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自如與陳紅裳的婚禮有些特殊。
他們沒有租賓館,他們宴請的人不多,而且來的人都可以住宿舍。
是的,兩位教師的婚禮就定在了學校內部舉辦,用的是花茂松教授的地盤,也就是那個鮮少對外開放的魂武競技館。
榮陶陶三人組趕到鬆魂校園之後,第一時間去了教師公寓,將徐風華安頓在岳父岳母大人原住處之後,兩個小傢伙快馬加鞭,縱貫冰湖林景,直奔競技館而去。
此時正值下午時分,婚禮彩排正緊鑼密鼓的進行着。
接近競技館的時候,榮陶陶忍不住笑出聲來:“哈~鬆教授要是知道自己家被偷了,怕是要跺腳罵街哦?”
榮陶陶在這裡上了四年學,進入競技館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裡一直是大門緊鎖的狀態,只有鬆教授自己居住,平日裡養花弄草、悠閒的很,從不接客。
高凌薇遙望着人來人往的競技館,輕聲道:“鬆教授已經回來了。而且相比於那個,他應該更關心梅校長與竹教授去了哪裡。”
聞言,榮陶陶頗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鬆魂三友·松竹梅,是共同建立起松江魂武大學的人。
而在花茂松駐守漩渦深處-第一帝國的時候,鬆魂學校裡的竹與梅卻不辭而別,就剩下他老哥一個還堅守崗位了......
還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走着走着,榮陶陶的面色變得有些怪異。
說曹操,鬆教授就到?
鬆教授頂着一頭花白的頭髮,安靜的佇立在競技館門口。
只見老人家一手扶着立柱,遙望着遠方,任由身旁的人進進出出。
這畫面,看得榮陶陶心裡很不是滋味。
明明是一副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但是默默佇立的花茂松,卻給人一種特別孤獨的感覺。
榮陶陶握了握高凌薇那冰涼的玉手,輕聲道:“嘴甜點哈~”
“嗯。”高凌薇知道榮陶陶擔憂什麼,她那自然垂下的右手中浮現出點點霜雪,像是幾隻螢火蟲,在她手邊縈繞飛舞、瑩瑩閃爍。
雪境魂技·瑩燈紙籠。
對付至寶情緒,除了用其他至寶以毒攻毒之外,走心類的魂技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瑩燈紙籠就是讓魂武者感受到幸福、快樂的,用在此時再適合不過了。
“鬆教授。”
“鬆教授好~”榮陶陶笑嘻嘻的邁步上臺階,仰頭望着立柱旁站着的老人,急忙擺手。
花茂松回過神來,低頭看向了走來的年輕人。
隨即,花茂松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
一邊說着,花茂松還對着榮陶陶伸出了手。
榮陶陶:???
我什麼也沒帶啊......
“好傢伙~”榮陶陶撓了撓頭,站在花茂松下方的一個臺階上,“虧我剛纔還覺得你孤單呢,原來您老在這收過路費吶?”
花茂松心中微動,卻也不動聲色。
他依舊笑眯眯的看着男孩,甚至手掌還勾了勾:“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呀!”
榮陶陶:“......”
您老這不是客套啊,您這是硬搶啊?
高凌薇嘴角微揚,倒也很期待榮陶陶能拿出什麼東西來。
榮陶陶苦着一張小臉,他現在唯一有的就是高凌薇了,要不...?
本就拾着女孩手掌的他,順勢向前一牽:“這個是我女朋友,是個可塑之才,頗有魂將之姿!您閒着沒事給提點提點?
就把她留在您身邊端個茶、倒個水吧?”
高凌薇:???
她是萬萬沒想到,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來了。
“哈哈~”花茂松忍不住放聲大笑,連連擺手拒絕,“教不了教不了,我可教不了。”
“鬆教授您謙虛了不是...誒?別踹,錯了錯了!”
被高凌薇反手拎上臺階的榮陶陶,只感覺情況不妙,慌忙逃竄,果真躲過了一記正蹬腿。
榮陶陶抱頭鼠竄,慌忙逃進了競技館的大門。
高凌薇笑容怪異,對着花茂松點頭示意,邁開長腿,大步衝進了競技館。
沿途中,不少佈置場地的學員看到榮陶陶,一聲聲“學長好”叫的很是乾脆。
而榮陶陶逃竄的樣子也很狼狽,正當學生們不知道發生何時之時,高凌薇風風火火的衝了進來,至此,學員們口中的“學長好”也變成了“學姐好。”
對於競技館內部,榮陶陶還算熟悉,之前還曾在這裡演講過,之是區別於上次整潔的競技館。
此刻,館內走廊上貼了一些大紅喜字,走廊兩旁也擺滿了盛放的花朵,美麗的一塌糊塗。
榮陶陶知道,這些花可都是真花,而且都是花茂松親手培育的。
有一說一,蕭教和陳教是真的會選地方!
