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敖戰從宅子裡的黑衣人屍體旁收功起身。這具屍體,正是敖珏擊殺的那個黑衣人。
“這人的血液精華流逝,也只能煉出這點精血了,不過應該對你們有所幫助。”敖戰輕聲說着,揚手打出三滴晶瑩剔透的血珠。
敖珏三人當即感受到了那股純粹霸道的能量,興奮的連連接住,用氣勁裹挾使之懸浮在掌心之上。
“不用吞下,直接煉化便是。”敖戰補充道。
三人頷首,隨地盤坐下煉化。
近乎兩個時辰,敖虎和敖珏率先煉化完畢,功力更上一層樓,只是離幽冥境還有些差距。
敖珏花費了足足三個時辰才煉化完畢,期間,他的臉色紅潤,身後血煞不斷升騰,而他的修爲進展,也要高出敖虎、敖熙二人。
空冥中期!
單憑這滴精血,還不至於令他跨階,這其中還有他自己的領悟。
“我沒看走眼。”敖戰暗自感嘆。
敖珏的天賦,用天才來形容也不爲過。只是他之前身爲奴隸,沒有得到好的引導,致使實力進展緩慢。可他的成長,卻是通過生死對戰得來的,底子非常紮實。昨日幾場苦戰,讓他有了全新的感悟,在那滴精血的衝擊下,順理成章的就突破了。
“你們說說,我們的下一步是什麼?”敖戰環顧三人問道。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敖熙說道,“復仇,殺掉那個衣店掌櫃王祁川。”
敖戰點頭,“此人心思深沉,陰險狡詐,留他不得,走!”
……
天氣陰沉,細雨紛飛。位於城門邊的衣橋莊內,掌櫃王祁川捏着一枚紫砂壺,躺在搖椅上,悠然自得的假寐,嘴裡時不時還哼上兩句。
這種天氣很令人討厭,街上並沒有太多人,因此也不會有什麼生意。不過他王祁川可不會心有不爽,因爲明裡他出售衣裳,是個小掌櫃。可暗地裡,他殺人越貨,勾結鐵、胡兩大家族,油水足得很。
此刻,他不由想起了敖戰,算算時間,胡家的門客也應該搞定了纔是,可是,爲何至今杳無音訊?
“難道是這些人黑了老子的那一份?”王祁川正想着,一串腳步聲卻響了起來。
“隨便看,有喜歡的叫我。”他沒有起身,連眼睛都沒睜。在他看來,雨天還出門買衣服的,並不是什麼大戶。
“掌櫃的,很悠閒嘛!”敖戰開口。
“嗯?”王祁川身子一怔,隨即一個趔趄,立馬睜眼起身。
他是生意人,記憶力極好,聽得出這帶着幾分稚氣的聲音很熟悉。
入眼三男一女,爲首的少年身穿的紅袍是那般刺眼,正是在自己店裡購買的法衣。而旁邊三人,各個氣息壓人,實力必然遠超自己。
“咦,小哥是你啊,今天又來看看行頭啊,不瞞你說,我這兒的確又到了幾批新貨,漂亮得很吶!”王祁川裝作渾然不知,裝傻充愣的說道。
僅憑適才的一個失態之舉,敖戰便徹底相信了那個黑衣人的話……果然是這王祁川從中作梗。
“衣服就不看了,今日特來取一件東西。”敖戰咧嘴一笑道。
“什麼東西,小哥你看上了拿去便是,不過成本價還是要給的喲,哈哈……”王祁川乾笑。
“你的命!”敖戰面色驟然一冷。
話一脫口,還不待王祁川驚呼,敖虎和敖熙便一擁而上,敖珏順勢關上商鋪大門。
他兩人空冥頂峰的實力,瞬間化作兩道看不清的身影,在清脆的骨碎聲中,將王祁川的四肢廢盡。他那點不到空冥的實力,根本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
“啊啊啊!”王祁川痛苦的嗚咽。
“殺了。”敖戰漠然下令。
敖熙點點頭,一掌就要拍將下去。
“饒命饒命!我有諸多錢財寶物敬獻!”王祁川驚懼大吼。
敖戰罷了罷手,露出一抹詭笑,“讓我看看夠不夠買回你的性命。”
王祁川一個哆嗦,連連點頭,口中大叫‘不敢欺騙’。敖虎單手將他提了,往裡屋走去。
“店內其餘的人,盡數殺了,一個不留。”敖戰吩咐一聲。
敖珏冷然點頭,隻身衝入內院,對那些個正欲翻牆逃跑的夥計展開了血腥殺戮。
王祁川臉色不變,到了此刻,他自身難保,哪裡還在乎那些手下的性命。他忍着痛露出諂媚的表情,說道,“是小人有眼無珠,得罪了大人你,如今我願獻上所有身家,但求大人繞我一命啊!”
