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九陰天天和小丫頭鈴鐺在一起,他將五芒訣的基本法門一點點教給鈴鐺。大大出乎九陰的意料,鈴鐺有着難以想象的悟性,三兩天就已經融會貫通,粉嫩嫩的小手心中隱隱有了一顆小星星。
“明天,皇甫岱就會到谷口城,到時……”
“您也要拋下我們母女倆兒嘛!”芙瑤心有慼慼然。
坐在牀上玩耍的鈴鐺聽到這些話也不幹了,她死死抱着九陰手臂,兩眼含淚可憐巴巴地看着九陰。
九陰心中一酸,道:“你這小丫頭的眼淚敵得過九星天道。”
“謝謝您不嫌棄我們母女,奴家願做牛做馬伺候您。”聽了九陰的話芙瑤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頭,鈴鐺也學着母親的樣子伏在牀上。
“你們都起來,快起來!”
芙瑤聽到九陰喊聲,惴惴地擡起頭,看到九陰正抱着鈴鐺,而兩個人正朝着自己笑。
“我去做飯,我這就去做飯。”芙瑤抹去臉上的淚水出了屋子。
“來,讓我看看你的小星星亮起來了嗎?”九陰點了點鈴鐺的小手道。
鈴鐺撅着小嘴看了看手心隱約可見的五芒星,趕緊握起了小拳頭。
“這可急不得……”
九陰一整天都陪着鈴鐺,他傾盡全力幫助這個小女孩的同時也拼命在找尋這什麼,因爲他似乎在鈴鐺身上看到了自己。
而鈴鐺也一直纏着九陰,似乎是害怕他走掉。晚上睡覺也非要躺在九陰的被窩裡。兩個大人誰也拗不過倔強的小丫頭,只好由九陰哄她睡覺。九陰看着鈴鐺甜甜地睡去,自己也迷迷糊糊做起了夢。
“你就是被十世詛咒的人,你所到之處必將血流成河,殺戮就是你對命運的最好的回報,所有在你身邊的人都將難逃慘死的厄運!”
“不!”
九陰一下子坐了起來,他出了一身冷汗,驚魂未定的回想着夢裡那個可怕的聲音。
“您這是怎麼了?”芙瑤聽到了動靜,推開屋門道。
“沒什麼,我做了個噩夢。”九陰起身道,“鈴鐺睡着了,你陪她吧,我出去透透氣。”
走到門口的九陰停下腳步回頭輕聲問道:“是你跟我說過詛咒對吧?”
“您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你聽說過十世詛咒嗎?”九陰皺着眉頭問。
“詛咒是一種黑暗法術,雖然是昆族的祖先創制的但各個族羣都在使用,包括無限風光的神裔。詛咒術一般當面使用或是預設一個陷阱,它的威力要看施咒者的道行了。”
“好了,我知道。”
“更多的時候詛咒只不過是施咒者施加的一種心理壓力,您不要太過在意。”看到九陰眉頭深鎖,芙瑤急忙說道。
“蠱術呢?”九陰突然想起什麼又低聲問道。
芙瑤點點頭道:“應該是詛咒的一種,我不是很瞭解,你應該去問問朝陽妃,她應該深諳此道。”
“有機會我會問她的。”九陰沒再說別的,推門走出房間。
芙瑤愣愣地看着門口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她才挨着鈴鐺躺了下來,可還一直留心外面的動靜。
可是屋外沒有任何動靜,慢慢地芙瑤閉上眼睛睡着了。
芙
瑤被搖醒了,她迷迷糊糊看到是鈴鐺,就含含糊糊地說:“寶貝兒,再讓媽媽睡一會兒。”
鈴鐺更加用力地搖晃她,一陣叮叮噹噹金鐵交鳴之聲讓芙瑤一下子清醒過來,她一把將女兒抱在懷中。
鈴鐺瞪着大眼睛疑惑看着媽媽。芙瑤這才悄悄地推開窗子向外觀瞧。只見屋外九陰手持一把鋤頭在跟一柄凌空舞動的單刀戰鬥,好像是一場生死搏殺,但對手只是一柄單刀,根本看不到運刀之人。
芙瑤抱着鈴鐺推門而出,那把刀身極窄的單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架在她的脖子上。
“醒了。”九陰收回單刀笑着說。
“您這是?”芙瑤迷惑不解道。
“我想殺掉另一個我。”九陰手腕一抖,那把刀眨眼間就不見了。
“另一個?”芙瑤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九陰點點頭,之後道:“我們的客人來了,你們先進屋好嗎。”
芙瑤退回門內,她關門時看到一個帶着金色面具的人已經跪在了九陰的面前,她心中極爲驚駭地看了那人一眼,趕忙關上了門。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九陰回到屋內,他看到芙瑤就說:“我們要趕路了。”
“那人是幽靈?”芙瑤驚詫道。
“你認得她?”九陰笑着將鈴鐺抱了過來,反問道。
“難道真的是她?”
