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天下_第245章 皇帝駕崩,新帝繼位

不管發生什麼事,總歸是要過去的。今日會變成明日的昨日,有些人則會變成故人,或者只能留待追憶。等到太陽升起,覆雨翻雲,且看誰能笑到最後。

多少人眼巴巴的等着天亮,比如容景宸。

這一夜,他輾轉難眠。一則是心心念念失蹤的今夕,終究心裡缺了一塊。另一則是天亮之後,將會迎來一場廝殺。所有的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其實就等着容景宸的拍案。可他猶豫了,只因爲在大牢裡,容盈的那一番說辭,他有些微微動搖。

可容景宸終究是容景宸,再怎麼動搖都不會因爲一個男人的存在,而讓自己所有的心血付諸東流。是故江山與今夕之間,容景宸到底還是選擇了江山。那是他的終極夢想,是誰都沒辦法阻止的腳步。

劉瑜在外頭行禮,“殿下,可以準備上早朝了。”

“通知南陵侯府,兵部,還有齊王,都給本宮準備好!”容景宸慢條斯理的說着。

劉瑜頷首,“是!”

“更衣吧!”容景宸長長吐出一口氣,轉身去換好朝服。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所以現在他做出了決定,不準備再等下去了。

皇帝的屍身還停在乾雲宮裡,終究不是萬全之策,好在現在天氣寒涼,屍身不易腐敗,否則只怕一日都瞞不住。

朝臣們陸陸續續的去上朝,雖然皇帝病着,可太子監國,這朝還是得上。掐着時辰入宮,上金鑾殿,只不過今日的皇宮有些奇怪。

守衛正殿的御林軍,竟然比尋常多出數倍,密密麻麻的御林軍守衛,好像要佔據整個皇宮,大有來得去不得的錯覺。

朝臣們心驚膽戰,不知道這宮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思來想去,也就是皇帝那事兒。一個個心裡估計,皇帝約莫是不行,等到皇帝大行,這容景宸大概就得登基爲帝。只不過誰都沒料到,皇帝早就駕崩,太子如同“挾天子以令諸侯”,把衆臣矇在鼓裡。

丞相被罷免,朝堂上一時間沒了主心骨,南陵侯爺如今成了中流砥柱。朝臣們心知肚明,這不算國舅爺的國舅爺,很快就會飛黃騰達成爲真正的外戚專權。

孟麟站在朝堂上,冷眼看着這一切,這才感慨父親的不易。那麼多張面孔,卻是一個個知人知面不知心。身爲當朝丞相、百官之首,要做到面面俱到,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本事。伴君如伴虎那麼多年,還能穩如泰山——孟麟一聲嘆息,也難怪父親不強迫自己入仕途。

朝廷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不來也罷!

衆臣議論紛紛,怎麼所有人都到齊了,反倒太子殿下來遲了呢?按理說,太子兢兢業業,豈有來遲之理?慣來容景宸都是準時準點,這會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突然間,外頭響起了甲冑之音,伴隨着整齊的腳步聲。緊接着便是劉瑜身着甲冑,隨在容景宸身後,而皇帝身邊的魏道德則手持聖旨走在了前頭。

所有人都傻了眼,因爲劉瑜帶着的兵士,左胳膊上悉數綁着白布,而此刻的容景宸,竟然一身素白,若披麻戴孝一般出現在衆人跟前。

“敢問殿下,這是怎麼了?”御史上前,不敢置信。

容景宸一臉悲慼,聲音哽咽,“父皇於今日寅時,駕鶴而去。”

聽的這話,羣臣下跪,登時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容景宸轉身朝着龍椅,跪在殿內正中央,哀慼的喊了一句,“父皇萬歲!”

魏道德一臉的淚痕,“皇上駕崩!留有遺詔,太子殿下接旨。”

孟麟跪在那裡,微微凝眉。

但聽得魏道德高高在上,手持明黃色的龍紋聖旨,看上去就像是真的遺詔一般。

尖銳的嗓子響起,“聖旨下,衆臣接旨。”

羣臣下跪,聆聽教誨。

魏道德高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自登基以來,事必躬親,莫敢妄爲。渺渺蒼生,魏巍朝堂,未敢疏漏。朕知時日無久,早立國本,以振朝綱。皇三子景宸,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承繼大統,着繼皇帝位,以興大祁基業。”

魏道德合上聖旨,“欽此!”而後畢恭畢敬的走到容景宸跟前,“太子殿下!”

