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西側,一個寬大的四方房外佈滿了衛兵,這一些衛兵個個都有一米七的身高,在半島之上算高大偉岸了,而他們的眼神,全都如獵豹一般,兇悍而又殘暴。
羅辰初看這一些衛兵,不由心頭一凜:“這一個國度,也有這樣的精兵?”
風城秀吉低聲介紹:“這一隊衛兵是我父親的親兵,從兩萬鬼丸之中千挑萬選出來的最強者,雖然只有一百人,但是其實力絕對不容小瞧。”
羅辰點了點頭,原來是將軍的親兵,那樣他們的強悍不再讓人意外。
進入房間,裡面早便已經坐滿了人。打眼一看,這一些人都是一臉嚴肅的武將。
想了一下半島的政體結構,那所謂的天王一族毫無權力,已經成爲一個精神意義上的象徵,真正的權力握在將軍之手,那麼武人自然比文人要權重。
而且半島上征戰連連,武風自然濃郁,在這麼一個地方武人議政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情,至於本應參政的文士,也只能淪爲抄抄寫寫的小角色而己。
以羅辰與菊川家康的身份,自然沒有姿格與衆貴人同座,他們兩人只好站於風城秀吉身後不遠處。
“幸好,讓我像這些人一樣跪着來坐的話,我寧願不坐了。”
羅辰心中慶幸,以他身體的強悍自然可以跪上數個時辰也不感不適,但是他就是不喜歡這樣跪着,感覺太傻瓜了,好端端的有屁股不用,偏偏要用走路的腿來坐地,太無聊了吧!
羅辰眼角督中一旁的菊種家康,只見這傢伙的眼睛瞧着前方,最前方的將軍寶座上,眼裡閃過一絲野望之色。
羅辰心中警戒:“這一個傢伙,主家創業時可借用其打江山,但是日後必定不能留下,這麼一個人,太危險了。”
忽然地,菊川家康身體一震,全身的毛管豎起,彷彿……有什麼兇猛的惡獸在打量着自己一樣。
菊川家康行事四十有二,在這一個年年征戰的國度裡,他這樣的壽命已經算長者了,當年的主家曾經帶着德高望重的他入林打獵,在林中遇到過一條眼鏡蛇王,那蛇王的眼神……他到此刻依然記得清清楚楚。
他不敢回頭,在這樣的場合他,如果他有異動將會被視爲不敬將軍,故此,他只能冒着冷汗,心中暗驚。
“誰?到底是誰在注視着我?”菊川家康心裡疑惑,但幸好,這注視自己的眼神雖然毒辣,但卻沒有殺氣。
顯然地對方只是想警告一下自己並不是真的想取自己的命,但是……自己這麼一個小角色,憑什麼讓這樣的高手出面警告呢?
難道……
菊川家康全身一震,斜眼看向一旁的羅辰,只見羅辰一臉的平靜,根本就沒有往自己這一邊看來。
“肅靜!”這時,一個高吭的聲音響起,全部人馬上挺直了腰板:“將軍大人到。”
隨着這一聲叫喊,一個年若六十多七十,一臉威嚴的老者從寶座旁的側門走了進來,這一個老者雖然身穿一身華麗的白袍,白袍上那一朵鮮豔的菊花讓他顯得文氣,但是他身上的鐵血風範卻依然濃烈。
在羅辰眼裡,這一個將軍身穿白袍跟身穿戰甲沒有半點分別,同樣的氣勢逼人,同時地,他也在疑惑:“這就是那一個野心巨大、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三郎?”
羅辰一直都以爲,風城幸之助年輕時靠詭計上位,他必定是一個狡猾之人,這樣的人必定是一個充滿機靈
氣息的人。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數十年的高位生涯,居然把他薰陶出這麼一股上位者氣息,他的眼神跟天武王的有點相似,都是能一眼就讓人喜讓人憂,讓人心跳讓人心死的上位者。
風城幸之助坐在了寶座上,先是把扇子扇開,扇了兩下,然後才說話。
他的聲音雖然蒼老,但不見沙啞,反而有一股言語無法形容的磁性:“諸君,想必爾等也知道,今天我召集各位來是所爲何事?”
下面的大臣,除了風城秀吉外不解之外,其餘都點頭表示,風城秀吉對面的風城龍馬看到弟弟的表情,不屑地一笑。
而另一個引起羅辰注意,身坐在風城秀吉那一列,與他隔了幾個位置的那一個身穿凱甲的武將面無異色,點了點頭。
這一個武將羅辰從一進門便注意上了他,他並不高大,而且身板也不是太壯碩,但是當羅辰一進門時,他便被這一個武將所吸引了目光。
打眼看去,這一個長得有點平凡的武將,身上好像有點不凡,那不凡的氣質羅辰自然清楚,是鐵血——屍山血海中磨練出來的鐵血。
“既然知道了,那麼對於嘉仁這一個無德之君,大家有何看法?”風城幸之助再言。
這次,連羅辰也有一點震驚,在半島之上,能讓風城幸之助而“君”相稱者只有一人,就是那已經成爲了精神象徵的天王。
據說,天王一族只有名字,沒有姓氏,相必這一個叫嘉仁的傢伙,就是當代的天王了。
“父親……啊不,將軍。”風城龍馬出列,羅辰知道,以他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在這麼一個莊嚴的場合上搞錯稱呼的。
他這麼一錯一定是故意的,他要告訴所有人,他是風城少將軍,但是……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理論上來說,他最大的敵人應該是自己的弟弟風城秀吉,但是風城秀吉這廢物有可能威脅得了他嗎?他爲何要如此示威?
