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龍馭天難馭心?”
“就是說回龍訣可以駕馭天下,但難以駕馭人心。就像這個丫頭,世上即使再高明的醫術,也看不好她的心病。”碧天蓮解釋道。
“那還要回龍訣何用?”青雲由此一問。
“傳說祖龍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毀掉了親手所創的回龍訣。現在秘傳的回龍訣不過是它的毛皮,更或是欺世盜名之輩臆造而來。”
“原來是這樣。”青雲有一搭沒一搭地摘着菜,自言自語地說道,“築臺若鏡,馭心迴天,我明白了。築起的高臺就像鏡中虛影,不過是鏡花水月、過眼雲煙,只有駕馭自己的心纔可以被稱作回天之力。”
“青雲,你念叨什麼呢?”碧天蓮停下手中的活計,擡頭問道。
“我在馭心臺上看到四根柱子,上面個有副對聯……”
“築臺若鏡,馭心迴天。”
“您也知道?”青雲好奇地問。
“對聯是平天嵐留下的,他的晚年放棄了一切隱居於此,也死在這裡。”
“放棄一切,那是何等的氣度!”平天嵐在青雲心目中一直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莫非那條長槍和金鉞是平天嵐之物,難道那些記憶是平天嵐的,青雲嘴上說着心中也在琢磨着。
“未必見得,有人說他貪戀馭心臺才留在這裡的。”
青雲一震,緩緩說道:“一念爲善一念爲惡,何以入心,修身何如練氣何如終爲馭心,道因心悟,心悟道彰,道本無心,無心即道。”
“傻哥,你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託着下巴蹲在青雲對面的慕雨很認真地說道。
“這是靜心訣,我來教你,你記好了。”青雲靈機一動,將靜心訣說給慕雨聽。
慕雨聽得很認真,眉毛越皺越緊。慕雨聽完說道:“我好像聽過,只是我想不起來了。”
“你每天背誦一百遍,一百天後就會找到姐姐的。”青雲試探道。
“真的嗎?你快教給我!”慕雨搖着青雲的胳膊說。
慕雨像小孩子似的一邊背一邊跳來跳去,很快她就背得滾瓜爛熟。
“你是想刺激她一下?”碧天蓮悄悄問。
“靜心訣是寒煙居入門的功夫,希望能喚起她不願想起的記憶。”青雲看着背誦認真的慕雨說道。
“也許她真的是不願想起。”碧天蓮轉身大聲說道,“開飯嘍,快來吃飯!”
“還不夠一百遍,我要背完!”
“傻丫頭,先吃飯,吃飽了纔有力氣背。”青雲將慕雨按在飯桌邊。
在隨後的幾天中,青雲化整爲零、顛倒順序、添枝加葉的方式,問清了金鉞上刻着的就是回龍訣,但是讓他不解的是這至高無上、世人垂涎的回龍訣大部分內容竟然與靜心口訣完全一致。
“難道是碧天蓮在騙我,慕雨這兩天總是在大聲背靜心訣,所以……”青雲越想越不對勁,但依舊向碧天蓮請教。而碧天蓮每次都耐心講解,沒有絲毫異樣。青雲暫且將金鉞的事放在一邊,準備回到夾江城去詢
問赫興
慕雨每天都在背誦靜心訣,青雲則在誦讀聲中又對這些口訣有了更深的體會,他堅定了自己修心之路。此時他除了每日以靜養心外,開始嘗試着將自己從方方面面學來的東西融合,可謂:靜心修身斂精神,玄元凝魂耀五芒,九識通靈鎮三尸,銀月結界藏天道。
轉眼已經過了一週的時間,還是沒見居龍興迴轉,青雲有些沉不住氣了,他便向碧天蓮告辭一路南下直奔塔爾城。
馬車進入寂靜盆地後慕雨就變得焦躁不安,甚至開始傷害自己。這天青雲光顧着照顧慕雨基本上沒有趕路,天色暗了下來已經無處投宿,只好露天過夜了。
“那裡好像有座建築!”青雲驚喜指着前方道。
“我不去,我不去!”慕雨跳下馬車就要往回跑。
青雲死拉硬拽將慕雨拖到近前,自己也愣在那兒。這個地方他曾來過,這個地方不是別處正是琴冢外的那座多角亭的所在。一座新亭就在眼前,青雲轉過頭看着慕雨,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慕雨呆呆地看着亭子,丟了魂似的,口中不知在說着什麼。
“傻丫頭,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青雲碰了碰慕雨,小聲問。
“我和師姐小時經常在這裡玩耍。”慕雨緩緩擡起手,彷彿慕晴師姐就在眼前。