容景宸深吸一口氣,雙手高過頭頂,接下聖旨高呼一聲,“謝父皇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繼而起身,手持聖旨一步一頓的朝着高高在上的龍椅走去。

每走一步,就想起過往,多少人爲了這九五之位,費盡心機,不惜屠戮萬千。可最後的贏家,是他容景宸。君臨天下,從此這大祁的一切都將他的掌控中,生殺在握,莫敢不從。

容景宸坐上龍椅的那一瞬,滿朝文武都朝着他跪身行禮,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便是外頭的御林軍,也跟着高呼“萬歲”。

孟麟只覺得可笑,那頭皇帝還沒出殯呢,這頭就急急忙忙趕着登基,這不是擺明了覬覦皇位已久,一心只想着登基爲帝嗎?再者,這是有多着急,着急名正言順的殺人?

坐上了皇位,就該清除異己。

那麼自己呢?

孟麟冷笑,估計是出不了宮了。這皇宮,從今兒個起,就是進來容易,出去難!

果不其然,御林軍快速包圍了整個皇宮。

這邊不按常理,急急忙忙的宣讀了遺照,那邊就開始軟禁皇后,以及後宮諸位嬪妃。

棲鳳宮內,明恆橫眉怒目,攔在正殿前頭,不許御林軍靠近半步。

“皇上有旨,棲鳳宮任何人不許踏出宮門半步,違令者斬!”爲首的統領冷喝。

明恆一愣,弦月上前,“皇上不可能軟禁皇后娘娘,你們敢假傳聖旨,就不怕人頭落地嗎?”

“先帝駕崩,太子殿下繼皇帝位,自然就是如今的皇上!”統領提及容景宸的時候,一臉的肅穆與恭敬,“你們最好留在棲鳳宮內,不要踏出宮門半步。皇命如山,還望諸位好自爲之!”轉而出門,“封鎖宮門,不許放走一人!違者殺無赦!”

弦月瞪大眸子,站在那裡半晌沒回過神來,“他方纔說什麼?先帝駕崩?太子繼位?”

明恆握緊了手中冷劍,弦月撒腿就跑。

皇后還病着,不過比起前幾日已經好多了,畢竟有了林慕白的藥方,只要好生靜養就沒什麼大礙。然則對於外頭髮生的事情,皇后還真是一無所知。

就連容景宸要問斬容盈之事,所有人都是瞞着皇后的。畢竟皇后無能爲力,且一旦受了刺激,只怕這病就更好不了。

“娘娘!”弦月撲通跪在牀前。

蘇娘正在給皇后喂藥,皇后靠在牀柱處,推開了蘇娘,輕嘆一聲問道,“這是怎麼了?外頭方纔鬧哄哄的,那容景宸和宋貴妃是不是又鬧出什麼幺蛾子?弦月,你先起來再說!”

“娘娘,出大事了!”弦月雙目通紅,險些哭出聲來,“皇上駕崩了!”

“什麼?”皇后駭然彈坐起身,怒目直視,“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蘇娘握着湯碗的手,止不住顫抖,瞬時跪在地上,當下落淚。

“娘娘,皇上駕崩,太子容景宸繼皇帝位。”弦月泣淚,“娘娘,棲鳳宮已經被包圍,咱們業已不得自由。娘娘,此刻,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皇后身子一晃,頓時一陣眩暈,好在蘇娘和絃月急衝而上,這才免去了皇后險些墜下牀榻的危險。皇后面色發青,整個人氣得渾身發抖。許是因爲內心過度的悲傷,竟是流不出淚來。

“皇上駕崩?”皇后聲音劇顫,“他就這樣走了嗎?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去見她?可他想過沒有,他這一走,景睿該怎麼辦?修兒該怎麼辦?他是皇帝啊!身爲皇帝,生死不可兒戲。他這樣,如何跟淺雲交代?淺雲如何能原諒他!”

“若是景睿和修兒出了事,淺雲在天之靈,又該如何死得瞑目?皇帝啊皇帝,你怎麼能言而無信?你答應過淺雲,會善待我,會好好照顧景睿,可是現在呢?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你這是要讓景睿和修兒,陪着你一起死呀!”

