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頭太可惡了!”追出洞口的朱裳忿忿道。
“他對二哥沒有惡意。”天青蹲下來對訛獸道,“察察,你一定知道他們去了那個方向。”
“當然,跟我來。”訛獸那對兒大耳朵一翹飛奔而起。
天青三人緊緊追趕,天將黑時竟來到了一座城池前。
“他們進城了。”訛獸跳到朱裳懷中道。
“霜城,這裡是霜城。”星允略顯激動說道。
“他們說話,我能聽得懂!”朱裳詫然。
天青觀察了一下道:“我們看能不能混進城。”
“有車隊進城。”朱裳看到遠處有幾輛大車向這邊駛來,於是出主意道。
三人點點頭,藉着大車的掩護成功進入霜城。
“看來我們猜得不錯,那個怪老頭和這碧天國有些關係。”走在霜城的大街上朱裳瞧瞧這兒看看那兒。
“我們先找到地方住下。”星允看到一間客棧就說道。
天青和朱裳都點點頭,安頓下來後他們再次來到街上打探消息。說來也巧,今晚霜城格外熱鬧,街上張燈結綵、人頭攢動。三人一打聽才知道今晚是國師仇無冬的壽辰,國王爲此頒佈詔令舉國慶祝。
三人正隨人流涌向王宮時,一對人馬肆意飛馳而過。
“東方思冷?”躲在路邊的星允皺眉道。
“大哥認得此人?”天青問道。
“哼,裹着件斗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朱裳憤然道。
“難道是我看錯了,這東方思冷應該被關押在破玉城纔對。”星允小聲嘀咕着。
“說不定他走脫了,這個東方思冷是個什麼人物,爲什麼他也姓東方?”朱裳打破砂鍋問到底。
“是東方家族的一位王子。”星允低聲道。
“二哥的兄弟。”天青詫異道。
星允點點頭道:“王族情況都比較複雜,巫王曾極力扶植他但此人陰狠,所以巫王棄之。他便逃到霜城挑唆兩族矛盾,這纔有了持續多年的戰爭。”
“他爲何能有這般本事?”朱裳問。
“他同父同母的妹妹是碧天國王后。”星允答道。
“切,果然是個宵小之輩!”
朱裳話音未落,前方的一陣騷亂。
“是二哥!”天青伸着脖子道。
“我們也去!”
朱裳已經縱身躍上屋頂,天青和星允也分開人羣擠了過去。
東方夏攔在東方思冷的馬前,而朱裳已經出手打倒了那些狗仗人勢的隨從。
“你們來得真快!”東方夏對着天青三人道。
“那個老頭呢?”朱裳四下裡找着。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東方夏笑了笑轉頭對惴惴不安的東方思冷道,“有勞兄弟帶我去見碧天國君。”
“這個……”
“父王放你回來是什麼目的你忘了,我現在代表泠露洲無憂帝國出使碧天國!”東方夏正色道。
“我這就帶您去。”東方思冷躬身道。
“東方還是很威風的。”朱裳笑道。
天青扯了扯朱裳道:“跟上,一定有好戲看。”
“我想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懂事的老頭!”朱裳嘟囔着和天青、星允一起來到王宮。
由於東方夏的身份,東方思冷引着幾人到了慶典舉行的大殿前。聽到無憂帝國儲君來訪,碧天國所有王宮大
臣都大爲吃驚,但還是按禮節將東方夏幾人迎上大殿。
東方夏按國禮拜見碧天國國王,之後大聲道:“今日正逢大國師壽誕,我特意備了份薄禮,還望國師笑納。”
端坐在正位的路之遙聽罷臉立即沉了下來。
一旁的仇無冬楞了愣起身道:“你看看這怎麼好意思……”
“這是禮單,還請您過目。”不等仇無冬說完,東方夏遞過一張裝幀精美的紙。
仇無冬面帶笑容接過禮單,但笑容頓時就凝固了,他麪皮開始抽搐,盯着東方夏一個字話也說不出。
這時大殿中極其安靜,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國師臉色不太好,是嫌禮輕?”東方夏有意輕聲問,但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仇無冬咧了咧嘴但還是沒有說出話來,他轉身六神無主地坐了回去。
路之遙似乎看出了些什麼,他起身致謝並大讚無憂國和碧天國的情誼。仇無冬則稱身體不適便匆匆離席,可是國王卻宣佈慶典繼續。
路之遙拉着東方夏的手同席而坐,東方思冷和東方思菡兩兄妹則顯得格外緊張。
“舍妹從小性格乖張,您還要多多擔待。”東方夏瞥了東方思菡一眼,又將一封信交到路之遙手中。
路之遙低頭眼前一亮,這信正是那封求助信。
“小天,他們這是演的哪一齣?”朱裳一頭霧水地小聲問。
“我也不知道。”天青微微一笑道,“這麼多好吃的,吃飽了我們去看慶典演出怎麼樣?”
“對對,這裡太拘束,要不我們現在就走?”
