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楓被刁銘逼的身形不停的後退,重重的撞到牆上,只見一隻瑩白如玉的手罩向自己的面門。
刁銘只是簡簡單單的直擊,卻封死了嶽楓的每個閃避的角度,令他不由得心寒,雙方實力的差距絕對不是拼命就能彌補的。
刁銘枯瘦的身體在嶽楓眼裡變得無比高大,屋內的每個空間都被他的身形佔滿。嶽楓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他明明可以看清楚刁銘的動作,卻連招架之功都欠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鷹爪抓向自己的肩膀。
“小子,去死吧!”刁銘桀桀怪笑道。
嶽楓感覺到一股凌厲的勁風拂過,臉上刀割般刺痛,刁銘那張猙獰的臉孔在他眼前不停的放大。
“哎呦!我的眼睛!”
形式突然陡變,一股刺鼻的胡椒味道衝的嶽楓連連打了兩個噴嚏,而刁銘則捂着眼睛痛苦的呻吟。
嶽楓來不及細想,一拳奔着刁銘鼻樑砸去,就聽見噗的一聲悶響,刁銘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鼻樑骨被打塌,血污順着口鼻噴濺。
衝拳、電炮、鞭腿•••嶽楓用最簡單粗暴的拳法痛打落水狗,片刻之間高高在上的北鷹王就被打的頭破血流,抱着眼睛在地上哀嚎。
“呼!”
一道勁風撲面而來,夾雜着氣爆的輕響和骨骼的脆響。
嶽楓好不猶豫的伸手格架,拳峰毫無花巧的碰在一起,一股巨力襲來,他被震的倒退了兩步,重重的撞在牆上,感覺喉嚨一陣發甜。
雄獅般的雷猛前衝的勢頭也爲之一滯,在地上狠狠的跺了一腳,大理石地磚被震碎了數塊,呈現放射形的裂紋。
“狗奴才,你活夠了!”嶽楓怒道。
雷猛修煉了數十年的一串鞭雄渾勁力,絕對不是嶽楓能夠硬接的,他感覺右手痛的鑽心,估計已經是骨裂了。
“退下,沒規矩的奴才!”嶽靖澤冷冷的掃視了雷猛一眼,鬚髮戟張狀如獅虎的雷猛,在他面前如同哈巴狗般的溫順,耷拉着腦袋就閃到嶽靖澤身後。
嶽靖澤看着窗外,微微一笑:“外面是弟妹吧?夫唱婦隨,果然恩愛的很!”
窗外的許暮雨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嶽靖澤那張英俊的臉在她眼裡是如此的猙獰,彷彿是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
嶽楓回頭看去,只見窗口伸進來一隻水蔥般的柔胰,纖纖玉手中還拿着一支狀如口紅的防狼噴霧。窗外的許暮雨似乎中了石化魔法,拿着胡椒噴霧目不轉睛的看着屋內,估計是被嚇傻了。
北鷹王刁銘就是猝不及防之下,被這東西噴了眼睛,否則嶽楓的琵琶骨早就被他捏碎了。嶽楓也是一陣冷汗,不用猜他也知道,許暮雨準備胡椒噴霧是用來對付自己的,如果這兩天自己有什麼不軌行爲的話,恐怕抱着臉蜷縮成一團淚如雨下的那個就不是北鷹王刁銘,而是自己了!
最毒婦人心啊!
嶽靖澤雙手十指交叉,挨個掰個脆響,笑容卻依舊溫和,嶽楓心頭一凜,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強忍着右手的劇痛,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嶽靖澤,玄武真氣默默運轉一個周天,凝聚在雙手上。
“姐夫,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許雪晴給嶽楓打氣道。
嶽靖澤嘴角挑起不屑的笑意:“三弟,咱岳家的家務事有必要報警嗎?”
嶽楓心裡清楚,這種事情壓根就不是小警察能管的,嶽靖澤一個電話過去,洛水城的警察局長就得像狗一樣爬着過來,否則的話局長也就幹到頭了。
對於世家大族來說,基層的強力政府機關,對他們毫無約束能力。許暮雨以爲報警就可以嚇唬住嶽靖澤,顯然是過於幼稚了!