說到最後,皇后已經渾身疲軟,呼吸紊亂。

蘇娘拼命的捋着皇后的脊背,“娘娘,娘娘您彆着急,皇上駕崩的消息剛剛傳出,太子就急着宣讀遺詔,打算繼位,這意味着什麼?”

弦月回過神來,“意味着太子怕夜長夢多,忌憚着恭王殿下,所以不得不早些讓自己的名分昭告天下。他想先下手爲強,所以軟禁了皇后娘娘,只是爲了威脅殿下。”

皇后喘着氣,一張臉白的嚇人,“本宮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威脅到景睿。”

“娘娘,您別幹傻事,您要想着世子如今還在棲鳳宮裡,咱們不能輕舉妄動。”弦月提醒。

“修兒?”皇后緩過神來,“去,去把修兒帶來,誰敢動我的孫子,我就跟誰拼命!”

“是!”弦月撒腿就跑。

昨兒個夜裡,老頭抱着容哲修嘀嘀咕咕說了一晚上,那爺孫兩個可算是投緣至極,所以最後老頭陪着容哲修睡在了容哲修的屋子裡,這會子壓根沒起牀呢!

弦月進門的時候,當下愣住,這老頭是從哪兒來的?

看這模樣,壓根不像是宮裡人。

“世子!”弦月顧不得其他,只能先叫醒容哲修。

哪知老頭翻身坐起,對着弦月直翻白眼,“吵死了,還讓不讓人睡覺?皇后宮裡的婢女,怎麼也這樣沒有禮貌?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你是誰?”弦月急了,可別是來對付世子的。這麼一想,弦月疾步就朝着牀榻走去,慌忙去摸容哲修的手,手是暖的,還好還好!

容哲修坐起身來,搓揉着眼睛,睡意惺忪的望着弦月,“弦月姑姑,你幹什麼呢?我好睏,讓我再睡會。”

老頭附和,“就是就是,擾人清夢,該打!”

說着,也跟着繼續躺回去。

這一老一少的,把弦月都弄得一愣一愣,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個情況。忽然想起自己的初衷,弦月急道,“世子快起來,皇上駕崩,太子殿下繼位,軟禁了皇后娘娘,殿下也會有危險!”

蹭的坐起身來,容哲修瞪大眼睛,“你說什麼?皇爺爺駕崩了?”

老頭張大嘴巴,“老東西死了?要死了要死了,他死了那我小徒弟怎麼辦?”老頭皺着眉頭,“該不會連我小徒弟都要給弄死吧?”

“我娘纔不會死!”容哲修嗤鼻,“三皇伯登基爲君,皇爺爺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呢?”

“皇帝老子看誰不順眼就殺,看老三順眼就讓他當皇帝唄!”老頭子念念叨叨,“這有什麼可奇怪的。何況,你們容家的人,一個個都刁鑽古怪,心都歪着長的。”

“你才歪着長!”容哲修噘着嘴,轉而下牀望着弦月,“姑姑,我皇祖母是什麼意思呢?”

“皇后娘娘也沒了主心骨,如今這事怕是不好辦!前朝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娘娘請世子爺過去,若是有什麼事,還能打個商量。再者——如果真的有什麼事,奴才們必定先護送世子離宮!”弦月深吸一口氣,容哲修是所有人的希望,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事。

現在整個棲鳳宮都被封鎖起來,想知道外頭的消息,幾乎是不可能的。

“放心放心,有我在,誰都傷不着你!”老頭牽着容哲修的手,“走,咱出去瞧瞧,看看外頭的天到底變成啥樣了!”

容哲修輕嘆一聲,“也不知道我娘和我爹到底怎樣了?三皇伯登基,必定不會放過他們。但願不會出什麼事,孃的肚子裡還有——”

老頭瞪大眼睛,突然蹲下身子,“你是說,你孃的肚子裡又有小東西了?”

“是啊!”容哲修瞧着他欣喜若狂的模樣,“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爹和娘在一起,肯定會有很多小寶寶。不過,他們最疼的還是我。”

“哈,弄個小東西玩玩也不錯哦!”老頭欣喜,“你告訴我,你娘在哪呢?”

