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之上,一片寂靜。
零星有幾聲冷氣吸過,彷彿時間凝固了下來。
人們眼神中夾扎着震驚和不可置信。
在這琅琊縣中,居然還有人敢對何公子下手,叫他當街人仰馬翻,丟盡了臉面。
雖然伏君留了力氣,對方並未受傷,可即便是這樣,事情也鬧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在有名望的家族中,面子和威望是極爲重要的。
而今日何公子在人羣中丟了大臉面,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他知道,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這段醜事都會成爲人們的飯後談資。哪怕當着面不敢說,在心中也絕對碎碎恥笑,暗諷不止。
那些跟隨的人都傻了眼,他們也沒有想到居然還真有人敢在琅琊縣中對何公子動手,莫非真的吃了熊心,嚼了豹膽?
何公子是什麼人?
琅琊縣的太子爺,一直以來,橫行霸道,囂張跋扈,誰人不認個啞巴虧?
要知道,得罪了何公子,就等同於得罪了何家,得罪了琅琊縣的土皇帝。
自古民不與官鬥,得罪了何家,下場可想而知。
不過,很多人看後,心中還是隱隱幸災樂禍,暗想這個二世祖,也有今天。
“何公子,您沒事吧?是否受了傷勢?”
有幾個人率先反應了過,爭先恐後地朝何公子倒地的方向跑去,這種大獻殷勤的機會,他們絕不會放過。
只要討好了何公子,還怕日後不能在琅琊縣平步青雲?
在何家家主百年後,誰能成爲何公子的心腹,誰就意味着能在琅琊縣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隻手遮天。
另外幾個反應稍慢的人也不是傻子,腦子靈活地一轉,頓時想到了主意。
既然來不及討好何公子,在第一時間表達自己的忠心。那麼就換個方法,從伏君下手,爲何公子狠狠教訓這小子一頓,擒下此人,任憑何公子發落。
“哪裡來的山野小子,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當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待我拿下你,讓你生不如死。”
這羣人分爲兩撥,迅速散開,一方跑向何公子,另一方則氣勢洶洶地衝向伏君。
看那猙獰地面容,恨不得立刻就生擒伏君,送與何公子處置。
伏君神色不變,並沒有因爲對方衆人氣勢洶洶而膽怯,一雙眸子漆黑如墨,沒有丁點波瀾。
就像一口古潭,色澤悠悠,不知深淺,不辨高低。
經過巨洱森林數場生死搏殺,他對於自己身手的瞭解已經很是透徹。只要不出意外,對方若是沒有後天武者出現,那麼至少他逃跑保命不成問題。
再不濟,也可以殺出一條血路,衝出琅琊縣城。
就在那些人快步逼近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憤怒地大喊,聽起來格外刺耳。
伏君眯着眼一側身,發現從那倒地的高頭大馬後站起一人,這人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渾身華麗,穿着不凡,然而此刻面容卻稍稍扭曲了起來。
此人,正是被伏君連人帶馬給打飛的何公子。
想他在琅琊縣中地位極高,誰人見了他不讓着三分,給幾層薄面?
可今日,卻栽了一個大跟頭,吃了一個大虧。
他居然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子輕鬆擊倒,弄得灰頭土臉,人仰馬翻,這口氣他怎能咽得下去?
第一次,他還是第一次丟這麼大的臉面,而且還當着這麼多市井小民,怎能不抓狂?
可氣,可恨!
他看着伏君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心中更是怒火中燒,火冒三丈。
什麼時候,什麼時候他何公子,何家的繼承人,居然被人這般看待?
他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憤怒到顫抖!
不知不覺間,他的面容變得更加扭曲起來,眼中怒氣沖天。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此人該死!”
“你該死!!!”
驀然間,何公子彷彿怒火達到了極限,竟是再也壓抑不住,仰天狂吼,氣
勢狂漲。
“你們都給我閃開,本公子要親手宰了這條瞎眼狗,讓他化爲肉泥。”
那些剛剛還準備一同出手拿下伏君的人,身子一頓,各自對視了一眼,躬身退了幾步,讓出了空間。
讓何公子親自上陣,有些冒險。可問題是,對方的話他們不可能違逆。現在何公子正在氣頭上,誰都不願意傻傻去承受這道怒火。
再說,何公子雖然身爲紈絝,囂張跋扈,卻也身手不弱。
他父親爲了這個兒子可是下足了本錢,每天每日,奇珍異藥,名師強技,輪流指導。就是爲了讓他成爲強者,可惜此人心高氣傲,偷懶成性,從不認真修煉,每每草草應付,不願吃苦,所以一直沒有達到何家家主期望的高度。
但即便是如此,長期下來,也遠遠超過普通武者。
世家貴族,門閥子弟,起點天生就高於常人,這點無法辯駁。
可爲了以防萬一,他們還是沒有離開太遠,衆人圍成一圈,準備隨時出手相助。
伏君冷笑了一聲,卻依然不動聲色,雙腳如老樹生根,穩穩紮地,不動如山。
何公子越看越有氣,若是伏君反駁上兩句還好,現在一言不發,面色平淡,讓他更是惱怒復加。
看不起自己?
整個琅琊縣,誰有這個膽量?
“臭小子,讓你囂張!給本公子死!”
說完,他渾身內勁暴漲,竟是已經達到了內勁十層的境界。
在場其他人都在心中默默爲伏君嘆息,雖然讓一向跋扈的何公子吃了大虧,可若是爲此賠上了性命,還是太不值了一些。
一個鬢角微白地莊稼漢搖頭說道:“能忍則忍啊。年輕人血氣方剛,卻枉送了性命年華。”
伏君有些消瘦地身子表面沒有任何動靜,實際上早已經內勁運轉,血氣奔騰了。
距離瞬間拉近,不過半丈,而就在這時,伏君身子猛然一震,龍虎初現,氣焰滔天。
霍然壓過了對方的氣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