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天際之上,戰神刑天與星神夸父腳踩虛空,俯視着蒼茫神州負手而立。
“看來他們已經動身前往混亂之嶺了。”刑天微笑道。
“呵呵,刑天,你這次可真是下了大本錢,竟然將誅神巨劍留給了寧希晨那小子!”夸父撫須笑道,“要知道‘誅神’可不是一把普通的神劍,自從你入世以來,‘誅神’還從未離開過你的身邊。”
“誅神巨劍確實不是一把普通的神器,因爲‘誅神’之中隱藏着諸神九決的秘密。”刑天淺淺一笑,“至於寧希晨能否參透其中的奧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看來你已經將寧希晨當作自己的衣鉢傳人囉。”夸父嘿嘿一笑,隨即又憂色道,“不過七七四十九天之內晉升天階,這個要求未免有些太過苛刻,要知道即使你我,也不曾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整整提升兩個等階。”
“這也是無可奈何。”刑天輕嘆一聲,“寧希晨體內的混沌之珠雖然已經被軒轅劍暫時壓制,但是那蘊含其中的混沌之氣卻已然出現破繭而出的跡象。”
“如果我預料的沒錯。”刑天沉聲道,“最遲兩月之內,他體內的混沌之氣便將徹底失去控制,隨時會有決堤的危險。”
“那屆時寧希晨豈不是性命堪憂?”夸父吃驚道。
刑天點了點頭,然後正色道:”所以我纔要求他在短時間內必須晉升天階,因爲只有他的修爲在混沌之珠決堤之前到達天階,才能將它體內的混沌之氣再次壓制下去。”
“這麼說,每當寧希晨體內的混沌之氣躁動之時,都需要他及時提升自己的彩虹等階才能予以剋制?”夸父皺眉道。
“不錯。”刑天凝聲道,“當然,這還是在軒轅神劍始終爲他護體的前提之下。”
“唉。”夸父嘆息道,“吸收了九重天境近乎一半的混沌之氣,真不知道是他的幸運還是悲哀?”
“是萬劫不復還是一飛沖天。”刑天俯視着茫茫神州,凝重道,“這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座古老雄偉的城池之外,我揹負着用黑色帆布包裹的誅神巨劍,與一身白衣的楚湘玉並肩而立。
“楚兄,這是什麼地方啊?”望着那高大雄壯的城牆,我不禁問道。
“蜃樓城。”楚湘玉淡淡道,“前往混亂之嶺的必經之路。”
我撇了撇嘴,楚湘玉那英俊的面容之上,彷彿永遠是那麼的波瀾不驚。一路上他的話很少,即使開口也僅僅是隻言片語。與這麼一個猶如冰山般沉寂的男子同行,還真是無趣。
“蜃樓城?”我不禁好笑道,“剛剛離開海域,又即將踏入蜃樓,加在一起豈不就是海市蜃樓?難道這片地域就如同那海市蜃樓一般都是幻境不成?”
“不錯。”楚湘玉淡淡道,“蜃樓城背靠幻宇之森,說這裡處處玄機也不足爲過。”
我輕輕一笑,忽然好奇道:“咦,這諾大的城池怎麼會城門大開,而且沒有一名守衛?這裡是上古洪荒,又不是原始時代,難道這裡已經夜不閉戶了嗎?”
楚湘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眉頭不禁微微蹙起,喃喃道:“我與那玄宇城主曾是故交,他應該不會如此託大纔是?”
話音剛落,楚湘玉便邁步走進了城門。
“喂,楚兄,你怎麼說走就走,等等我!”見楚湘玉突然進入蜃樓城,我趕忙跟了進去。
走進蜃樓城,卻令我們發現了一件非常蹊蹺的事情,整個城域那諾達的街道上,竟然沒有一個行人。
“奇怪,怎麼連一個路人也沒有?”我滿臉疑惑道,“楚兄,你不是說過這蜃樓城的居民過萬,這在洪荒已經能夠算作是人口大城了。但是你看,別說是人,就是連一隻狗都沒有?”
