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一輛破舊的軍用卡車載走了那些被工人們俘虜的持槍黑人,唐國銘轉眼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熊毅:“就這樣?”
一口氣喝乾了一**飲用水,熊毅重重地喘了口粗氣:“就這樣。這已經是目前我們能做到的極限,也是最好的結果。”
冷哼一聲,站在唐國銘身側的潘冠眯起眼睛看向了近絕塵而去的軍用卡車:“我就說那些人看着不對路!用槍的架勢和站位,都像是經過了一些訓練的。起初還以爲是那些種植恰特草的傢伙找來的低端僱傭軍,真是萬萬沒想到居然是政府軍的人員幹私活兒?”
隨手將空**子扔到了不遠處的回收箱中,熊毅苦笑着搖了搖頭:“這種事你們在非洲再多幹幾年,也就適應了。很多非洲小國的政權更迭太快,有關財政、民生之類的政府機構,幾乎都是聽說過、但沒見過。在軍事上也一樣——除了少數嫡系部隊之外,大多數的政府軍成員長期處於無軍餉、無後勤補給、無統一指揮的三無狀態。爲了填飽肚子,出來給人當僱傭兵的都算是好人了。還有不少索性就是軍裝一脫,直接朝着駐地附近的老百姓下手劫掠。”
耳聽着熊毅侃侃而談,包雷很有些不放心地追問起來:“可就這麼放走了他們,萬一他們”
顯然是知道包雷想要說些什麼,熊毅朝着包雷搖了搖頭:“他們不會再接受那些種植恰特草的人僱傭了。”
轉眼看向了熊毅,唐國銘的神色間也有了些許難以置信的模樣:“確定?”
坦然點了點頭,熊毅應聲說道:“確定!有些事情我只能說,能統御這種軍隊的人,下手一般都非常狠!尤其是爲了能保護他的個人利益,下手時會更狠!”
彷彿是爲了證明熊毅所言不虛,在軍用卡車剛剛轉過了一處沙丘後不久,一陣短促而又激烈的槍聲,已經隨風傳了過來。也都沒等唐國銘等人下意識地朝着槍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通訊器中已經傳來了在工地外圍進行警戒的顧維肅清冷的聲音:“處決式槍擊,被處決人數十名。”
朝着唐國銘看了一眼,熊毅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就是當地政府軍首腦解決問題的方式行了,不聊他們了,咱們進屋說說工地上的事情?”
緊跟着唐國銘與熊毅朝附近的一處板房走去,潘冠卻是有些好奇地朝熊毅說道:“說了半天到底政府軍的頭兒得了什麼好處?下手纔會這麼狠?”
擡手指了指頭不過去吧?”
伸手從褲兜裡摸出了個粗製濫造的小冊子,熊毅擡手將小冊子扔到了唐國銘面前的桌子上:“原本就是打算抓個兔子當晚餐,可沒想到一箭射過去,中箭的是條狼!”
抓過了熊毅扔來的小冊子,唐國銘只是粗略一掃小冊子上記錄的內容,臉色已然變得凝重起來:“還真是沒想到居然能牽扯得這麼廣?”
用力伸了個懶腰,熊毅雙手撐着膝蓋,艱難地從摺疊椅上站了起來:“我們在下一盤很大的棋,我們的對手或者說,我們的競爭者,也不是傻瓜。歐洲已經是涸澤而漁,美洲也是自顧不暇,大洋洲閉關鎖國,亞洲在逐漸崛起,唯一剩下的就是非洲。誰能吃下這塊巨大的蛋糕,哪怕是多吃一口蛋糕,都能給當下、給子孫後代,帶來巨大的利益!”
一目十行地瀏覽着小本子上記錄的文字與數字,唐國銘隨口應道:“所以現在,兩個想吃蛋糕的人,剛好咬在了同一個位置上?”
活動着有些僵硬的頸椎,熊毅毫不避諱的應道:“沒錯!在你們弄回了富蘭克林本森,尤其是弄回了他所掌握的那個賬本之後,公司的信息分析人員很快就從那個賬本記錄的物資和資金流向上,分析出了另一個想吃蛋糕的人會在哪兒下嘴。所以碰撞不可避免,衝突也會很快發生!”
隨手把小冊子遞給了站在自己身邊的潘冠,唐國銘目光炯炯地看向了正在板房內來回走動的熊毅:“我需要公司的支持!強力支持!”
再次伸了個懶腰,熊毅應聲說道:“在我來之前,綠洲基地的所有設備,都已經開始朝着離金沙丘地區的城鎮調運。你們需要的各種常規裝備,也會在三天內陸續抵達。順便說一句,你們的對手很可能就是在塔維城區跟你們交過手的那些美國人。”
唐國銘:“也就是說,他們就是種植恰特草的那幫人身後的金主?”
熊毅:“從資金流和銷售渠道上來判斷,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眼中驀地閃過了一絲兇光,唐國銘豁然從摺疊椅上站起了身子:“那麼這次的交手我不會拘泥於任何的交戰規則!”
眨巴着眼睛,熊毅的臉上驀地浮現出了一絲詭譎的笑容:“交戰規則?那他媽的是個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