“這個亭子叫做琴冢亭,你還想起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想起來!”慕雨突然捂着腦袋尖叫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不想了,我們回到馬車上。你看傻哥這兒還有好吃的呢。”青雲儘量穩住慕雨的情緒。
慕雨一下子撲進青雲的懷中,哽咽着重複道:“我什麼也沒想起來,我什麼也沒想起來……”
“我們什麼也不想,不想。”青雲支着手臂,也不好推開慕雨,苦着臉安慰道。
“傻哥,我們離開這兒,離開!”慕雨閉着眼睛又哭又鬧。
“你怎麼就纏上我了呢!”青雲小聲發着牢騷,拉着慕雨走到馬車邊。
許久慕雨才停止了哭鬧,她死死抱着青雲,緊緊地靠在肩頭。溫香滿懷,雲鬢廝磨,雖然布衣遮住了慕雨誘處子之體,但一股股、一陣陣女孩子特有的體香讓青雲有些心猿意馬。
青雲想起和藍羽親暱的情景,不免全身燥熱,他急忙調整呼吸,排出雜念,時不時安慰幾句,像是煎熬一般挨着時間。慕雨好容易睡熟了,青雲輕手輕腳地將慕雨放在車廂中。他解脫似的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在附近尋了些乾柴點起篝火。
一個人坐在火堆邊,青雲看着遠處的冢亭嘆了口氣說道:“可能是我太心急了,我的經驗看來不適合慕雨,還是趁着天黑離開這裡吧,省的這丫頭醒來又折騰。”
讓馬匹歇息個把小時,青雲熄滅了篝火起身準備上路。可就在此時琴冢位置傳來異響,青雲停下動作兩眼盯着那裡。
一條白色的身影像幽靈一般從琴冢中冒出,青雲屏氣凝神盯着對方。那個白色的幽靈似乎沒有發現青雲,在亭子中站了片刻便轉身離開
。
青雲緩緩鬆了口氣,可是馬匹打了個響鼻後那幽靈般的身影又回來了。
“你是什麼人?”幽靈發出女聲,聽起來是一個婦人。
“趕路的。”
“不知道這是禁地嗎?”幽靈不依不饒地質問道。
“天黑沒看到,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青雲並不像招惹是非,他態度極爲謙卑地說。
“闖入禁區就是死路一條!”幽靈並未打算放過青雲,她口氣冰冷、強硬。
青雲剛想開口,那婦人氣息暴漲將青雲團團圍住。馬車中一聲嬌呼,慕雨如乳燕穿雲掠向幽靈般的婦人,她二話不說對着幽靈就是一連串的進攻。
那婦人忙不迭一邊招架,一邊大聲問道:“你是寒煙居的什麼人?”
慕雨不聲不吭,彷彿一種發泄似的繼續發動猛攻。那婦人連退了十幾步,抽出一把長劍開始反攻。
“我要不要再試試?”青雲看着手中的修月猶豫不決。
赤手空拳的慕雨不住的閃躲,尋找機會反擊。可是對方似乎非常熟悉她的路數,所以她處處受制,立刻處於下風。
“傻丫頭,接武器!”青雲還是下了決心,他將修月寶刀拋出。
修月旋轉着劃出一道漂亮的曲線,襲擊了幽靈婦人後飛旋而回。慕雨高高躍起正好將修月接在手中,身體還沒有落地修月刀那咄咄逼人的寒光已經攻向對手。
兩人戰在一處,一時難分高下,一旁觀戰的青雲眉頭皺了起來。首先是慕雨,輕盈寫意圓月刀法在她的手中多了些剛猛,招招索命、步步緊逼,疾風暴雨般的進攻與青雲頗有幾分神似。其次是那個幽靈般的婦人,她雖然一直在隱藏自己的招式,但青雲偏偏對寒煙居的刀法、身法、步法極爲熟悉,所以一眼就看出她的路數與慕雨同門同派。
“這女人是我之前遇到的那個,畢,畢玄月。”青雲的玄元躍出,隨時準備加入戰團。
這時那個婦人搶攻一招,跳出圈外大聲說道:“修月刀怎麼在這個人手中,他又是誰?”
“你對寒煙居的事情知道的還不少,我想你也是寒煙居的人吧。”青雲上前一步拉住有些怪異的慕雨,笑着說。
“慕雨,你知道慕晴在哪裡嗎?”那女人停了片刻突然開口問道。
青雲說着有些緊張的看着慕雨,慕雨兩眼呆滯,淚水撲簌簌地落下,手中的修月刀掉落在地上。
“慕雨,你怎麼了?慕晴……”
“你不要問了,慕晴她很好,你自己去找她吧!”青雲上前一步打斷了對方的話。
“你是誰?”
“沒想到寒煙居還有你這樣見不得光的人物。”青雲用言語刺激的那個婦人。
那個婦人冷冷一笑,身體突然啓動,目標顯然是地上的修月寶刀。青雲動作更快,役使術帶動兩把圓刀斬向對手的腕部。
那婦人大驚,急退。
青雲控制的修月那裡肯給她這樣的機會,兩把刀上下翻飛,無數刀影將對手困在當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