,開口道:“淘淘要不要一起來呀?跟我們回家?”
“呃?”榮陶陶習慣性的揉了揉腦袋。
初中三年,榮陶陶和孫杏雨沒說過多少次話,也就沒有建立什麼友誼。
但是在過去的考覈、學習時間內,被捆綁成命運共同體的三人組,的確是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再加上孫杏雨本就人美心善,竟然提出了要帶榮陶陶回家......
“不啦不啦,我就不去了。”榮陶陶開玩笑似的說道,“在學校被你倆硬塞狗糧,恰得飽飽的,我可不會傻乎乎的追着你們吃,你倆快走吧,讓我清淨兩天。”
出乎意料的是,李子毅並沒有開口回懟。
雖然年紀輕輕,但李子毅知道榮陶陶的家庭狀況,他什麼都沒說,只是自顧自的整理着牀鋪。
榮陶陶脫下鞋,側身躺在了牀上,面對着牆壁,用身體和牆給云云犬“包裹”了起來。
他一手拄着側臉,一手四處點着,陪着云云犬玩起了“撲蝴蝶”。
“嗚~汪汪!”
小傢伙撲扇着大耳朵,開心的玩耍着,而榮陶陶卻是陷入了沉思。
別人家的孩子,都有家人陪,要全面發展、修行兩種魂法了,我怎麼辦呀?
哎......
算了,以後再說吧,先跟學校一起修習雪境魂法、雪境魂技吧。
對了,我還有個嫂嫂在身邊呢,死皮賴臉也要讓她給我找個好老師,最次也得跟在她身邊好好學習。
等孫杏雨和李子毅回來,我一定要領先他們一大截!
榮陶陶自顧自的陪伴云云犬玩耍,突然想起了什麼,伸手掏了掏兜,拿出了那一枚雪花狼魂珠,扔給了李子毅。
李子毅順勢接住,面色一怔,好半晌纔開口道:“怎麼?”
榮陶陶擺了擺手,道:“老師讓我分配,這雪花狼是咱們仨一起斬殺的,但是從獵殺的過程中來說,孫杏雨和你的功勞最大,你倆分配吧。”
說着,榮陶陶便再次轉身,和云云犬玩耍了起來。
李子毅沒說什麼,只是站在地上,雙手扒着上鋪的牀板,和孫杏雨研究了起來。
直至入夜時分,榮陶陶洗漱睡覺,一邊吸收着魂力,一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窗外,是一片茫茫風雪,凜冽的寒風猶如鬼哭狼嚎一般,讓一項安逸靜謐的百團關,徹底變了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
“轟隆隆!!!”
一聲巨響,榮陶陶嚇得一哆嗦,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宿舍斜對角的上下鋪,李子毅和孫杏雨也是從睡夢中驚醒。
李子毅急忙下牀,跑向宿舍門就要開燈,然而,他剛剛走出去兩步遠,卻是看到面前的宿舍門、甚至包括整面牆壁,瞬間映襯出了血紅色的光芒。
李子毅腳步猛地一停,瞳孔微微一縮,傻傻的扭頭向窗外望去。
牀鋪上,榮陶陶也是歪着身體,腦袋探了出來,同樣看到了窗戶之外,那一片詭異的紅色光芒。
在那紅色的光芒中,還能看到一層一層席捲而下的風雪,被沾染上了血紅色澤。
那是...一隻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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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生物,眼睛能夠如此巨大,甚至徹底擋住了整面窗戶?
緊接着,樓下傳來了一陣驚呼聲!
這一幢宿舍樓,是供社會歷練者使用的,早在風雪襲來的時候,雪燃軍就依次召回了一牆外歷練的社會人員,並迅速送出關外,讓他們即刻返鄉。
也就是說,在這偌大的宿舍樓中,只有松江魂武少年班的幾名學員。
男性嗓音!?304?
榮陶陶穿着棉睡衣,趿着拖鞋,一把撈起了靠在牆角的方天畫戟,道:“走,先下樓,別管外面!”
孫杏雨撲騰着小短腿,從靠窗的上鋪躍到了靠門的上鋪,進而直接跳了下來。
李子毅當即伸手接住,用一個公主抱的姿勢,懷抱着孫杏雨就跑出了宿舍。
剛下一階樓梯,就聽到了一陣獨特的野獸聲音:“嘶......吼!!!”
榮陶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可以確定,那絕對不是雪花狼!
榮陶陶風一般的竄了下去,304的宿舍大門緊鎖,裡面傳來了呯呯嗙嗙的聲音。
榮陶陶二話不說,沉重的方天畫戟之上,包裹着一絲絲魂力,一戟刺向了木門!
“呯!”
榮陶陶手中一轉,本就破裂的木門,碎裂的程度更大了一些,身側,石樓、石蘭、樊梨花,也是穿着睡衣,拎着武器趕了過來。
榮陶陶卻沒有理會她們,因爲,透過破碎的木門,榮陶陶看到了正對面的宿舍窗戶,同樣被血紅色的眼睛覆蓋了。
這眼睛到底是有多大?
不僅如此,在那血紅色的光芒之中,靠着窗戶左側的下鋪上,正有一隻龐然大物,惡狠狠的撕咬向牀鋪上的人。
“呯!”
一聲巨響,似獅似虎的巨型猛獸,猛地被魂技·雪爆掀翻出去。
而那個躺在牀板上掙扎的人,也因爲這一發雪爆,向地面上砸去,木質牀板頓時碎裂開來,發出了“咔嚓咔嚓”的聲響。
徐太平!?
那個被野獸撕咬的人,竟然是徐太平!?
榮陶陶雙手執戟,一手落於戟杆處,直接抖了個“戟花”,碎裂開來的木門被掏出個大洞,榮陶陶快步上前,直接竄了進去。
“咚!”
似獅似虎的兇猛魂獸,有着接近三米長的巨大身軀,但卻同樣有着與沉重體型並不匹配的靈活性。
只見那頭顱被炸,被向後掀翻的猛獸,順勢一個起落,一尾巴掃開焦騰達手中長劍的同時,它的身體竟然豎着趴在了牆壁上,對着被埋進破碎牀板中徐太平一聲嘶吼:“吼!!!”
那聲音,似乎是在告訴徐太平:你已經是我的食物了!
“啪!”
傷一直沒好的陸芒,已經來到了宿舍門旁,直接打開了燈。
宿舍中終於亮了起來,不再似地獄血海一般。
而那兇猛的魂獸,也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
通體雪白,帶有黑色的斑紋,形象有些詭異。
它有着獅子一般的頭顱,卻有着老虎一般的黑紋身軀,威風凜凜,霸氣無雙。
很好,是時候一個滑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