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章 買月餅遭襲擊
說謝東從副總經理室回到財務室,迎接他的,是員工嘲熱諷。財務部的員工紛紛直接或間接地指責他的行爲,更有甚,暫時被安排在財務部執行貨選號任務的趙依依,更是不加隱諱地對謝東進行了猛烈的人身攻擊,趙依依這丫頭,向來有種豪放的做事風格,對別人所犯的錯誤,從來不留餘地。更何況,謝東的做法,直接違背了黃河的意願。黃河是誰?
那是趙依依在華聯公司的依靠!
謝東接連碰了一鼻子灰,甚是沮喪,本以爲自己堅持原則,無尚光榮。誰知從公司高層到低層,一瞬間都成了他的‘敵人’。他倒是有些整不明白了,難道,黃河在公司的威信真的這麼高?謝東能看的出來,幾乎所有人都在幫他說話。
在他心裡,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恐懼感,油然而生,因爲他意識到,依照黃河在公司的威信,他如果真的想孤立自己甚至是開除自己,那實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就像他早上軍訓時警示劉朝一樣。他擁有公司至高無上的羣衆基礎,而這種在羣衆中建立起來的威信,實在是很可怕,自己雖然是陳婷的親信,但是面對這樣擁有強大勢力的副總經理時,他的確有些汗顏了。
面對這種強烈的輿論壓力,謝東在自己辦公桌前靜立了很久,大約有十幾分鍾,當他面前的電腦屏幕跳躍成屏保畫面時,他終究下定了決心。
謝東對公司出納員孫燕道:“孫燕,給我準備五千塊錢現金!”
孫燕明知故問地道:“謝經理要五千塊錢幹什麼?”孫燕自然能猜測出謝東的用意,但還是問了一句。
謝東埋怨道:“別問這麼多,抓緊給我錢!”
孫燕堅定地道:“我不知道你拿錢做什麼,怎麼給你入賬啊?”
謝東愣了一下,道:“這五千塊錢,是用來給員工過中秋節的!”
孫燕拍手叫好:“真地嗎?那太好了!”
謝東地話一說出來。財務部裡頓時一片歡呼聲和擁護聲。趙依依倒是頗具諷刺意味兒地道:“謝經理。怎麼改變主意了?是不是良心現了?”她說話向來不經大腦考慮。也不會顧及別人地感受。
謝東白了她一眼。也不理會。
心裡卻暗道:難道。博得員工們地擁護。用是錢砸出來地?
待出納員孫燕點好了五千塊錢。裝到一個信封裡。謝東簽了字。卻對這錢仍然不放心。從信封裡掏出來。又重新用手點了一遍。
倒是他點錢地動作和度。讓財務上地人無不吃驚。那簡直是一道風景。只聽得紙幣地‘哧哧哧哧’聲連成一片。謝東地拇指異常靈活。做着高地點鈔動作。那度簡直與點鈔機不相上下。直把財務部地會計和出納們看地入了神。
“謝經理點票的度真快啊,什麼時候教教我們!”孫燕羨慕地道。
謝東受了這番推崇,嘴上露出一絲笑意:“這東西沒什麼竅門兒,平時多練就行了!”
“哇,好瀟灑的點鈔動作!”趙依依也看傻了眼。
“謝經理這度能參加點鈔大賽了!”
“……”
員工們紛紛議論着,倒是讓謝東心裡有了一絲甜蜜,這是他入職以來,當面聽到的員工的第一次肯定和認可。也許,他這才知道,受到員工們的獎,是一種多麼美好的感覺啊!只可惜,這麼多時間以來,僅此一次。
點完鈔,謝東確實無誤後,出了財務部,到了副總經理室。
門開着,黃河就坐在辦公桌前,陳秀和王蕾則坐在一側,跟他商量着什麼。
臉色一變,敲門。
得到允許後,進門。謝東把信封放在黃河的辦公桌上。
“這是什麼?”陳秀俏眉輕皺地問道。
謝東解釋道:“看看就知道了!”
黃河一打開,現是一沓人民幣時,大家頓時吃了一驚。
謝東接着道:“這是五千塊錢,如果不夠的話,你們先墊上,回來再報銷。”
陳秀不可思議地瞟了瞟謝東,臉上充滿了意外:“咦,謝經理,你改變地挺快呀!”
