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猛然反頭,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他沒有想到這個看似乞丐一般的少年居然會冷不丁地朝自己出手。更讓他始料未及的是,此子居然是一個高手。
光看這一招的氣勢,便足以威脅到他的性命。
中年男子沒有時間再去顧忌身下的慕容婉兒,反倒是立刻手掌一拍地面,借勢後退。但這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一擡頭,伏君的猛烈一腳便隨風而至。
這一腳伏君可謂是運足了內勁,蓄力已久,出腳便讓對方感到勁風壓面而來,似乎連雙眼都難以睜開。輕敵的代價和後果就是如此嚴重,要不是一開始對方就沒有把伏君放在眼中,又豈會落得如此田地。
至始至終,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絕對不能被正中面門,否則自己輕則陷入昏迷,重則直接爆頭而亡。中年男子眼中掠過一絲狠色,架起雙手就擋在了自己面前,似乎妄圖力抗這一招。
看到對方的動作,伏君卻只是不屑地笑了笑,若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內勁四層武者倒也罷了,而在吸收了不死鳥精血後,自己的軀體強度又豈是對方能相比的?不管是筋骨還是血肉都比他強上了數倍,因此對方選擇近身肉搏,反倒是自掘墳墓,自取滅亡。
既然你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
伏君心中一凜,腳勢絲毫不見減滯,如同視對方的防禦如無物,飛身而下,大腳如期而至。
“嘭”
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伏君一腳破開了對方的防禦,直接瓦解了他的性命。
頭顱碎裂,腦漿四溢,白糊亂起,地面頓時一片血紅之色。
而在擊殺了對方後,伏君彷彿泰然自若,神色不動,就像是隻完成了一件小事一般。
伏君會有這樣的表現很是正常,畢竟這份結果早已在他心目之中,對方在選擇原地防禦的那一刻,這個結果就已經註定了,因此他並不會有多少喜怒。
這人雖是內勁高手,但是腳步虛浮,明顯是酒色過度所致,這種人欺負欺負慕容婉兒還可,但若是撞在伏君的手上無異於找死。莫說他這種人,就算是內勁再強上數層也依然是這種結果,只不過要多費些周章罷了。
在此不得不說,經過那一日大肆染血之後,伏君整個人的心態似乎都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慕容小.姐,你沒事吧?”
半晌過去,卻仍然不見回答。
伏君有些皺了皺眉,側身走過去一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原來此女一雙美目此刻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眸子中寫滿了不可置信之意。
說來也是,這種事情你叫她如何相信?剛剛還形同乞丐一般的少年突然暴起,二話不說,一個回合就斬殺了對方,這種實力何其恐怖?
她實在不能想象這滿地的血污,竟然是此人所爲,氣質和形象都相差太遠。
伏君搖了搖頭,再一次耐着性子出聲
道:“慕容小.姐,你沒事吧?”這不過這一次聲音明顯放大了很多。
“嗯?”慕容婉兒如同大夢方醒,使勁地眨了眨美眸,方纔收拾收拾了心情,低聲說道:“有勞……相救。”
原本慕容婉兒是準備說“有勞公子相救”可後來看着一身篳路藍褸的伏君,卻話到嘴邊,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最後只能含糊了過去。
爹爹常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眼前這少年人怕就是如此吧。其貌不揚,篳路藍褸,卻身手不凡。
伏君畢竟是少年人,又哪會注意這些許多,他只待慕容婉兒起身後便沉聲說道:“慕容小.姐,看來貴府的確是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了,我們還是一道出去看看吧,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其實伏君到此時已經有些後悔了,但是既然進都進來了,再出去也難保不被人誤認,正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跳進黃河洗不清。他既然人在慕容府邸之中,又如何能獨善其身?
