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翻滾的雲海世界中,這裡是一個怪物叢生的世界,這裡是物種繁衍的典範,這裡是與世隔絕的曠世。
一男子掠空而起,手中拳頭像是搽上了一團火星,隨即朝地下狠狠俯衝而去。
轟!
整個大地頓時抖上三抖,密林中的走獸飛鳥被驚得落荒而逃。
薛廉踏在已經暴斃的三頭犬的脊背上,上身**,露出那肌肉分明的線條,如今的他已今非昔比。
剛剛這一拳,薛廉沒有夾帶任何的暗勁,更沒有使出仙術,憑的就光光是最簡單的力量,最純粹,最暴力的力量。
破天猿部族使用遠古秘方給他配置的藥液,對他的身體的作用極其之大,如今的他光憑身體的力量,便可與當日的林霸天一戰,並且毫不落了下風。
在雲海之間的這半年裡,薛廉的修爲也沒落下,如今已是五劫散仙的境界,四顆緋紅的劫靈和一顆透明的仙靈,此時正靜靜地飄蕩在他的丹田之內。
一羣破天猿從四周跑了出來,一臉崇拜地看向立於三頭犬身上的薛廉,這隻三頭犬它們部族曾經設想過無數種方法將它獵殺,不過都沒有成功,沒想到今日它們的神使竟然只是一拳,就把三頭犬打得骨架都分離了。
神使果然是神使啊,這幾個月來,每日都帶着它們獵殺雲海世界中極強的兇獸,每次都不過只是一拳一腳的事情,神使的力量已經通天無上了啊。
薛廉從三頭犬上跳了下來,破天猿一擁而上,拋出棘藤將巨大的三頭犬來了個五花大綁,人人賣力地在薛廉的帶領下,將三頭犬往部落拖去。
口中不時發出嘿咻嘿咻的賣力聲。
來到部落口,部落外一片生機盎然,排排已經長到數丈高的玄牧竹,在微風的帶動下微微搖墜,時不時發出莎莎的聲響。
見到薛廉帶着外出狩獵的男丁回來,部族內的婦女幼童一擁而上,臉上帶着的是喜悅的表情,自從神使來到它們部族,每日帶領着青壯男丁外出狩獵,它們再也不用像平日裡那樣擔憂了,因爲神使的神力是無邊的。
今天部族內的氣氛有些不同,所有的少年都聚集到了廣場上,大長老見到薛廉帶隊歸來,連忙朝薛廉跑去,做出熱情邀請的動作。
薛廉這才知道,今日是部族裡一個重要的日子,成年破天猿洗禮儀式。
在大長老的盛情邀約下,薛廉只能名不副實地擔任了這次洗禮儀式的司儀。
薛廉與破天猿部族的子民,語言不通,薛廉也沒有廢話地絮叨一大堆沒用的就職感言,簡簡單單地胡扯了幾句,便把主持權交還給了大長老,至於破天猿聽不聽得懂他說了什麼,他才懶得去管。
大長老卻不一樣,興奮地嘰裡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足足半個時辰過去了,才終於結束,除了薛廉聽得昏昏欲睡外,破天猿部族的少年個個精神飽滿,一臉躍躍欲試。
隨後大長老領隊,作陪薛廉,帶領着即將進行成人儀式的少年破天猿,往部落的深處走去。
破天猿的村落伴山而建,在部落的深處,是一個被封閉的山洞,山洞看起來很普通,連個特別的印記都沒有,但是在外站着的兩名一絲不苟護衛,顯然這山洞很重要。
見到大長老一行人走來,兩位護衛先是對着大長老鞠了一個躬,隨後又對着薛廉畢恭畢敬地點了點頭,可以看出薛廉現在在破天猿部族的地位,已是可以和長老級別的老輩相媲美。
護衛打開山洞的封口,裡面一片漆黑一片,隱隱在黑暗中可以看見淡淡的紅色。
大長老手中提着一盞石燈,帶領着衆人進入了山洞,即將進行洗禮儀式的少年們一臉的激動,和薛廉一臉平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過這也不可厚非,畢竟進行洗禮儀式的是它們,而不是薛廉,對於它們自己即將步入成年,這樣的第一次,它們不激動才奇怪了。
但是卻又一人和薛廉一樣,一臉的平靜,甚至說是冷漠,那就是遙遙拖在大部隊後頭小不點。
“這小不點怎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薛廉想着,不由多看了幾眼小不點。
山洞內黑昏昏的一片,唯有大長老手中的石燈發出熙黃的光蘊,可以說在後方的人就是在摸黑前進。
走了大約一刻鐘的時候,周圍的空氣陡然變得潮溼起來,一股濃郁的腥味撲面而來。
一羣剛剛還在上躥下跳的孩子,此時個個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鼻子,口中發出噁心的乾嘔聲。
薛廉微微皺了眉頭,這腥味類似於血液的味道,但是又和血液的氣味不同,比起血液它要更加的腥,更加地讓人聞了頭昏目眩,噁心反胃。
就在這時,大長老在山洞的石壁上摸索了一陣。
咔!