王蕾也附和道:“是啊,你想通了?”
謝東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想通了,你們說的對,員工是公司的根本,作爲公司,只有設身處地地爲員工們謀利益,員工才能爲公司更好地工作。”說話間看了一眼黃河,現他地表情很平靜,並沒有自己意想中的驚喜之感,心裡不禁暗暗思量:難道他收到了錢,還想一如既往地跟自己較真兒?
“亡羊補牢,爲時不晚,不晚啊!”王蕾拍了拍謝東地胳膊,讚揚着,身下的一隻腳,卻暗中碰了碰黃河的腳,這是對黃河的一種暗示,示意讓他表表看法,別讓謝東太過尷尬。畢竟,謝東是陳婷的親信。
黃河半天才擡起頭來,簡捷地說了一聲:“謝謝。”
謝東連忙點頭道:“應該的,應該地。”
黃河卻沒有過多地理會謝東,直接對陳秀道:“陳秀,出吧!”
陳秀點了點頭,重新從坤包裡掏出車鑰匙。
倒是王蕾頗懂眼毛實事兒,代替黃河向謝東道謝。謝東瞟了瞟面色平靜的黃河,突然預感到面前地這個副總經理,竟然是如此神秘。回想他的每一次動怒,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似乎都蘊藏着種種玄機,讓人琢磨不透,但細細一品,卻能領會到很多道理。
謝東見陳秀和黃河正要出門,試探地問道:“黃總,要不我跟你一塊去?那麼多月餅,你一個人弄太累了!”
這是謝東第一次恭敬地稱呼黃河爲‘黃總’,在數次地‘實力較量’中,他越來越感覺到,自己根本不是黃河的對手,雖然自己是陳婷地親信,但是黃河在公司的地位太穩固了,不光是公司中高層經理,就連員工們也極力擁護黃河,在大家心中,黃河彷彿就像是公司的一面旗幟,只要公司不倒,這面旗幟就不會倒!
這是謝東剛剛悟出地道理。
倒是黃河轉過頭來對他道:“不用了,謝經理還是在公司好好地管好你的財務吧!”
“哦。”謝東目送黃河和陳秀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
王蕾不失
:“謝經理,你沒聽懂黃總的話嗎?”
謝東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王蕾笑道:“黃總是話裡有話,他的意思是,不和你追究了,讓你繼續當你的財務部經理。這句話裡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是說你在管理財務的過程中,處理問題要靈活,要讓公司地資金變成活的,好好運作起來!”
謝東臉上寫滿了疑惑:“我怎麼沒聽出來?”
王蕾神氣地道:“你可別忘了,我是黃總的助理,他心裡怎麼想,我還是能揣摩出來的!”
謝東又問:“那,那你覺得這個黃總的工作怎麼樣?”
王蕾神秘地道:“一句話:沒有黃總,就沒有華聯公司的今天!”
謝東深深地吃了一驚。
王蕾順勢一擺手,示意謝東坐下,道:“謝經理,來坐下,咱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謝東追問。
王蕾笑道:“黃總剛纔交待過了,他走後,讓我找你談談。因爲他知道,你現在心裡有包袱。”
啊,這個黃河做事倒是考慮的相當周詳!