“我們走吧。”九陰對着懷中的鈴鐺擠了擠眼睛道。
三個人在谷口城再次上船,劈波斬浪趕往碧幽洲。可是就在剛剛踏上碧幽洲土地時,他們聽到了一則讓人震驚的消息——幽影之牆被人打破了,霜城陷入一片恐慌中。
九陰抱起鈴鐺轉身又向碼頭走去。
“您要做什麼?”芙瑤緊走兩步,小聲問道。
“送你們去血河洲。”九陰加快了腳步。
芙瑤張開手臂攔住九**:“您想過這是一個圈套嗎?或許他們正在血河洲等着您呢!”
“什麼意思?”九陰皺着眉頭問。
“據我所知那幽影之牆只有神裔可以打破,所以這個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是針對您的。”
“你說是冥長獄?”九陰眉頭深鎖道,“他幹嘛要這麼做?”
“冥長獄跟我說過許多您的事,可以說沒有您的幫助根本不會有他冥長獄的今天。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您現在就是冥長獄的眼中釘肉中刺,我若是冥長獄定會殺掉您而後快。”
“我們還是去血河洲,那裡是皇甫世家的地盤。”九陰沉吟了一下道。
“我不知道您和皇甫岱是什麼關係,但我可以肯定她根本駕馭不了皇甫世家這艘大船。您也別忘了,皇甫氏也是神裔。”
“我知道你怕我撇下你們,但我不想你們母女以身犯險。”九陰還是執意將芙瑤母女送往血河洲。
“您想過我們落到神裔的手中會是什麼結果嗎?”芙瑤控制着自己的音量激動地說,“我們只有跟着您纔會安全!我們儘量不給您添麻煩,您一定要帶上我們,好嗎?”
九陰思忖良久道:“好吧,我們去霜城,我絕不能讓冥長獄們在北荒胡作非爲。”
“您不要着急,我們先稍事休息,做好準備再動身不遲。”
九陰點點頭表示同意,三人找了一處小客棧住了下來。第二天備齊乾糧後,九陰和女扮男裝的芙瑤騎馬趕往北邊的霜城。
一路上並沒有遇到想象中阻力,所過的城鎮平靜如常,但九陰心裡反倒越來越沒底。
大概一個月後,九陰三人風塵僕僕地到達了碧天國首都——霜城。
“這就是霜城啊,我們終於到了。”芙瑤仰頭看着高聳的城樓道。
“我們趕緊進城吧。”九陰略帶焦急地催促道。
三人順利進城後,住在了距離鎮北樓最近的客棧內。一切安排停當後已經是晚上了,九陰囑咐芙瑤一聲便匆匆趕往幽影之牆。當他看到大面積垮塌的城牆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大片的駐軍更讓他心神不寧。
九陰趁着夜色溜進軍營中進一步打聽情況,他三轉兩轉來到營地內最大的帳篷前,像雪花一般輕輕落在帳篷上。
帳篷內有兩人在說話,九陰聽出其中一個就是那日送他來到霜城的極天子,另一個應該是極天子的師弟。
“玄風師兄待人不公,這等苦差事總能想起你我。”
“酒燙好了,來玉虛師弟,我們喝上兩盅暖和暖和。”極天有意避開話題。
“無漏師兄的梨花酒!”玉虛嘆了口氣道,“可惜無漏師兄就這樣走了,若不是這樣他玄風憑什麼當上承天殿首座。你看他得意洋洋、頤指氣使的樣子,真叫人噁心。”
“玄風是神裔,承天殿也是神裔所建,玉虛師弟可知禍從口出。”極天提醒道。
“神裔!”玉虛冷哼一聲,呷了口酒問道,“師兄你說,這封印重重的幽影之牆真是那九陰打破的?”
“不好說,但這城牆一倒讓整個碧幽洲陷入混亂中。”
“神裔別有用心,好端端的非要把霜城封給端木家族,讓堂堂的碧天國只能寄人籬下,你說這神裔是不是別有用心。”聽起來玉虛十分氣憤。
“路氏和端木兩家交好多年,應該不會出問題吧?”極天用試探的口氣問道。
“不會出問題?端木家那個奴才仇天佑提出要娶路熙兒,怕是點燃了這個火藥桶。等着好戲吧,等幾家鬥得遍體鱗傷後神裔就會坐收漁翁之力。”
“我們要阻止這樣的事發生。”極天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算了吧,你敢離開幽影之牆嗎?牆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跑出成千上萬的夜行魅魔。”玉虛道。
“似乎這是早就布好的局。”
“佈局的人未必不在局中。”玉虛突然笑道。
“師弟這話什麼意思?”
“師兄是個明白人,何必要問我,我們喝酒。”玉虛哈哈大笑道。
“無漏師兄在世時曾對我說,咱們師兄弟中玉虛年紀最小、**不羈,但他的腦袋可以裝下整個世界。”
“無漏師兄預言術十分了得,可惜沒有預言出自己的死。”沉默了一會兒玉虛又道,“無漏師兄的計劃十分完美,直到他將九陰接回承天殿。”
“神裔希望利用大混亂給各族羣帶來的恐慌,而死去的無漏師兄也等待大混亂中神裔的恐慌,而……”極天忽然停了下來,慢慢擡起頭來。
隨後兩人衝出了營帳,營帳上可以看到一個淺淺的壓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