接下來的兩天路之遙連續宴請天青幾人,對天青更是青眼相加,弄得天青他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天青主動辭行但路之遙極力挽留,而且東方夏堅持要等天極子。
這天,天青和朱裳在霜城內閒逛,不知不覺又來到幽影之牆前。朱裳望着高聳如雲的牆壁問道:“這不知道高牆那邊是個什麼樣子?”
“那邊漆黑一團,很少生命能在那裡存活。”人影一晃,消失兩天的天極子出現兩人身邊。
“我當你又被冰封了呢!”朱裳冷嘲熱諷道。
“上次真的多虧你們,老朽這次當面致謝。”天極子躬身道。
“您折殺我們了,我還沒感謝您打通我的九星要穴呢。”天青趕緊還禮道。
“我答應過令尊的事情看來要食言了。”天極子並沒在意此事,他憂心忡忡地說。
“老頭,你認識他爸爸?”朱裳挑着眉毛問。
“說起來我們還很有些淵源呢。”天極子講起了九陰的故事,聽得天青和朱裳心驚肉跳。
“你老爹真的好厲害,看來皇甫媽媽所說非虛。”朱裳極爲崇拜地說。
天青嘆氣道:“可……他……”
“你說?”天極子聽出了些什麼,急忙問道。
天青簡單說了說那日與陰陽索激戰的情況,又道:“他從此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這等人物豈會輕易殞命,放心好了。”
天青嘆氣不作聲。
“了不起,太了不起了,還是師兄眼光獨到。檮杌臣於他,相柳一命嗚呼,幽炎也亡在他手,馭心想是已無法興風作浪。面對原始獸竟無一敗績,怕是祖龍也自愧不如。”天極子一個勁兒地稱讚青雲。
“你剛纔說什麼食言?”朱裳大聲問道。
天
極子笑了笑對天青道:“我曾答應令尊魔族軍隊永遠不會踏上血河洲的土地。”
“您什麼意思?”天青皺眉道。
“碧天國的軍隊正在渡海。”天極子嘆了口氣道。
“看來我們不該救你!”朱裳的圓刀夾在天極子的脖子上。
“誤會,都是我那孽徒所爲。”天極子苦笑道。
天青追問道:“是那個仇無冬?”
天極子點點頭。
“我當你有天大的本事,看來你被封在玄冰中是活該!”朱裳揶揄道。
“那個孽徒找了幫手,我險些丟了這條老命。”
“寧致遠?”朱裳突然道。
天青一愣。
寧致遠點點頭,看着朱裳肩頭的訛獸道:“這隻小獸確實很厲害。”
“仇無冬是七星天道,您是他的師父,怎麼會懼怕一個寧致遠?”天青盯着天極子道。
“他手中有一樣寶貝。”極天子垂頭道,“所以我想請你……”
“沒有用的,我用了很多方法,或許他真的不在了。”天青無奈地搖着頭。
“好吧,我再想辦法。”天極子拱了拱手便不見了。
“小天,那老頭走了,你在想什麼?”看到天青發呆,朱裳碰了碰他問。
“沒什麼。”
天青笑了一下和朱裳回到霜城王宮。
“三妹,小天呢?”
第二天掌燈十分,一向沉穩的東方夏風風火火跑進朱裳暫住的晨雪閣。
“從昨天開始他就悶悶不樂,今天都沒有陪我逛街。”朱裳撅着嘴道。
“仇無冬矯昭征伐,國王已經下令誅之,碧天國怕少不了一場內亂。”東方夏焦急地說。
“我聽不懂,我們走還是留?”朱裳總是那麼直接。
“明天碧天國國王親征幽香城……”
東方夏還沒說完,天青低着頭從外面走進來。
“小天……”
“我都知道了。”天青擡起頭道,“但我覺得路之遙必敗。”
“爲什麼?”東方夏大驚。
“碧天國苦寒,這裡的人都渴望一片溫暖的土地,那些王宮貴胄有多少人不垂涎血河洲的土地。我們的到來雖然表面上解決了路之遙眼前的危機,但這碧天國上下多是無漏觀的人,一個毫無實權的國王親征無異於自殺,所以路之遙的大軍走不了多遠就會大敗而回。”
聽了天青的話,東方夏道:“我去請求父王出兵。”
“這會把無憂國拖入戰火中。”天青搖頭道。
“那聖心神王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東方夏着急道。
天青知道東方夏口中的聖心神王就是自己的父親,他笑了笑說:“所有大陸都捲入戰爭中更是他不願看到的。”
“那怎麼辦?”
“我要回去見母親。”
天青的回答十分出乎意料,以至於東方夏和朱裳都不知說些什麼。
“大哥、二哥留下,阿裳跟我回去。”天青繼續說道。
“我們留下?”
“對,二哥一定知道該做些什麼。”天青對東方夏道。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在霜城無趣的朱裳問道。
“現在。”
“察察,我們出發!”朱裳召喚蜷縮在牀上睡覺的訛獸。
在混亂中一隻巨熊衝出霜城,消失在雪夜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