“我哪知道!”容哲修擡步就走。

老頭在後頭喋喋不休,“我都告訴你那麼多,你就不能告訴我一次?你告訴我,你娘在哪呢?我去找你娘玩去。你快點說吧!說嘛——”

“煩不煩!”容哲修走進皇后的寢殿,“在外頭等着,等我跟皇祖母說完話,我就告訴你,我娘在哪!不許走開哦!”

“好好好!”老頭乖順的坐在迴廊處等着。

小徒弟的肚子裡,有小小徒孫,那他這個師公又有小東西可玩了?當年容哲修出生,他正巧不在京城,在外遊戲人間。等到聽說京城出事,再急急忙忙的趕回來,白馥早已跳了崖。於是乎他又急急忙忙的去找小徒弟的屍體,所幸白馥命不該絕,到底還是活了下來,撐到他的出現。

老頭有些傷腦筋,懷着身孕勢必會影響身子。她體內還有毒曇花的毒性,雖然當年被自己以毒攻毒強行壓制,如今也不知會不會復發。畢竟身子虛弱,這毒曇花的毒性又頑固,若是——

低頭“呸”一聲,胡思亂想什麼,小徒弟一定會好好的。

宮中戒嚴,容景宸不斷軟禁了皇后,就連前朝衆臣,也都被禁足在金鑾殿上,暫時不許出宮。外頭密密麻麻都是御林軍守衛,一隻蒼蠅都出不去。

不過孟麟是被特殊處理的,他被請進偏殿,一個人在偏殿靜靜的喝着茶等着。等什麼呢?當然是等着外頭的動靜。

容景宸既然開始行動,勢必也要估計丞相府的勢力,否則他不會把孟麟留在這裡。孟行舟的軟肋就是孟麟,是故只要擒住孟麟,孟行舟就算有所行動,也不敢輕舉妄動。

宮內,嚴嚴實實的把控在容景宸手裡。

宮外,南陵侯府的勢力開始擴張,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佈滿了南陵侯府和齊王府的兵力。店鋪悉數關門歇業,這個時候誰還敢冒頭,就不怕被當做嫌疑犯給抓起來嗎?

一些朝臣家裡也被人闖入,南陵侯府的兵士開始抓人,一些悖逆容景宸的人,早早的就出現在黑名單上,剛好趁着機會清理乾淨,掃除所有障礙。

等到城內處理得差不多,南陵侯便開始舉兵往外,包圍了整個京城,控制了京城的防衛。齊王府在京城裡開始搜捕前朝餘孽,以前朝餘孽之名抓了不少人。不但如此,容景甫還留意着,是否能找到蘇婉的蹤跡。他還是沒有死心,已經賠上了一個飛舞,就更得找到蘇婉。

深巷中,白狐冷了眉目,“吩咐下去,暫時不能輕舉妄動。等信號到了,再出手。”

身後一羣百姓打扮的人,一個個斂眸垂頭,“是!”

“散!”音落,白狐與衆人皆散。

行動之快,訓練有素。

丞相府被包圍,管家急急忙忙的去了書房。

“相爺,相爺不好了,御林軍包圍了丞相府,公子入宮未回呢!”管家急的滿頭大汗,“這可如何是好?公子他——”

孟行舟負手而立,臨窗站着,瞧一眼不遠處黑壓壓的雲,果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景。

“沒人敢動麟兒!只要我還活着,還有一口氣,容景宸就不敢輕舉妄動。他要讓我投鼠忌器,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束手束腳。”孟行舟深吸一口氣,“隨時盯着,不管發生什麼事,及時報我!”

“是!”管家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孟行舟是知道的,容景宸之所以留下孟麟,只是爲了壓制朝廷上的反對勢力。

那些孟行舟的舊部,容景宸是很難控制的,尤其是剛剛繼位,他需要換血也需要遏制。你沒辦法把所有的反對勢力全部連根拔除,只能緩緩而治。否則逼得太緊,就不怕別人狗急跳牆來個魚死網破嗎?

