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疼痛在加劇,內臟中的火燎之感愈發的強烈起來,在他大汗淋漓,無法忍受時,勃頸處掛着的小鐘忽然滲出一道涼意,那涼意不強烈,但卻令龍晨感覺十分的舒適,這突來的變故令他心中一喜,緩緩的引導這股涼意,慢慢的引向灼熱的疼痛之處。
這股涼意似乎能化解那灼熱的火毒,龍晨只覺得在舒適之後,那股火毒灼燒的疼痛也在變輕,這個發現令他欣喜異常,他尋了一棵大樹攀爬上去,儘可能的斂去自身的氣息,閉上眼開始恢復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樹下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不大,而且很輕。
常年在深山長大,龍晨對於周圍有種刻在骨子裡的防備,輕微的聲音將他驚醒。
透過枝椏的縫隙看去,在不遠處的樹下,此時走來三人,爲首一人是一名少女,穿着一件豹紋的皮衫,冷豔的面龐在駁雜的陽光下閃爍着光彩,看上去極其的美麗。
“她……是她……她竟然到了玄徒九重?”
望着那少女,龍晨心中一驚,此人他認識,名爲青桑,是臨近的回羌族族長之女,在早些時候龍晨獵殺滄瀾虎時,曾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是在兩年前,那時的青桑不過是玄徒七重修爲,可現在她身上的氣息分明就是玄徒九重。
這個發現令龍晨不由的有些震驚,雖然自己已是玄徒九重的巔峰,但自己可是日夜不斷的苦修,每日都去天河淬體的結果,其中的艱辛龍晨自問沒有幾人能承受,可眼前這少女不過兩年的時間就提升了兩重,這般速度未免有些駭人,要知道修爲越高越是難以提升。
壓下心中的訝異,龍晨繼續瞧去,在青桑的身後隨着兩名少年,他們二人都是身着獸皮,脖頸處帶着骨圈,彪悍的氣息在身體四周充斥着。
“玄徒七重!”心中微微一驚,龍晨沒想到那兩人竟都是玄徒七重,而且,從鼓盪的氣息來看,還都是到了七重的巔峰,隨時都有可能邁入玄徒八重。
“他們來赤炎森林,難道也是爲了獵殺赤炎熊?”
龍晨心中盤旋着這個疑問,豎起耳朵聽着三人的對話。
“青桑,情形與你所說絲毫不差,果然是赤炎熊臨死之前的慘嚎聲,但是我不明白,族中大禮時玄士們是不能狩獵的,難道說戌哲族中的少年竟有如此的實力?”
青桑聞言輕輕搖搖頭,說道:“赤虎,是不是許哲族的少年我也不知。從赤炎熊身上的傷痕來看,殺死它的人修爲較之你我都要高,雖沒能達到化血境,但也邁進了一隻腳,怕是不多日之後就會成爲真正的玄士!”
那名叫赤虎的人,臉色微微變了幾變,向着另一人說道:“赤峰,你我每日苦修到頭來也不過玄徒七重,看來半年後的兩族試練,你我是沒有什麼盼頭了!”
赤虎便是三人中的另一人,聞言憨憨一笑道:“你怕什麼,還有桑桑在呢!”
青桑聞言眉頭微微皺了幾下,隨後說道:“走,此次出來,我們必須要獵殺到一頭赤炎熊,成年熊儘量避開,挑一頭幼獸下手,赤虎你多次隨族人外出狩獵,你說要走哪邊。”
赤虎左右打量了一番道:“越是深處魔獸越強橫,我們
向外圍走!”
說完,赤虎率先向一側走去,青桑與赤峰緊跟着隨着後面。望着三人離去的方向,龍晨眼中閃爍幾下:“怪不得我覺得此處甚爲陌生,原來是靠近回羌族的族落了,不過既然在你們地盤,那就由你們在前帶路吧!”
想到此,龍晨從樹上輕輕滑下,跟在三人的身後尾隨而去。
此時,距離龍晨調息時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時辰,樹林中已是有了些許的黑暗,陽光也顯得有些昏黃,而龍晨身上的傷勢也恢復了許多,至少那火毒已是能在玄氣下壓制住,斷裂的肋骨也在玄氣的修復中幾乎復原。
龍晨所選的距離不近不遠,既能聽到三人的對話,也不會將自己暴露。
不能成爲真正的玄士就不能凝出神識,那麼一切都要靠眼看,耳聽,若是青桑三人中有一人具備化血境的修爲,那麼龍晨的蹤跡必暴露無疑。
如此,走了約莫盞茶的功夫,不遠處的三人停下身來,龍晨正在詫異時,耳邊傳來一陣陣嘶吼聲,那聲音是赤炎熊的嘶吼,但吼聲中帶着一絲稚嫩。
“幼熊?”
剛剛浮起這個念頭,就聽見赤峰那憨憨的大嗓門喊道:“桑桑、赤虎,前面有幼獸,快,我們快過去!”