在王祁山的指引下,敖戰三人來到了一所地下密室。大門開啓,內裡空間卻並不大,只有一個五六米長的石臺,擺着許多箱箱櫃櫃和十餘個儲存手鐲。石臺斜面,還有幾柄黝黑的重兵器,最顯眼的是一柄狼牙棒。
敖虎走了過去,拿起來掂量了一番,看他的神色,那柄狼牙棒分量應該不輕。敖熙也拿起一柄巨大的雙頭槍,試了試手,揮的呼呼做響。
“那是奈河鑌鐵所鑄,雖不入冥器之流,但勝在厚重堅硬。”王祁川解釋。
敖戰了然,這種兵器只是勢大力沉,堅硬無比,卻沒有一點附加振幅,實力太弱揮不動,實力強些又使之無用,因此才被擱置在此。
“這就是你所有的身家?”敖戰問道。
“這十六個手鐲中,十五個裝滿上品幽冥石,還有一個裝滿了極品幽冥石。這些箱子裡全是靈石靈藥。”王祁川連忙解釋道。
噗嗤!
王祁川雙眼爆睜,低頭看去。一柄碩大的黑色槍頭從背後穿透了他的胸膛,卻不沾一滴鮮血。
“你,你,咳咳,你……”王祁川還想說什麼,可鮮血順着他的口鼻狂涌,卻怎麼也無法發說出了。
“從你決定對付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死了。”敖戰漠然冷笑,扒拉下他的儲存手鐲,輕輕套在了手腕上。
不多時,渾身染血的敖珏完成任務,找了過來。
“你們一人拿一個裝滿上品幽冥石的手鐲。”敖戰說道。
三人皆是激動不已,他們曾是奴隸,根本不曾奢望擁有如此之多的幽冥石。可自從跟了敖戰後,他們手裡的財富、資源極速攀增。
在極短的時間裡,敖戰一夥人將整個衣橋莊擄掠一空,自後院翻牆而去,臨走時更是一把火將其燒了個乾淨。
隨後,敖戰四人直奔珍寶閣,卻並沒有回自己的宅院。
“主人,我們這是去哪?”路上,敖虎費解的問道。
“敖熙,你告訴他。”敖戰咧嘴笑道。
“是。”敖熙冷着臉,扭頭說道,“作晚被胡家的門客逃了回去,今日胡家的高手必定捲土重來,我們若是回去,可能正好一頭撞上。”
“不錯,正是如此!”敖虎撓了撓頭,恍然大悟。
“可我們這是去哪裡?”敖珏問,就連敖熙也一臉疑惑。
騎在地魁獸背上的敖戰一笑,“得罪了胡、鐵兩家,又不能輕易和解,只能拉攏一個更大的靠山。”
“珍寶閣!”敖熙和敖珏同時喊出。
“不錯,珍寶閣勢力龐大,超然於黑鐵城,是最好的選擇。”敖戰點頭說道
“可,可主人,珍寶閣憑什麼會幫您?”敖熙皺眉問道,敖虎和敖珏也是疑惑不已。
“因爲我手裡,有一條極其珍貴的情報,珍貴到連珍寶閣這樣的龐然大物也無法拒絕!”敖戰咧嘴一笑,沉聲說道。
不久,四人踏進珍寶閣。
“大人,大人!”女導購靜兒高興的跑了過來,眼神似乎很好。
“嘿,靜兒是吧?”敖戰咧嘴笑了笑。
“是的,大人你今天來是想購買些什麼?”靜兒態度很好。
敖戰搖了搖頭,罷手道,“不是買東西,而是找你們珍寶閣做個大買賣。”
“大買賣……您是要出售什麼寶物嗎?”靜兒眼前一亮。
“通知你們珍寶閣的高層吧,你只怕做不了主。”敖戰面色肅然道。
靜兒當即便急了,“大人,在黑鐵城分店,我還是有些處理權限的,您不妨說說。來,咱們先進去。”
“如果信我,通知最高管事吧,我不想浪費時間。”敖戰搖頭。
靜兒見狀,只能苦笑應允,在前方帶路。
原來,在九重巨塔的後方,是一片廣闊的竹海,清幽靜謐得如世外桃源一般。順着一條羊腸小道走了好一會兒,一棟別緻的竹屋出現在衆人眼前。只見那庭院入口碧塘環繞,伴着嫋嫋白霧,宛如仙居。
一個帶着面紗的白衣女子,正在堂前撫琴。她不僅玉手纖細靈動,其琴聲更是空靈醉人,聽得敖戰等人佇立原地,久久邁不開步子。