但謝東果然坐了下來,與王蕾展開了交談。
王蕾雖然年齡不是很大,但閱歷卻相當豐富,她按照黃河的交待,間接地給謝東講了很多道理。也講了一些自己的奮鬥經歷。倒是這小丫頭的口舌非常了得,直把謝東‘忽悠’地連連點頭稱是。
……
……
卻說黃河和陳秀驅車去拜見了陳婷安排的那個客戶後,便去了齊南市郊區的一個名叫‘十二里葛’的村莊。
十二里葛隸屬於祝阿鎮,舊稱爲‘小周鄉’,在山東,祝阿鎮是月餅地權威生產基地,小周月餅聞名全國,尤其是‘五仁月餅’,當屬一絕。
祝阿鎮恆光食品廠。
這個食品廠是祝阿鎮月餅生產的龍頭單位,雖然廠子不大,但是生產量和銷售額極大,廠長是個二十多歲地年輕姑娘,叫葛曼,由於黃河家裡開着雜貨鋪,也賣些食品之類,經常到恆光食品廠進貨,因此,黃河認識這位巾幗小廠長。而且,黃河當兵的時候,這丫頭才十七歲,剛剛下學在父母的幫助下開了食品廠,由於黃家和葛家的買賣關係,當時,還是這丫頭開着麪包車,把黃河送到了武裝部,報名體檢的時候,葛曼對他車接車送,當時還曾引起過一段不小的非議。
當然,此時地黃河還不知道,其實這家食品廠的廠長葛曼,早就對黃河暗存愛慕,一見黃河地到來,顯得熱情無比,竟然拉着黃河的手,直接進了裡屋。
這種場景,陳秀看了挺不是滋味兒地,在此之前,黃河只告訴她,這個食品廠的老闆跟他認識,價格會便宜點兒,卻沒想到,老闆不光是個年輕地漂亮姑娘,而且還跟黃河如此熟識。
心裡有些醋意,也有些尷尬。
葛曼頗有農村女孩的好客風格,卻也不失小老闆的威嚴,叫了一個食品廠的女工,倒水沏茶,洗水果。
陳秀暗中打量着這個穿着樸素的農村小老闆,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在她身上,有着農村人的純樸和天真,但舉止言談卻大方有度,絲毫不顯拘謹。看她的長相,活活一個鄉村天使,身材稍顯豐滿,挺翹的胸部和臀部,足以讓所有男人望而生淫,讓所有女人望塵莫及。
葛曼拿了幾樣月餅讓黃河和陳秀品嚐,並不失時機地指着陳秀問黃河道:“黃大哥,這個漂亮的姐妹兒,是誰呀?”
黃河解釋道:“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經理,我工作上的好搭檔。”
“長得真漂亮哩!而且,這麼年輕都當副總經理了,厲害,厲害啊!”葛曼讚美着,忍不住地朝陳秀多瞄了幾眼。
陳秀倒也回敬道:“葛廠長也不一般呢,這麼年輕就把食品廠搞的這麼紅火,將來肯定越做越大,生意越來越紅火。”
葛曼天真地笑着,倒是覺得跟黃河一起來的這位姑娘蠻有氣質的。
接着,陳秀很淑女地品嚐了一個月餅,覺得味道很不錯,衝黃河點了點頭:“小周月餅果然名不虛傳!”
黃河笑道:“那肯定啊!”
“要幾箱合適呢?”陳秀問。
“三百多人,要十箱吧。”
陳秀點了點頭。
葛曼親自指揮幾個女工,十箱月餅裝進後備箱,當場付款後,黃河和葛曼又客套了一番,便準備踏上歸程。
臨走之時,葛曼突然對黃河說:“黃大哥,你稍等一會兒!”
然後跑進了院內。
兩分鐘後,葛曼親自抱着一箱月餅匆匆趕了出來,遞到黃河面前,道:“黃大哥,這一箱是我送給你的!”
黃河推辭道:我不能要。”
但葛曼卻堅持要送。
倒是陳秀在一旁又來了醋意,衝黃河道:“人家好心好意送給你中秋節的禮物,你不要可是辜負了人家的一片好心啊!”
盛情難卻,黃河只好收下,對葛曼連連道謝。
就在黃河向葛曼揮手告別的時候,意外生了。
食品廠這趟街的南面兒,有三個年輕的農村小夥兒,提着木頭棒子,一邊嚷着一邊朝這邊跑來,邊跑邊喊:“別讓他跑了,別讓他跑了!”
葛曼見狀,頓時臉色嚇的煞白,使勁兒地衝黃河喊道:“黃大哥,快上車,快開車呀,快走!”
黃河很是納悶兒,心想:難道這三個小夥子,是衝自己來的?
暈,細細打量,自己根本不認識他們啊!
正疑惑間,葛曼已經到了身邊,把黃河往車上推,並親自打開車門兒,她的神情很是焦急,邊推邊喊:“快,快走,快走啊黃大哥!”
“究竟是怎麼回事?”黃河疑惑地問道。
葛曼急道:“先別問這麼多了,上車吧,快呀!”
黃河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然而此時,黃河倒是沒有半點兒畏懼,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三個人的目的何在?如果他們真的是衝自己來的,那總得有個原因吧?畢竟,自己根本不認識他們,他們犯不着拿棍子找自己拼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