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法劍,可是當年陪伴寒冰上人的法寶,斬殺過無數修士,染血不盡,便是高高在上的化丹修士,也不能倖免,成爲劍下亡魂,遁入極樂西天。
如此一把神兵利器,又豈會被虎豹灰鷹給阻攔?
別說這靈力聚化的虎豹灰鷹,就算是真實的血肉本體在此,它也不會放在眼裡,劍鋒所向,擋者披靡。
上品法寶的威力,當真是鬼神莫測,驚天動地,慕容清雪修爲越是提高,才越是感到心驚,感到戰慄。
當年寒冰上人,一人一劍,就可闖蕩北靈州,這把法劍,功不可沒,若是沒有它,可想而知,寒冰上人的功績,至少要消減一半。
上品法寶,要是鋒威真正展現出來,一百個章筠都不夠死的,只是現在慕容清雪境界不足,實力不濟,還無法真正展現出青霜法劍,當年的絕世風采。
不過,縱使如此,用其對付虎豹灰鷹,還是綽綽有餘,小題大做。
慕容清雪身上靈力起涌,運指如蘭,隔空遙控,讓青霜法劍蒼芒愈亮,如同天外流星,劃過天際,朝着虎豹灰鷹劈斬而下,勢大力沉,完全不把它們放在眼裡。
上品法寶的鋒芒有多強?在場沒有人知道,但至少這對靈力聚化的虎豹灰鷹,絕無抵擋的可能,三兩下,就在半空中將其斬滅,歸化虛無,消失不見。
連一秒都沒有抵擋得住,就被青霜法劍削去首級,靈力散去。
什麼?這怎麼可能?章筠雙眼驚訝至極,他對於雙鷹法衣,極有自信,便是極品法器,應該也能抵擋一二纔對,怎麼會如同水豆腐一樣,橫空瓦解?
不僅是他,其他人都雙眼佈滿了訝然,同時心中震撼,無以復加。
雙鷹法衣,跟隨章筠已久,宗門之中,威名遠揚,是一件極強的法器,就算是放眼整個上品法器,它也絕對不弱,位列前茅。
可,這件聞名的法器,卻在那柄蒼青飛劍下,毫無還手之力,完完全全落於下風,不,簡直是全面壓制,抱頭鼠竄。
就算是極品法器,這樣的威能,也太過於兇猛了。
難……難道,這柄飛劍,不是極品法器,而是……而是法寶?超脫於法器境界的法寶?
這可能嗎?法寶之尊貴,之稀少,整個御靈宗才區區三件,都掌握在最重要的人物手中,普通長老和入室弟子想要染指,幾乎是不可能。
好些人甚至修仙至今,還未見過法寶真容,所以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那方面去。
斬滅兩頭虎豹灰鷹後,青霜法劍,勢頭不減,就像落日星辰,直指章筠,讓後者驚慌失措,冷汗長流。
章筠已經忘了,上次如此緊張驚慌,是何時。
“你想要取本座性命?真是癡心妄想!本座縱橫幾百年,什麼危險沒有遭遇過,想要斃殺本座,你還太嫩了一點。”章筠收起神色,威嚴畢露的臉上,滿是凝重,全力運轉靈訣,在沒有一絲懈怠。
他實丹巔峰的氣機,毫無保留的爆發,鬚髮亂舞,威勢暴增,甚至一時間,幾乎都觸碰到了圓滿的門檻。
一味的苦修,一味的安逸,讓章筠已經在實丹巔峰停留了太多年,如今突然受到死亡刺激,反倒是境界有了鬆動,隱隱看見了通向下一層的門戶。
因禍得福?照這樣下去,只要本座潛行閉關,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塵封已久的境界桎梏,定會飛灰湮滅,成爲過去。
而一旦破入實丹圓滿,就等於遙望金丹境界,成爲金丹強者,也就有了希望。
章筠臉上泛起興奮的的光芒,他充滿自信地大聲吼道:“小丫頭,莫要以爲憑一柄飛劍就能橫行無忌,你還差得遠!”
說完,重新凝聚崩雲散手,靈力浩湯,光霧氤氳間,力量越來越強,章筠能明顯的感覺到,這記崩雲散手,比之前又強大的三分。
“託你的福,本座修爲更上一層樓,還不立刻順應,跪地求饒!”
慕容清雪當然也感受到了那份氣息,不過她並無反應,俊俏的容顏上,面無表情,依然操控着青霜法劍,橫空斬落,劈向章筠。
見慕容清雪居然無視自己,章筠大怒,低沉地說道:“冥頑不靈,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你如此猖狂,本座就將你拿下,讓你受盡牢獄之災。”
“拿下我?你做得到?”慕容清雪吐出淡淡地七個字,譏諷了一聲,靈力催動,青霜法劍,速度更快了三分,就像一道虛無殘影,衝向章筠所在。
青霜法劍,靈光驟放,就像璀璨琉璃,根本無視崩雲散手,筆直墜落,毫無壓力,將崩雲散手貫穿了過去。
蒼
青的劍尖上,帶着無盡鋒芒,如若死神之吻,將看似強悍的崩雲散手,打了一個七零八落,根本就像是紙糊的一樣,瞬間被刺透,劍光一絞,四分五裂。
崩雲散手,就這樣被破壞了?