直至曲終,敖戰方纔開口道,“這曲子似乎能清心降噪,我覺得心情莫名舒暢了幾分……”
靜兒抿嘴一笑道,“大人說得不錯,我家閣主的這首‘秋水’能清心欲,降焦浮。”
“哦,她就是你們閣主?”敖戰點點頭。
“靜兒,有何事你做不得主,要來擾我清幽?”白衣女子不曾動彈,聲音冷幽幽,沒什麼感情色彩。
“回閣主,這位大人說要與我們珍寶閣做一樁大買賣,必須與您商談,我也是沒有辦法。”靜兒如實說道。
“既然如此,便請進陋室一敘吧。”白衣女子說道。
“好,你們在外面等我。”敖戰應了聲,衝敖珏三人說道。
隨後,他在靜兒的帶領下通過水塘區域,來到充斥着白霧的竹屋前。近距離觀看下,敖戰發現這個帶着神秘面紗的閣主似乎擁有驚爲天人的容顏,並且一身修爲高深莫測。
她盤坐在素雅的蒲團之上,面前是一方猶如翡翠所鑄的六絃琴,她白衣勝雪,黑絲如瀑,周身散發着淡雅的香味,美而不妖。
碰觸到敖戰直勾勾的眼光,白衣女子有些不悅,低斥道,“你這人怎這般看我?”
敖戰也不尷尬,咧嘴怪笑道,“我在想,你是否許下諾言,要嫁給揭下你面紗之人,就像我敖夏大陸那些超級部落裡的天女一般。”
“我從未聽說過敖夏大陸,那種事情十分古怪,亦不曾聽過。我輕紗遮面僅僅是因爲不喜歡直面世人而已。”白衣女子顯得有些疑惑,可還是簡單解釋了一下。
“大人,你不能這麼跟閣主說話……”靜兒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無妨。”白衣女子罷了罷手。“還是說正事吧,我想知道你口中的大買賣到底有多大。”
“嘿嘿,我說大到改變黑鐵城的格局,你信嗎?”敖戰咧嘴一笑。
“繼續說。”白衣女子的聲音略微凝重了些。
“我也不賣關子了,是一處礦藏,充滿了中品到上品的幽冥石,特別是其中一個洞窟,滿是極品幽冥石,你自己看吧!”敖戰說着,翻手取出一塊極品幽冥石,丟了過去。
不知有心還是無意,敖戰這一扔竟是速度極快,力道極猛。灰溜溜的幽冥石閃爍着精光,發出‘噗嗤’的空氣爆裂聲,若是正中面門,其慘狀可以想象。
白衣女子毫不在意,只是伸手一攝,那猶如出閘惡龍般的幽冥石竟速度驟減,最後輕輕落在了她的掌心。
敖戰眉頭一皺。
“未經煉製就能達到極品品階,這非常難得。不過一洞窟極品幽冥石,還不如你所說的那般,可以改變黑鐵城的格局。”女子把玩了一番後說道。
“嘿,那洞窟百轉千回,開闊難測,而且,我還沒能探完所有洞窟。”敖戰怪笑道。
“你爲何不勘探清楚?”白衣女子問道。
“因爲裡面有一條黑鐵刀蜈,非常強大,若非我好運,此刻必然已葬身其中了。”敖戰坦言道。
“黑鐵刀蜈?不曾想如今還有這種妖物…你見到的黑鐵刀蜈體型如何,色澤怎樣?”白衣女子略微驚奇的問道。
“當時洞內太黑,只見它周身漆黑光亮,長足十米,有百餘刀足,輕易碎石裂土。”敖戰回道。
“照你所說,這頭黑鐵刀蜈恐怕已經快要達到五階了。這種妖物本就強大,只怕與初入五階的妖物相比也不遑多讓。既有這樣的妖物盤踞,看來這條礦脈確實不凡。你既然來跟我做交易,想必你還記得清地標位置。”白衣女子沉吟了一會兒說道。
“自然記得,不過我也不滿你,知道這消息的還有鐵、胡兩家,不過胡家所知不詳。”敖戰攤攤手說道。
透着輕紗,敖戰發現白衣女子的眼睛似乎微微眯起。他來不及想別的,就聽見白衣女子說,“鐵、胡兩家想要雄霸黑鐵城久矣,他們不可能向他人透露,你的消息也算有用。說吧,你想交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