跑過帶有弧度的長長走廊,榮陶陶輕車熟路的拐彎,進入了參賽選手入場通道。
僅一瞬間,風格就徹底變了!
紅!
一片大紅!
火紅的燈籠串成了串,從上至下、於入場通道中懸掛。
紅色的喜字、華夏結、水墨風的花與紅扇子有序貼在牆壁上。
榮陶陶傻傻的張着嘴,緩緩挪動腳步、側身躲閃,一手撥開眼前垂下的一串燈籠,生怕破壞了着精美的佈置。
長長的入場通道,宛若一條通往古代華夏的路途。
當榮陶陶從那火紅的通道中走出來之後,迎來的卻是更大的視覺衝擊。
“哇喔~”榮陶陶忍不住一聲輕嘆,這也太美了吧!
一片紅、粉、紫色系的花海簇擁着整個競技場,大概二十個小小圓桌錯落有致,鋪着紅色的桌布、擺放場內。
看得出來,煙紅的確沒有邀請很多人,因爲那些圓桌真的很小,最多也就圍坐2、3人。
綠茵場東側,已經搭好了一個小舞臺。
順着舞臺延伸出來的長長紅毯,穿過一個個火紅花朵紮起立柱,貫穿小圓桌區域,直至競技場中線位置,那裡也有一個花團錦簇的區域。
想來,陳紅裳應該是在那裡上場?
“誒?”榮陶陶身體一個趔趄,向前兩步才站穩。
回頭就想要埋怨高凌薇,卻是發現,踹他的根本就不是大抱枕,而是斯惡霸?
榮陶陶驚了!
平日裡仙氣飄飄的斯惡霸,都是穿着白色寬大的太極服示人,或是身披名貴的雪花狼皮草大衣。
而此時,她竟然穿上了旗袍?
斯華年是個不折不扣的衣服架子,明眸皓齒、膚白腿長。
此時,那永遠的披肩發也盤在了腦後,插了一支木簪,再配上這粉白色的旗袍,別提有多美麗。
讓人看着心情都美好了不少。
只是有些可惜了,斯華年跟高凌薇都犯了一個毛病,就非得長一雙腿。
榮陶陶一手捂着屁股,癟嘴打量着斯華年:“你穿這麼好看幹什麼?搶風頭?”
“呵。”斯華年直接氣笑了,道,“這是伴娘旗袍,粉白色的,當綠葉的色系,你看不出來?”
榮陶陶癟着嘴:“怎麼,這麼好看你還有理了?”
“你......”斯華年一手指着榮陶陶,突然間,她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該開心。
畢竟榮陶陶是在誇她......
“斯教。”後方,傳來了高凌薇的聲音,不是她追的慢,而是她被這沿途的風景迷了眼。
關於婚禮這種事兒,忙忙碌碌的高凌薇還未曾設想過。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當她沿着花徑的指引,走入這美麗的場地時,高凌薇是很心動的。
榮陶陶小心翼翼的向後挪了一步,道:“斯教幫你踹過了。”
高凌薇笑着瞪了榮陶陶一眼,沒再說什麼。
斯華年同樣瞪了榮陶陶一眼:“不用擔心,等你看到陳教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搶不了她的風頭。”
“哦。”榮陶陶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你剛纔爲什麼要踹我呀?”
爲什麼踹你?
斯華年一臉惱火的看着榮陶陶,看到你,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榮陶陶小聲道:“還想着御蓮花瓣的事呢?”
“哼。”
“謝謝你哦,斯教。”榮陶陶湊到斯華年身後,一邊給她捏肩膀,一邊小聲說道,“御蓮花瓣可是幫了我大忙,我和大薇能在雷騰旋渦裡安穩作業,多虧了你的花瓣。”
“嗯。”斯華年舒服的歪了歪腦袋,“雷騰旋渦裡什麼樣,見到不少珍奇異獸?”
“我們找到了一對兒黑白英雄,我的研究生課題就是這一種族了!”說着,榮陶陶的聲音突然放的很低,“我和大薇還找到了一枚雷騰至寶。”
“哦?”斯華年眼前一亮,稍稍扭頭,看向了高凌薇。
高凌薇輕輕點頭:“真的要謝謝斯教,御蓮幫我們穿過了旋渦大門,也穿過了雷騰雲海。”
“不錯。”斯華年心中滿意的很,“既然你們有着世人沒有的優勢,那你們可要抓緊時間,好好利用。”
高凌薇:“我和陶陶參加完婚禮之後,就會再探旋渦。”
“呦~這是誰呀,這麼有孝心?”後方,突然傳來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呀,原來是榮陶陶啊,在這孝敬師父呢?”