“三弟,既然你毀了玉符不願意再做岳家人,那二哥也只好不念骨肉之情,出手清理門戶了!”嶽靖澤的笑容依然溫和。
嶽楓心中一陣噁心,覺得嶽靖澤這張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英俊面孔,如蛇蠍般令人作嘔。
“三弟,看在死去的二叔、二嬸的面子上,我不會要你的命,也不會讓你變成殘廢,只要廢掉你的玄武真氣就夠了。”嶽靖澤一副悲憫的表情。
嶽楓冷笑道:“哦,二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菩薩心腸,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謝不謝的隨便你!”
嶽靖澤的笑容突然斂住,眼神冷硬如刀,身形毫無徵兆的前突兩步,胼指如劍直刺嶽楓的肩頭。
他出手沒有半點菸火氣,動作輕盈如處子,卻迅疾如電,令人油然升起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
嶽楓不退反進,簡潔凌厲的直拳突進奔向嶽靖澤的面門,一副同歸於盡的架勢。
嶽靖澤的劍指已經戳到了嶽楓的衣服,但是嶽楓的拳頭離他的鼻尖也不過寸許。嶽靖澤冷哼一聲,在最後關頭身形一轉,閃過嶽楓的拳頭,劍指在嶽楓的肩膀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圓洞,鮮血汩汩的向外流淌。
嶽楓不管不顧,招招都是拼命的架勢,茶几、椅子被撞翻,屋內一片狼藉,一時間嶽靖澤也奪之不下。
嶽楓心裡很清楚,這樣打下去不用嶽靖澤出手,流血也把自己流死了,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拼了!
“二少爺,差不多了,鬧的太過分,老爺會怪罪的!”雷猛低聲提醒道。
嶽靖澤掃了一眼地上斷成兩截的玉符,恨意油然而生,惡狠狠的瞪了嶽楓一眼。
嶽楓臉色慘白身體脫力,全憑着意志支撐纔沒有跌倒。
一旁叉着手冷眼旁觀的雷猛嘴角挑出殘酷的笑意,眼睛腫的像桃子肋骨斷了兩根連鼻樑也被打的塌陷的刁銘,則強忍着劇烈的痛楚桀桀怪笑。窗外的許暮雨緊緊的攥着妹妹許雪晴的手,姐妹倆都是臉色煞白,身子不停的顫抖,冷汗順着香腮流淌卻渾然未覺。
雷猛撿起斷成兩截的玉符,用袖子擦乾上面的血跡,揣在了口袋裡,然後道:“少爺,走吧!回頭找個高手修一下,保管看不出有損傷的痕跡。”
嶽靖澤冷笑道:“三弟,這玉符我代你保管三個月,如果你有本事的話,三個月後在家族演武的時候,二哥完璧歸趙!”
嶽楓對他那副假惺惺的嘴臉厭惡到了極點,感覺這張和自己有三分相似的英俊面孔,比蛇蠍還要令人作嘔。
“玉符你就拿去,三個月之後,屬於我的東西,我會一樣不少的拿回來!”嶽楓斬釘截鐵的道。
嶽靖澤先是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瘋子說話竟然如此的冷靜,然後不屑的笑道:“好,希望三個月後的家族演武能看到你,不過到時候二哥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說罷,他揹着手,飄飄灑灑的走出門外。
嶽楓渾身是血,難以壓抑心頭的悲憤,自己並沒有和家族成員爭權奪利的想法,只想在洛水老家安安靜靜的渡過餘生,可他們竟然還是不肯放過自己!
既然扯龍袍是死,殺太子也是死,與其被嚇死,不如三個月後在家族演武上拼死一搏,拿回所有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一刻,嶽楓的心情突然變得平靜
下來,同時心裡升起無盡的淒涼!
“姐夫,你還好吧?”
“嶽楓,你還好吧?”