指尖輕柔的拂過手中的木梳子,彷彿上面還留有她的餘溫。熟悉的物件,上面的花紋被他年年月月的撫摸,早已平弛了很多,有些紋路早已不再清晰。可他還是小心的藏着,孤身一人靜靜的坐在窗口,含笑喊了一聲,“娘子——”而後便再無話語。

一聲嘆,兩世人。

相府被包圍,早在孟行舟的預料範圍之內。

先是打壓孟行舟,而後罷免,再讓孟麟入朝爲官。如是折騰,不就是爲了逐漸的削弱孟行舟的自身力量嗎?如今,容景宸終於耐不住出手,反倒讓孟行舟一顆心落回肚子裡。

什麼遺詔,騙騙天下人倒也罷了,他孟行舟可不吃這一套。

他陪王伴駕這麼多年,還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

且看看這容景宸,還有什麼花樣。

丞相府被包圍,估計這恭親王府也該差不多了。

的確,容景甫帶頭抄了恭親王府。

要知道這恭親王府的佔地面積,是諸多皇子的府邸之最。當年皇帝就偏愛容盈,在劃分地域的時候,特意多給了容盈一些地界。而後容盈病着,皇帝又擴充了恭親王府,以至於到了最後整個京城都找不到第二處這樣大的宅院。

所以當時衆人猜測,這都抵得上東宮,是否皇帝有意要立容盈爲儲君?

爲此,衆皇子欣羨不已,也各自內心嫉妒。奈何礙於皇命,誰都不敢吱聲。好在容盈一直病着,這般殊榮最後漸漸的也就被人遺忘。

容景甫站在主院,望着滿目的富麗堂皇,自己的齊王府算什麼,跟這裡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壓根不能相提並論。

“父皇,你睜眼看看吧!這就是你寵了一輩子的兒子,偌大的府邸,你給他的東西永遠都是最好的。可到了最後又能怎樣?”容景甫冷笑兩聲,“最後能坐上皇位的,還不是老三?你寵了他一輩子,最後一道聖旨,還不是讓他跟着你下黃泉?笑到最後的,纔是贏家。”

“容盈啊容盈,虧你聰明一世,虧你佔盡恩寵,到頭來還是人頭落地。如斯下場,算不算你的報應?這些年,兄弟們哪個不眼紅?父皇待你如此恩重,你讓我們這些人,心裡能平衡嗎?”

他自言自語,走在恭親王府雕欄玉砌的迴廊裡,想着早年此處的繁華,耳畔聽着奴才們淒厲的哭喊聲。這些人因爲容盈,都會被牽連。到時候販賣爲賤奴,這輩子都別想再翻身。

這還是寬大處理,要知道,如果容景宸大開殺戒,這些人都必須死。

可惜新帝初登大寶,是不該大開殺戒的。要殺的就是那些該死之人,這些小嘍囉其實無關緊要,所以爲了體現新帝的皇恩浩蕩,理該從輕處理,這才免去一死淪爲賤奴!

然則站在這即將空空蕩蕩的恭親王府,容景甫想的卻是那個逃走的女子。他就不信,這一次搜遍整個京城,還會找不到她。

有本事逃走,就該想到再一次被抓住的後果。

這一次,如果蘇婉再落在他手裡,他是絕對不會給她任何逃走的機會。

容景甫抄了恭親王府,所有的奴才都被帶走,封條封閉了恭親王府的各處門面。容盈輸了,容景甫心裡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遠遠的,杏子快速轉回明月軒。

葉子急忙教人關上大門,瞧着行色匆匆的杏子,便知外頭形勢嚴峻。

“如何?”如意扶着腰,當下站起身來。

蘇婉一臉焦灼,“有什麼情況?”

“南陵侯府的人包圍了整個京城,如今齊王府帶着人滿大街的搜捕前朝餘孽和恭親王府的人,連一些朝臣都被抓走,顯然是容景宸爲了清理障礙所給的欲加之罪。”杏子如實彙報,“屬下還看到,齊王容景甫親自帶人抄了恭親王府,把所有人都帶走了。”

提及容景甫的時候,蘇婉的臉上微微一僵,“你是說,齊王府的人如今到處在搜捕前朝餘孽?”

杏子抿脣點頭,“屬下擔心,他的目的只怕沒那麼簡單。姑娘好不容易逃出來,決不能讓他再抓回去。怕只怕這一次他還沒死心,藉着搜捕之名,行非分之想。”

如意蹙眉,“婉兒姐姐可千萬要躲好,不可出門。如今這齊王就跟發了瘋似的,我怕這一次你再落在他手裡,他真的會吃人。”

蘇婉點點頭,對於容景甫的這點性子,蘇婉還是知道的。且不說什麼睚眥必報,只說這勢在必得的不甘,她在雲中城已經見識過。這一次的逃離,連累飛舞慘死,所以蘇婉告訴自己,再也不能落在容景甫手中,否則飛舞就白死了。

“紅坊那頭,屬下已經吩咐下去,讓掌櫃的暫且關閉,等事情過去再說。”葉子輕嘆一聲,“但願不會找到這明月軒來。”

正說着話呢,外頭傳來清晰的砸門聲。

“說曹操,曹操就到!”如意抿脣,“婉兒姐姐快下地道去吧,我在這兒擋一擋!”