章筠腦子一蒙,還來不及反應,那蒼涼的劍光就憑空斬下,朝着左臂生劈而去。
雙鷹法衣,是上品法寶,被章筠祭煉多年,心意相通,危急時刻,它自動護主,產生了一層法衣幻影,迅速衝出,妄想將青霜法劍阻擊下來。
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慕容清雪冷笑了一聲,在青霜法劍的大鋒威下,上品法器,也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法寶法器,一字之差,卻謬之千里,雲泥之別,最下等法寶,也要勝過法器千百倍,這是絕對的差距,根本無法抵消。
如同君王和乞丐,本質上就有着巨大分別。
所以,這雙鷹法衣的結果,慕容清雪早能預料,毀滅,就是唯一的道路。
要法器和法寶向拼,實在是太過於勉強,就像是蚯蚓比之青龍,後者一口鼻息,就能讓前者死無葬身之地。
“嗤啦!”一聲,青霜法劍,毫無停滯,將法衣幻影給斬滅,後者還想抵禦,卻被青芒一絞,寸寸撕裂,靈性萎靡,處處崩壞,成爲廢物。
上品法器雙鷹法衣,就這樣,被青霜法劍損毀,成了無用之物。
章筠的心在滴血,剛想大怒,卻不料那蒼青飛劍,力斬下來,整個左臂,平整脫體,飛濺半空,點點血花,隨空飛舞。
他根本無力反抗,青霜法劍,速度急如閃電,快如旋風,取下他的左臂,瞬息之間,便已經完成。
“啊!”
章筠吃痛,慘然大叫,削臂之痛,簡直無法想象,難以言明。
而且,他用靈覺一查,方纔得知,整個左肩的經脈已經大部分被凍傷,少部分甚至直接被凍死,手臂就算是撿回來,也不可能接得回去了。
少了一條手臂,對於他的實力,絕對有極大的影響,再想恢復到巔峰狀態,千難萬難了。
四面八方,人羣面面相覷,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驚駭,不安,和惶恐。
慕容清雪,居然將章筠的左臂給斬掉,這份衝擊,着實太大,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那是什麼法器?居然連崩雲散手都抵擋不住?剛剛章筠的氣勢,明明已經攀升到巔峰,爲何如此不堪一擊?”幾個一代弟子,嘴巴張得老大,幾乎都可以塞下一個手掌。
“那柄蒼青飛劍,真的是極品法器嗎?極品法器,能有如此威能?連雙鷹法衣,都擋不住半秒?”入室弟子,也不平靜了,一雙眼睛死死地看着青霜法劍,心中波濤洶涌。
“極品法器,居然如此厲害?”幾個長老皺着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唯有屈義洪率先反應過來,忍不住身子一仰,獨自喃喃道:“難道是……怎麼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法寶,極爲珍貴,普通修仙者,根本無緣得見,整個御靈宗都只有區區三件,難道這把蒼青法劍,也是一件法寶不成?
不是屈義洪不相信,而是法寶實在是太珍貴,對於這種不入流的小宗門,簡直是通天徹地,震絕古今。
一件法寶的價值,便是最劣質的品質,也要超過無數極品法器,若能得到,實力飆升,越級挑戰,不是夢想。
難道,她掌控的這口飛劍,真的是一件法寶?
不然,如何解釋慕容清雪的無匹聲威?
以實丹初期的境界,居然將實丹巔峰打得落花流水,甚至斬下一條手臂,這種事跡,在整個御靈宗的歷史上,鳳毛麟角,能做到的人,都是未來宗門的領袖,巨頭。
此女,若能安穩的成長下去,其前途,絕不是一個章筠,能夠相提並論的。
突然之間,所有人心中,都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御靈宗千年罕見的天才人物,龍雨軒。
或許,也只有他,才能做到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
不過,龍雨軒最近數年,很少出手,所以大家對於他的底細,模糊不清。
“慕容清雪,你竟敢毀我法器,削我手臂?”章筠忍痛大吼,雙眼有些泛紅,面色有些猙獰,哪裡還有之前的威嚴?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將要發瘋的兇獸。
他幾乎被左肩的疼痛刺激到癲狂,法器被毀,手臂被截,衆目睽睽之下,莫大的羞辱,傳遍心頭,讓他差點暴走,殺機大動。
然而,他卻忘了,雖然對方比他境界有所不如,可真實戰力,早已經凌駕,一柄青霜法劍,足以將其大卸八塊,砍成三千五
百六十五截。
“技不如人,還要叫囂?章長老,你數百年,莫非是活到狗身上去了?靈界之中,強者爲尊,這點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慕容清雪用手撥開了肩頭散亂的長髮,淡淡說道:“此時此刻,我就算要殺你,你又能奈我何?”