既來之,則安之,再說憑藉自己現在的身手,除非真的出現了換血武者,不然打不過,至少他還有保命之力。而且,這慕容婉兒在最後還不忘提醒自己,讓自己保命,也算是有情有義之人,所以陪她走上一遭,倒也無妨。
畢竟就像他們說的,青雲鎮三大世家,自己若真是接連得罪了兩個,怕就真的只能夾着尾巴逃跑了。他不是持武而驕的人,也不認爲自己可以無視地頭蛇,正所謂好漢架不過拳多,雙拳難敵四手。而且他來此地最大的目的還是爲了去探尋伏家莊衆人的消息,如今消息還未打探,實在事不宜再結仇怨。
再者,自己幫了慕容婉兒一次,如果成了,必然好處多多;即便是不成,那麼自己也已經盡力,對方也不能怪罪自己什麼。
他不是迂腐之人,待會若真是碰上超級強者,那必然會選擇逃走的。畢竟他與慕容婉兒非親非故,不值的爲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搭上性命。
“哦……好的,如此就有勞了。”慕容婉兒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從而又聯想到伏君手中拿着的高階兇獸內丹,突然之間,一陣膽寒。
那高階兇獸內丹,不會……不會是他自己獲取的吧?如果是真的,那麼此人真是深不可測。
既然知道了伏君的身手,那麼她也不再擺出自己的小.姐架子,反倒是變得低眉順耳,言聽計從了起來。
走出廳門,伏君看了看四周,朝慕容婉兒出言問道:“不知我們該走哪個方向?”
這原本只是一句普通的問話,沒想到慕容婉兒卻低頭說道:“任憑小哥安排。”
伏君頓時哭笑不得地說道:“慕容小.姐,此地是你家,我人生地不熟的如何做主?”
慕容婉兒想了想,道:“既然此處都空無一人,那麼定然所有人都集聚在正廳之中,我們從這座假山上翻過去,不遠就能找到。”
對於慕容婉兒的安排伏君並沒有異議,而且從假山
上繞過去還可以增加自己的隱蔽性,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爲?
伏君笑了笑,說道:“那麼就請慕容小.姐帶路吧。”
幾分鐘後,兩人從假山上繞到了正廳的牆外,這走進一聽,發現果然有人在說話,並且細細聽去,裡面的人還不是少數。
兩人對視一眼,都安靜了下來,運足聽力,潛伏在了牆檐上。
“慕容雲峰,事到如今,你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伏君瞟了身邊的慕容婉兒一樣,發現她的神色立刻緊張了起來,一雙秀眉也微微地褶皺了起來。
數秒過後,只聽見一個沉穩地聲音怒喝道:“你們這些狗賊,當初真後悔沒有殺了你們,如今你們用卑鄙手段潛入我府,還想要我卑躬屈膝,簡直是妄想!”
“你這個不識擡舉的老東西,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嘴硬?你也不看看,你周圍還剩下了幾個人。識時務者爲俊傑,如今你山窮水盡,虎落平陽,莫非還想要抵抗不成?”
這時,又傳來了一個新的聲音,此人道:“慕容家主,事到如今您也不要再負隅頑抗了,慕容家的滅亡已經成了定局,大勢不可逆,您還是乖乖服軟吧,這樣興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咯吱,咯吱!”
伏君側身一看,此女的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了磚瓦之中,零星間甚至還能看見一些血跡。
“哈哈哈哈哈哈,袁老,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卻背主棄義,引狼入室,如今你還有臉來勸降我?”
“家主這句話說得可不好聽了,你自問待我不薄?那麼兩個月前你爲何要當衆掌摑我,讓我在衆家丁面前丟盡臉面?”
“你私自挪用府中公款,收利放貸,魚肉鄉民,違反了我府中的規矩難道不應該懲戒嗎?我沒有當場要你性命已經是念在你多年爲慕容府辛勞的份上,你又豈可暗中記恨?早知如此,應該當日就取了你這老貨的狗頭祭祖。”
“你!好好好,慕容雲峰,既然你頑固不化,那麼我也不多說了,願你在黃泉路上一路走好。”
“斬草要除根,否則春風吹又深,當年我放了你一馬,沒想到你日後卻當起了琅琊縣的馬賊,成了頭目。如今又百般算計,帶人攻取我慕容府。此命,我也認了,動手吧,想要取我的性命,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的。”
“好個慕容雲峰,中了軟香散還能堅持到現在,不過此刻的你又還能剩下幾層實力呢?”這話音一頓,便立刻轉爲了陰冷之聲,道:“給我上,拿下慕容雲峰人頭的,重賞!”
而就在此時,伏君卻突然感到身邊一涼,彷彿有一陣風憑空掠起。他心中按叫了一聲不好,隨即轉身一看,發現身邊有哪裡還有慕容婉兒的身影。
這丫頭,還真是沉不住氣。不過轉念一想,易地而處,若是換成自己的父母深陷危險之中,自己多半也會沉不住氣吧。
伏君身形一動,便也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