“孝敬師傅”這四個字,某人還故意加重了語氣。
榮陶陶扭頭望去,只見夏方然與梅紫走了過來。
尤其是夏方然,還裝模作樣的扭着脖子,發出了清脆的骨響:“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這肩膀也有點酸。”
榮陶陶笑呵呵的看向梅紫:“師孃好呀~”
“嗯,好。”
夏方然:“......”
隨即,榮陶陶面色古怪的看向了夏方然:“你咋沒穿伴郎服?來個褂子什麼的?”
“啊哈!”不等夏方然開口,榮陶陶就是一副破案了的模樣,“蕭教沒看上你哦?怕你把大喜的日子攪黃了哦?”
“我特麼......”夏方然飛起就是一腳!
榮陶陶急忙閃躲,然而斯華年橫移閃躲的同時,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將他定在了原地。
榮陶陶:???
竟然還有這種操作?
榮陶陶本以爲,爸爸媽媽回來之後,自己的第一次“人生雙打”會來自父母,卻是不想,被兩位師父搶了先!
後方,端着花盆的孫杏雨小聲道:“淘淘好可憐哦,從入學開始,就一直被踹到現在。”
李子毅扛着水墨屏風,一聲冷哼:“那是他應得的。”
孫杏雨嘻嘻一笑:“你這人,好沒有同情心哦。”
摔了個狗啃泥的榮陶陶,眼睛倒是尖的很,對着往舞臺走的兩隻小魂擺了擺手:“杏兒和李子,好久不見啊!恭喜你們取得了世界盃第三名的好成績!”
李子毅:“......”
孫杏雨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撅着小嘴,看向了李子毅:“你說得對,那是他應得的!”
舞臺上,一個主持人模樣的人陪着笑,看向了斯華年:“斯教,您這邊忙完了麼?我們再排練一遍吧,大家都在等您。”
這個主持人應該是花錢請來的,身上並沒有教師的氣質,榮陶陶也不認識。
斯華年一臉的不耐煩,身體卻很誠實,乖乖的走了過去。
“你們知道梅老鬼去哪了麼?”身旁,傳來了梅紫那陰冷的嗓音。
榮陶陶拽着高凌薇探來的手,站起身來:“不知道,我和大薇也是第二天得知的消息,梅校長離開後,也沒有聯繫過我們。”
你這個親女兒都不知道老爹去哪了,我上哪知道去啊?
看着梅紫默然不語的模樣,榮陶陶小聲安慰着:“老校長知道蕭教明天婚禮,應該會來吧?”
梅紫輕聲道:“據說,梅老鬼是跟竹教授走的。”
榮陶陶心中好奇:“師孃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麼約定,或者是目標之類的麼?”
梅紫:“我瞭解了一下那夜發生的事情,據說,那夜的王天竹狀態不正常,精神恍惚。
梅老鬼是隨後追出去的,中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選擇了跟王天竹一起離開鬆魂。”
“哦?”榮陶陶心中一愣,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他在雷騰旋渦裡接到的消息,就是梅鴻玉跟王天竹深夜離去,並沒有太多細節。
梅紫重重的嘆了口氣,臉上盡是不滿:“老了還不讓人省心,連個電話都不帶。”
榮陶陶面色凝重:“師孃,你問過鬆教授了麼?”
梅紫:“他什麼都不知道,也是才從旋渦裡回來沒多久。”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梅紫看向了高凌薇:“你們倆先去雷騰旋渦,後去帝都授勳,應該不知道一些消息。”
高凌薇:“師孃您說?”
梅紫:“王天竹教授的異常狀況,似乎不是個例。東南魂武大學那邊,也有一個老教授不辭而別,也是在深夜。”
高凌薇心中一怔:“同一時間?”
梅紫:“差不多吧,都是在那天夜裡。我還在尋找可能存在的相同樣本。
但是大學教授離去的影響很大,也會有媒體報道這樣的消息。其他普通人的異常狀況,就很難調查了。”
榮陶陶心中一動:“兩位教授有什麼共同點麼?”
“有。”梅紫點了點頭,顯然已經研究過了,“都年過七十,都是大學教授。
兩人也都是魂武者,而且還都是最頂級的那種,實力起碼在大魂校之上。額頭、雙眼、胸膛魂槽全開。”
聽着聽着,榮陶陶的面色沉了下來。
這一個又一個相同點,如果當成是限定條件的話,那簡直嚴格到令人髮指!
所以...這真的是巧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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