蘇婉頷首,跟着杏子疾步離開。

這明月軒的地下一條地道,一間密室,暫且能躲過一劫。這也是明恆當初爲何買下此處宅子的用意,若有危險,還能有個藏身之處。

然則藏身這事,只能藏一時,藏不了一世。

大門打開的時候,來的是齊王府的軍士,一個個凶神惡煞,進門就往屋裡走。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如意挺着肚子,氣不打一處來,“我這裡就我這麼個有孕之婦,你們到底想怎樣?到底在找什麼?沒看見一屋子的婦道人家嗎?雖然是官軍,可官軍也得講理。”

爲首的冷笑兩聲,“搜。我倒要看看,這一屋子的婦道人家,有沒有窩藏前朝餘孽。”

“我這裡哪有什麼前朝餘孽,你們別欺人太甚!”如意喘着氣,所幸被葉子快速攙到一旁的迴廊處坐下,免得她動了胎氣。

可那些人哪裡會相信,放肆的在明月軒裡拼命的搜尋。葉子有些擔慮,如意倒沒什麼擔心的,方纔的模樣也只是做給他們看看的。

這明月軒裡其實什麼都沒有,就是如意的私人物品,還有明恆的衣裳。

畢竟明恆是個很仔細的人,但凡有關於恭親王府的東西,他都不會往明月軒帶。所以這些人就算把明月軒翻個底兒朝天,也不可能找到任何對如意不利的東西。除了那些男人的衣裳,明恆什麼都沒留下。

搜了一遍,着實沒搜到什麼,這幫人才算死了心,撤離了明月軒。

只不過那人盯着葉子看了良久,葉子心下微冷,倒也沒敢做聲。

等到衆人離開,葉子悄然趴在門縫裡看了很久,確信已經走遠,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夫人,他們走了。”

“方纔那人爲何盯着你看?”如意本來就心細,有些不太明白。

“也許是看出我有武功,所以盯着我看。”葉子擔慮。

如意抿脣,“還是小心點爲好。”

“那屬下去把蘇姑娘叫出來!”葉子轉身就走。

“別叫。”如意眸色微恙,“再等等。”

葉子頓住腳步,微微一怔,當下明白瞭如意的意思。深吸一口氣,葉子回到如意身邊守着。不多時,外頭那些人又回來了,果然耍了個回馬槍。

“你們怎麼又回來了?”葉子梗着脖子冷喝,“這兒都讓你們翻遍了,還打算怎麼着?就看着咱們夫人一人在家,所以你們便如此肆無忌憚?這京城是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

爲首的黑着臉,聽着屬下來報,說是沒找到什麼。他仔仔細細的打量着葉子,“你會武功?”

“夫人獨自在家,身爲奴婢若是沒有半點功夫,如何保護婦孺不被人欺負?”葉子這話當然是衝着他們去的,“尤其是遇見難纏的,自然得防身自衛。護得住主子,才顯得奴才的本事。”

在明月軒裡,的確搜不到任何可疑痕跡,這些人只好悻悻的離開。

直到再一次看到他們走了,葉子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終於走了!夫人,那現在要不要把蘇姑娘她們叫出來?”

“應該不會再回來。”如意長長吐出一口氣,“去把她們叫出來吧,這一次應該沒事了!”