“他?”羅辰一驚,只因他注意到的那一名武將拳頭輕輕地捏了一下。
“龍馬,你有提議?”畢竟是自己的兒子,風城幸之助也收殮了一下威嚴之色,說道。
“父親,只要給我你的鬼刃衛,我今夜必定能把無道之君嘉仁的頭顱放在你的桌案之上。”
鬼刃衛正是剛纔羅辰看到的那一些精銳衛兵,他們雖然已經是風城幸之助的近身侍衛,但依然在鬼丸之中掛有軍職。
“少將軍果然豪氣,將軍有子如此,實乃大幸啊!”一個軍方中人開口稱讚,有了他帶頭,另外的軍中之人也開始了讚揚起來。
顯然地,風城龍馬在軍中極得人心,而風城秀吉嘛……他簡直就是一個垃圾,到此時依然不發表一點什麼。
羅辰也不指望他能說出什麼有見地的話,但你最好開一下口,擴大你的話語權啊。
羅辰無奈:“這一趟任務,真的難做啊!”心中嘆了一口氣後把真氣壓成一線,傳音給風城秀吉。
風城秀吉聽到羅辰的話無端響起,嚇得輕叫一聲,引來了衆人的注意,風城幸之助在看到這一個兒子時,眼裡帶有一絲慈愛。
“說話,說點什麼也好。”羅辰的聲音傳入風城秀吉的耳中。
“我……”風城秀吉吸了一口氣,他明白羅辰的意思,正準備勇敢一把,可就在這時,剛纔那個惹羅辰注意的武將先風城秀吉一步開口。
“將軍,少將
軍的勇氣自然可加,鬼刃也是精銳,但是以少將軍的武技,他恐怕過了不王宮守衛那一關,討伐不了無德之君嘉仁。”
“織田信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我的實力?”風城龍馬揚起自己的刀,說道。
進入幕府禁帶兵器只是對於大部分人而言,對於風城龍馬這一種高級人物,自然不作限制。
“我不是懷疑少將軍的實力,只是不想少將軍低估王宮的守衛而己。”織田信長說得好聽,但是他的語氣不屑,誰也知道他心中的真實想法。
“我從來都不會低估任何人,包括自己。”風城龍馬搶白一句。
“夠了,都安靜一點,這裡是幕府議政大殿,不是街市,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風城幸之助看不下去,開口說話。
一時之間,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連原本脣槍舌劍各不相讓的風城龍馬與織田信長也各自各坐回了原位。
風城幸之助見衆人歸位,忽然望向風城秀吉,道:“秀吉,你有何建議?”
“建議?我連發生什麼事也不知道,我能有什麼建議呢?”風城秀吉心裡嘀咕,正準備搖頭的時候,忽然他想起羅辰的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想到這話,他的腦中靈光一閃。
對啊,哥哥跟織田信長鬧得這麼兇,那麼我一定要跟他打好關係。心裡有了決定,這一個草包也難得地勇敢了一次。
風城幸之助大喜,本來他只想讓自己的愛子露一露面而己,根本就不奢望他能有什麼建議的,但是現在看這小傢伙好像胸有成竹一樣,他不由心想這小傢伙到了中州一趟,到底遇到了什麼奇遇呢?
“父親,我認爲……信長大人說得極是,大哥雖然武力過人,但是王宮守衛也不是等閒的。”風城秀吉說出了自己的所謂“見解”,這話一出,衆人都意外了。
難道這小公子開竅了,怎麼說話如此得體的?
織田信長也是眉頭一挑,我好像跟這小公子沒有半點交情的啊?織田信長何許人也,一想便想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可惜你錯了!”
心中冷笑一聲:“二少將軍所言有理,我也不是要與少將軍爲難,只是我不放心,不放心少將軍的實力能否勝任這一次行動。”
“你不放心?那你要如何才放心?”風城龍馬說道。
織田信長拔出自己的刀:“如果將軍允許,我願意用我的雨村來試一試少將軍的實力。”
“憑你?”一個聲音響起:“織田信長,論身份你雖然是千騎將,但少將軍是將軍之子,怎麼可能屈尊降貴與你比武的。”
“哦,閣下是……”織田信長傲慢地說:“對了,我認得你,你是小野真玄,鬼丸中的千兵衛大人,怎麼了,難道你想代少將軍出戰?”
“哼!”小野真玄冷冷地點了點頭:“將軍大人,望允許。”
風城幸之助想了一下:“吾,允了!”
“小野千兵衛,你沒有刀,用我的吧。”風城龍馬拉了小野真玄一下,小野真玄從他的手中接過刀。
羅辰心感不妥,很不妥,但到底是哪裡不妥呢?對了,眼睛,是小野真玄的眼睛,他的眼睛沒有戰意,有的只是……
幾乎是一下子,羅辰就想到了一個成語:“卞莊刺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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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