許家姐妹一左一右扶住嶽楓,異口同聲的問道。
嶽楓現在滿身血污,臉色發青,一副身受重傷風吹就倒的樣子,絕對典型的受害人形象。
嶽楓冷冷一笑:“我很好,好的不能再好,沒事兒了,回家吧!”
踉踉蹌蹌的進了屋子,嶽楓心裡一鬆坐到沙發沙發上氣喘吁吁,他盤膝而坐調整內息,體內的玄武真氣自然流動,開始修復受損的身體。
往日嶽楓練功受傷的時候,只要玄武真氣流到之處,痛楚都會漸漸減輕,而今天不但沒有消減的跡象,體內竟然有一種撕裂般的痛楚,他感覺一道熱氣在身體裡亂竄,疼的額頭冷汗直淌。
那道熱流彷彿是,猶如一把把燒紅的刀子!五臟六腑都被這柄火刀在片片寸割,嶽楓滿地打滾用撞擊着地面,鮮血直淌。
許暮雨、許雪晴都被嚇壞了,只見嶽楓頭髮根根戟立,臉已經被痛苦扭曲了,眼珠暴凸,耳朵和鼻孔都在噴血。
“愣着幹什麼,快叫救護車!”許暮雨一邊搖晃着嶽楓,一邊衝着嚇傻的妹妹吼道。
看着嶽楓痛苦的樣子,許暮雨感覺心裡一種難以掩藏的酸楚,不爭氣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她曾經是那麼憎惡這個人,在她年僅十五歲的時候,命運就武斷的將她和這個少年捆綁在了一起,不容她掙脫!
“噗”
嶽楓嘴裡噴出的一口鮮血濺到了許暮雨校服上,潔白的裙子上猶如綻放了一朵孤獨的桃花,開的那麼鮮豔,也那麼的悲涼!
恍恍惚惚,嶽楓感覺身體的痛苦漸漸消失,覺得自己已經靈魂出竅,似乎置身於古戰場,眼前像放電影一樣,快速的閃現出一幕幕奇異的景象。
刀光劍影,殺聲震天,兩支冷兵器時代的軍隊正在生死相搏,其中的一方士氣高漲眼看就要獲勝。突然,從遠處的天空中傳來一陣陣獅吼虎嘯之聲,片刻之後,從天空中猛然出現成羣的猛獸,每一隻都是嶽楓從來沒見過的怪物!
肋下生着雙翼體型如同卡車般的劍齒虎、翅膀遮天蔽日羽毛泛着金屬光澤的巨鷹、口裡噴出青綠色火焰的狂蟒•••
怪獸在天空中梭巡,不時俯衝下去抓起一個士卒生吞活剝,劍齒虎匕首般的獠牙將人生生切成兩段,巨鷹長達半米的鋼爪將人撕成血肉模糊的碎片,狂蟒噴出的毒焰水銀瀉地般席捲戰場,只要粘上一星半點就會被活活的燒成焦炭•••無數的士兵驚恐的呼號着四散奔逃,其狀之酷烈不忍枚舉。
就在此時,雲端中有人一聲怒喝,只見一個容貌高古的老者盤膝坐在祥雲之上,手法不停的變幻,肆虐的毒龍猛獸似乎被無形的繩索牢牢的捆住,翅膀被壓縮到身體兩側再也無法伸展,哀鳴着從空中跌落,砸的地面塵土飛揚。
隨着他手法的變幻,每次都會有一支狂躁的巨獸被無形的繩索束縛,嶽楓心中一驚,老者的手法正和玄武訣中一般無二!
嶽楓敢保證自己不會看錯,《玄武訣》中的手法,自己從六歲練到十九歲,整整十三年日日不輟,哪怕夢中都會下意識的擺出其中的手印!
“媽的,出現幻象了!不會是神經病又復發了吧?”
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毒龍異獸的呼喊聲也漸行漸遠,嶽楓覺得身上發冷眼前一片漆黑,意識也漸漸的模糊,隱隱約約的聽見救護車“依依呀呀”的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