桑桑與赤虎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絲驚喜,二人沒有絲毫的猶豫,渾身的氣息一漲,身子快速的向聲音傳出的方向奔去。
龍晨並沒有馬上行動,他此時再思索,因爲從幼獸的嘶吼聲中能聽出那一絲暴怒和驚恐,顯然是遭遇到了危險。
在此處,即便是幼年的赤炎熊滄瀾虎也是不敢獵食,而成年的赤炎熊絕不會對幼獸下手,那麼推斷下來,顯然是有人在狩獵。只是這人是戌哲族的人,還是回羌族的人,若是戌哲族的人誰會冒險來赤炎森林。既然想不出那就是回羌族的人,但聽赤峰剛剛的話,顯然並非他們族人在狩獵。
龍晨心中的顧慮正是如此,他娘在臨走時囑咐的那句話,他一直記在心裡,在修爲不能大成之前,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暴露自己體玄之事,獵殺赤炎熊的人若是玄徒還好,若是一個不慎碰到化血境的玄士,那麼他必定會暴露,自己懷中赤炎熊的內丹釋放的赤炎之氣如此強烈,怕是也會被人察覺出。
心中左右權衡,最終龍晨還是趨步跟了上去,只是這次他將距離拉大了一些。
翻過一道山岡,龍晨停下爬到樹上觀瞧,這一瞧,他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百米之外的一片空地上,此時有四人正在圍着一頭赤炎熊廝殺,那頭赤炎熊只有兩米左右的高度,顯然是一隻幼獸,在它的身上已是出現諸多的傷口,令龍晨心驚的不是這頭熊,而是那四個人。
“龍陽……他怎麼會在此處,龍林、龍河……龍萱,她怎麼也來了?”
龍晨剛剛那抹驚色正是因爲龍萱,對於龍萱他的心中有種難言的情緒,幼年時龍萱與他關係極好,但隨着年歲增大,族中的少年開始修玄,之後便一切都變了。
初時,龍晨氣玄只有一重的修爲,在其他族人疏遠他的時候,龍萱還不斷的安慰他,可隨着龍萱以及族中其他少年的修爲不斷提升,龍萱對他漸漸有
了疏遠,直到後來二人見面只是相互點點頭,簡單的寒暄幾句。
他們四人對付一頭幼年的赤炎熊,龍晨當然不會擔心,要知道龍陽手中的那把凡器長刀就能將他的修爲直接提升兩重,更何況龍萱也有着玄徒七重的修爲,即便是不能殺死赤炎熊,卻也能全身而退。
真正令葉軒放心不下的是回羌族的這三人,回羌族與戌哲族相距不遠,兩處族落有近鄰之實,卻沒有近鄰的情誼,每次兩族的少年相遇,都免不了一場爭鬥,何況還有一顆赤炎幼熊的內丹誘惑。
果然,龍晨心中的擔憂轉化成了現實,赤峰與赤虎雙雙欺身而上,他們的目的是赤炎熊還是戌哲族的四人,龍晨顧不得去想,他隨手摺斷一根古藤,將流出的汁液塗抹在臉上,隨後身子快速的向着那裡奔去。
當他抵達戰場近處時,那頭赤炎熊已是倒在地上,龍陽手持長刀站在場中,龍河與龍林站在兩側,龍萱站在最後。他們的對面青桑與赤峰赤虎正含笑而立。
龍晨並沒有直接出去,而是趴在一側看着場中對峙的幾人,就聽龍陽說道
“青桑,你們這是何意,這頭赤炎熊是我們先發現的,難道你們還要搶奪不成?”
青桑依舊那般含笑,只是說話一點也不客氣:“龍陽,是誰先發現不要緊,剛剛可是赤虎一拳打在了赤炎熊的頭部,這才使它斃命,說起來,這赤炎熊該歸我們所有!”
“你……”龍陽一時氣急,頓了一下說道:“青桑,別仗着你修爲高就能壓人一頭,若是你想明搶還要問問我手中的殘陽刀!”
“既然戌哲族的少族長髮話了,我豈有不遵從之禮,我就領教領教!”青桑說完,便要欺身而上。
就在這時,赤虎晃了晃腦袋,說道:“桑桑你不要急,先讓我們兄弟領教領教戌哲族的厲害!”
這話顯然是說給龍林與龍河聽的,二人聞言都是臉色一變,但卻沒有退縮,雙雙應聲道:“那就一戰!”
話落,二人迎了上去,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和赤虎赤峰二人戰在一起。
這二人給龍晨的印象不佳,平日隨在龍陽身後跋扈無禮,可現在這番舉動倒是令龍晨刮目相看,明知不敵,卻不辱族風,也算有着幾分骨氣。
但骨氣有,並不見得修爲就高,他們二人都是玄徒六重的修爲,可赤虎赤峰都是七重的巔峰,隨時都會突破玄徒八重,這差距未免太大了。
果不其然,僅僅過了三個回合,龍林便被赤虎一拳轟飛,身子倒地之後吐出一口鮮血,顯然是受了內傷,而龍河也不過是多堅持了一個回合,隨着赤峰的右腳踢出,他的身子瞬間被踢飛,倒地不起。
“戌哲族的人還真是廢物,五個回合都不能堅持,桑桑,到你了,我看他手中的刀不錯,你可要幫我奪回來啊!”
赤虎哈哈大笑着,龍陽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何嘗看不出己方與對方的差距,尤其是青桑,他看不透她的修爲,但絕對在八重以上,因爲半年前的那次見面,青桑已經是到了玄徒八重。
眼睛轉了幾轉,龍陽將目光定格在赤虎的身上:“你想要我手中的刀,那就自己來取,或者你二人一起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