“是!”葉子頷首,將蘇婉和杏子帶出了密室。

衆人面面相覷,蘇婉道,“看樣子眼下的局勢還會繼續亂,但願慕白他們不會有什麼事。”

“副統領和統領早已安排妥當,不會有事。”杏子道,“只要——”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瞬時打斷了對話。

葉子的眉睫陡然揚起,杏子的冷劍當場出鞘。

君臨天下_第255章 徐婕妤的故事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19章 林慕白,我真恨當初沒能殺了你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39章 熟悉的背影,他是誰?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17章 蘇家危矣雁字回時_第179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雁字回時_第151章 好像是滑脈日薄虞淵_第108章 紀家女兒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57章 他找來了分卷_第22章 她撬你牆角分卷_第10章 若她是我娘雁字回時_第183章 蘇婉被擒分卷_第18章 容景睿?容盈!雁字回時_第174章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41章 蘇離的下場雁字回時_第181章 鋒芒畢露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31章 一決生死雁字回時_第175章 容夫人,我不高興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65章 兇手抓住了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01章 威脅容盈日薄虞淵_第89章 從軟肋下手日薄虞淵_第128章 孩子的秘密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74章 性情大變的她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24章 你敢說本宮下毒?君臨天下:唯吾獨尊_第264章 寶藏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192章 寶香居新來的——白姑娘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66章 她太聰明,可她怎麼就不懂?日薄虞淵_第129章 甕中捉鱉日薄虞淵_第85章 有病的女人日薄虞淵_第94章 爹,屋裡那麼黑,爲何不點燈?雁字回時_第142章 她的如意算盤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189章 我要爲主子報仇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38章 一枚手雕木簪日薄虞淵_第83章 安寢不過一席之地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74章 性情大變的她日薄虞淵_第112章 你是皇嫂嗎?日薄虞淵_第103章 藥有問題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40章 與卿安枕日薄虞淵_第119章 蔦羅的故事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12章 立儲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27章 帶着容景甫的孩子,去當恭王的寡婦分卷_第6章 放下我,你要做什麼?日薄虞淵_第96章 世上只有人心,纔是最可怕的雁字回時:故國難回_第186章 死局3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56章 人還活着嗎?雁字回時_第181章 鋒芒畢露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44章 四哥?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33章 難道是她殺的?雁字回時_第144章 我是你娘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78章 不能再丟了日薄虞淵_第90章 危險!雁字回時_第137章 人心難測,入宮分卷_第1章 既是女大夫,也是女仵作君臨天下_第245章 皇帝駕崩,新帝繼位分卷_第27章 別惹傻子雁字回時_第168章 驛館出事雁字回時_第142章 她的如意算盤雁字回時_第165章 這輩子休想離開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46章 凌哥哥?分卷_第20章 夜家莊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36章 難產,血崩雁字回時_第141章 我想說話番外:你走過的千山萬水,是我等你的理由_第269章 某人拒婚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58章 半道劫人日薄虞淵_第114章 這日子,不會長久了番外:你走過的千山萬水,是我等你的理由_第275章 你真的想走?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32章 找到寶藏了分卷_第15章 你又不是我娘,你懂什麼?分卷_第5章 到底誰是馥兒?分卷_第24章 五年前的大婚之夜日薄虞淵_第117章 他要走了雁字回時_第173章 自作孽不可活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19章 林慕白,我真恨當初沒能殺了你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34章 回京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74章 性情大變的她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73章 恭親王府的林側妃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38章 誰是誰的劫數難逃?君臨天下_第256章 藏在簪子裡的秘密日薄虞淵_第128章 孩子的秘密分卷_第13章 你到底是誰?番外:你走過的千山萬水,是我等你的理由_第276章 大雨磅礴的那一夜日薄虞淵_第105章 舊宅往事雁字回時_第158章 蘇婉巧使妙計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56章 人還活着嗎?日薄虞淵_第91章 救人的反倒成了害人的君臨天下_第245章 皇帝駕崩,新帝繼位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44章 什麼柿子?我還桔子呢!日薄虞淵_第83章 安寢不過一席之地月滿西樓:真假公主_第205章 世上再不會有人,像我這樣愛你君臨天下:唯吾獨尊_第261章 她死了,再也回不來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46章 凌哥哥?雁字回時_第175章 容夫人,我不高興君臨天下_第252章 吾皇萬歲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37章 案發當晚,他出去了雁字回時_第175章 容夫人,我不高興高山流水:誰說戲子無義_第41章 你也有今天!分卷_第3章 她還活着?日薄虞淵_第81章 無名大夫草頭醫,林慕白是也!日薄虞淵_第81章 無名大夫草頭醫,林慕白是也!雁字回時_第166章 身份懸殊,如何跨越?麴院風荷:官與妓_第59章 與夜凌雲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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