一聲脆響,似乎什麼開關被啓動了一樣,原本灰暗的空間頓時變得敞亮起來。
一池猩紅的池水出現在衆人的眼前,那腥臭的味道正是從它之內散發而出。
池水深三尺上下,殷紅的一片,從上方看去,除了看得到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之外,還有的就是洞頂鐘乳石的嶙峋錯錯,水面之下的情況卻是不能掌握半分。
池水佔地十平米左右,是一池封閉的不流通的死水,但是就是這麼一池的死水,卻給人一種鮮活的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在猩紅的池水的上方,是一座鐘乳石倒灌而下的梯田形狀的柱子,在柱子的表面爬滿了一隻只披着深黑色甲殼的蟲子。
那蟲子不過指頭大小,長有七隻無論是形態還是顏色都不一的眼睛,眼睛有的是三角棱狀,有的呈圓形,有的是方形,甚至有的竟然是一條線狀的,要不是之內那不是透出寒光的眼珠,根本看不出那就是一隻眼睛。
七隻眼睛呈北斗七星狀的排列在那蟲子的甲殼上,就像一隻被人刻畫了花紋的海螺一樣,要不是從它身上透出的一份陰冷,可能會更討人喜歡一點。
只見其中幾隻甲殼蟲,從甲殼下伸出一隻細又長的觸手,血紅色的觸手慢慢地伸到池水邊,就看到那觸手尖端裂開一道像嘴巴的口子,在口子里布滿了尖銳的獠牙。
獠牙在衆目睽睽之下,像是炫耀一般地劇烈地摩擦了幾下,讓人想不到的是,發出的聲音確實格外的清脆,像是有誰在彈奏一曲琵琶似的,輕拂的聲音在山洞內迴盪着。
就在這時,觸手沾上那池血水,正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地吸收着池內的血水,血水所到之處觸手快速膨脹,不一會兒便漲到了成人拇指粗細,就連它的身體也在一瞬間變得鼓囊起來,活脫脫的像一顆大核桃一樣。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在甲殼蟲吃飽喝足收回觸手之後,它那佈滿甲殼上的七隻眼睛竟然滲出了血絲,慢慢地血絲越來越多,漸漸演變成血柱,它的身體也迅速的地萎縮了下去,不一會兒又變成了原來的大小。
被從甲殼蟲眼睛中排除的血液,味道極重,已經不能用腥臭來形容,就連薛廉也忍不住捂住了口鼻,這氣味實在是讓人作嘔,他實在不敢相信破天猿的成年洗禮儀式會要在這裡進行。
周圍剛剛還一臉興奮的破天猿少年們,也在一時間臉都給嚇綠了,這也太噁心了,噁心的讓人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再噁心也好,再排斥也罷,成年洗禮儀式確實在這血池內進行無疑,眼看着這些少年們就要遭了殃,薛廉興趣大起,他曾設想過無數種有關洗禮盤古篆天印的可能。
但是唯獨這種是他沒有想到的,這場面不像是在進行洗禮儀式,倒有點像人類世界裡的祭天儀式。
無論如何,薛廉都相信,接下來就是他見證奇蹟的一刻,這將成爲一段可以記載入史書獨一無二的時刻。
盤古後裔破天猿,成人洗禮盤古篆天印的儀式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