“臭丫頭,本座……”章筠怒氣衝冠,近乎失去理智,渾身靈力暴涌,四處流竄,看樣子,下一刻就要出辣手。
“愚昧,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慕容清雪臉色一冷,手指一動,一道讓人窒息的青芒霍然出現,停在章筠鼻樑之間,再進半寸,就要貫穿腦門,紮成爛西瓜。
在青霜法劍莫大的鋒威面,章筠猛然清醒,全身熱血倒流,瞬間消退,只有冷汗不停溢出,額頭之上,汗珠密佈,看着那把削金斷鐵的利器,他膽氣頓時喪盡,內心顫抖,突然生出一種恐懼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生命無法掌控,隨時都如風中殘燈,若隱若滅。
自從他當上兇罰殿的長老以來,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這種碰觸死亡的機會。
突然面臨,難免有些慌神,磕磕巴巴地說道:“你……你想做什麼?我可是宗門的重要長老之一,誰死了,我都不能死。”
他本是要保命的話,卻無形中得罪了許多人。
什麼叫宗門最重要的長老之一,誰死了,你都不能死?你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
忽然之間,很多原本要出手阻止的長老,眼光一涼,身子緩了下來,不再動作。
慕容清雪冷笑了一聲,道:“我要想殺你,你現在早已經人頭落地,哪裡還能說話?作爲兇罰殿的長老,聽信讒言,主觀臆斷,獨斷專行,欲加之罪,早已經觸犯了本門本規,你自廢修爲,貶爲凡人,我就饒你一命。”
該死,這個小賤人,若不是這把飛劍,你豈是我的對手?如今要我自廢修爲,一勞永逸,簡直是癡心妄想。
作爲修仙者,特別是曾經高高在上的修仙者,早已經習慣呼風喚雨,受人敬仰,要他們突然廢去所有力量,那不亞於失去性命。
雖然心中極恨,但如今長劍在前,就指在自己的鼻尖上,他根本不可能翻臉,不然那絕世飛劍一動,他就會命喪九泉,成爲冰冷的屍體,失去世間的一切。
章筠擠着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說道:“清雪師侄,要我廢去修爲,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一些?”
“強人所難?”慕容清雪月眉一挑,道:“剛剛你可是威風得很,不僅打斷了弟子的手臂,還要揚言將我鎮壓,扔入大獄,現在我不過是連本帶利的奉還,沒有半點不妥。”
“清雪師侄,我那都是氣話,你是本門的天才弟子,未來之星,我又豈能殺雞取卵,將宗門未來的砥柱殘害?至於那小子,我不過是想要查探一番,看看是否真的和魔門有關,若是無關,自然會讓其安然離開。”章筠連忙解釋道,雖然這種示弱的話語,有損百年積累的宗門威嚴,但如今命懸一線,他也顧不得這麼許多了。
“氣話?可笑,若不是我有法劍護身,此時此刻,怕已經被你擒拿,扔入兇罰殿大獄,受盡折磨了吧!”慕容清雪言語冷淡,眉目間不爲所動,寡聲道:“如今勢頭逆轉,你再想開脫,也是無用,我讓你廢去修爲,就必須廢去,不然老命難留。”
慕容清雪性子堅定,殺伐果斷,平時雖然冷淡,看似與世無爭,可一旦認真起來,就比男子還要果決,說話斬釘截鐵。
她知道,放了章筠,未來或許會產生麻煩,而且此人與風長老關係不錯,興許能風長老回來後,會沆瀣一氣,聯合朝自己發難。
既然如此,還不如心狠手辣,將其修爲廢去,一勞永逸,再無麻煩。
“你……”章筠沒有想到慕容清雪如此不留情面,當下面紅耳赤,身子忍不住憤怒到顫抖,可是看了看那眼前半寸的劍鋒,又強行將怒氣壓制了下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章筠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居然會栽在一個實丹初期的小輩手上。
他看了看青霜法劍,想要找機會逃脫,卻突然心神巨震,雙眼短暫失焦,腦中一閃,彷彿想起了什麼。
他死死地盯着這口蒼青法劍,半晌之後,才低沉地說道:“青霜法劍?你這口法劍,是不是當年寒冰上人手中的青霜法劍?”
此言一出,譁然一片,雖然聲音不大,卻個個都收入耳中,心神大震,驚駭莫名。
“青霜法劍?青霜法劍?原來是青霜法劍,難怪,難怪……”
一個御靈宗的長老失聲道,呢喃之音,讓人驚詫萬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