楚湘玉的眉頭也是微微緊蹙,只見他止步在了一家客棧門前,然後徑直走了進去。
我也連忙跟了進去,但是一進入這家客棧,別說是客人,就連老闆和跑堂也是不見一人。
“怎麼回事?”楚湘玉蹙眉道,“難到這裡的人都遷徙了嗎?”
“楚兄,你過來看看。”我停在了一張座位面前,然後指着這張椅子說道,“這張椅子上沒有一點灰塵,而且你看這碗中的湯菜還有餘溫,分明不久之前還有人在這裡吃飯。”
這時,從警多年的偵查力終於在此刻發揮了作用。
楚湘玉聽了我說的話,也立刻注意到了這個問題,眸中不禁閃過一抹讚賞之色,但隨即便稍縱即逝,然後轉身走出了客棧。
“喂,怎麼又不說話就走了。”我急忙跟了出來,詢問道,“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城主府。”楚湘玉淡淡道。
夜色,終於完全暗了下來。昏暗的夜空中灰濛濛的,竟然看不到一絲星辰。這座蒼老而神秘的古堡,在那朦朧月色的覆蓋下,顯得越發的詭異。因爲這裡,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走進城主古堡的宅院,卻依然看不到一個人影。守衛、護院、家眷甚至是城主本人,全都不見了蹤跡。只留下這一座空蕩蕩的古宅,孤獨地矗立在這黑夜之中。
“連城主府都沒有人,難到這是一座死城嗎?”走進古堡大廳,我環視着這個彷彿已經被世間遺忘的角落,喃喃說道。
這諾大的城主樓閣,仍然是一座空宅。而唯一留下的線索,就是大廳前堂那石製茶幾之上仍然存留的茶杯,以及那仍有餘溫的茶水。這說明在不久之前,還曾有人在這裡飲茶。
“沒有道理。”楚湘玉眉頭緊蹙,沉聲道,“玄宇城主以至玄階中期修爲,而且蜃樓城中高手如雲,沒有道理一夜之間整座城池都人間蒸發?”
“但事實這裡確實已經是一座空城。”我不知還要在這裡停留多久,於是開口詢問道,“楚兄,我們是繼續留在這裡查個明白,還是即刻穿越這座古城前往混亂之嶺?”
楚湘玉並沒有作答,而是依然緊蹙眉宇,彷彿是在思索着什麼。
“咦,這便是你們洪荒世界的古鏡嗎?”這時,我突然看到楚湘玉身後矗立的那座古老銅鏡,不禁新奇道。
這是一座洪荒時代的古鏡,雖然沒有後世玻璃鏡面那樣映射清晰,只能依稀呈現出模糊的輪廓,但這座充滿了古老氣息的銅製鏡面,卻給人一種歲月沉澱的滄桑之感。
可是我還來不及感嘆,那雙直視的瞳孔便瞬間收縮!
因爲此刻在那古鏡之中,竟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
那不僅僅是楚湘玉的背影,還有一個紅衣女人的映像!
接下來,令人驚悚的一幕發生了!那紅衣女人的雙手,竟然從古鏡之中緩緩伸了出來!
“楚兄!當心!”我望着這突然而至的驚悚畫面,不禁失聲!
楚湘玉的眉頭僅是淡淡一蹙,但隨即又恢復了那如池水般的從容淡定。面對身後紅衣女人的那雙手,他竟然不閃不避,任憑那女人將自己拽入了古鏡之中!
頃刻之間,那紅衣女人便同楚湘玉一起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
“楚兄!”我驚駭叫道!但此刻那古鏡之中,除了我自己卻再也沒有任何鏡像!
片刻之後,我終於定下神來。此刻的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阿蒙,身爲一名聖階巔峰修者,面對如此驚悚也只是片刻的失神,隨即便恢復了往昔的鎮定。
“難道城中之人都是如此消失的?”我死死地盯着這座古鏡,凝神片刻,隨即沉聲道,“不論如何,答案都應當在這座古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