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驚雷聲中,豆大的雨點,開始砸向了已經乾渴了太久的非洲大地。不過是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原本就破敗不堪的道路,已經被從天而降的雨水打得泥濘一片。有些低窪些的地方,甚至已經開始有了積水的跡象。
努力擺動着方向盤繞過了一處積水的窪坑,傅曉飛很有些擔心地看了看車窗外濃厚得快要壓到地面的烏雲:“這種天氣......坐飛機?不是開玩笑吧?一個不留神,直接就成了電烤活人了?”
儘管車外驚雷陣陣,但唐國銘依舊聽清了傅曉飛那飽含擔憂的自言自語:“沒別的辦法!如果駕車前往任務地點,繞來繞去的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那些在農場裡等着我們救援的中國人,等不了那麼久!”
無奈地苦笑着搖了搖頭,傅曉飛擡眼看向了前方雨幕中隱約可見的一座簡陋塔樓:“只希望你們的空降地點別是這種天氣!而且我還擔心......這種天氣,飛行員敢不敢按照計劃起飛?”
顯然是被傅曉飛說中的心事,唐國銘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絲擔憂的神色:“我擔心的也是這個!萬不得已的話......潘冠?”
伸手從武器裝備箱中取出了一支經過了傅曉飛魔改加工的格洛克17手槍,潘冠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飛行員交給我了!”
言談之間,傅曉飛已經駕車衝進了極其簡陋的機場。從車窗中看着機場內的一些設備和相應建築,包雷禁不住訝然低叫起來:“這是個什麼破機場?我怎麼覺得......這地方看起來就像是被炮炸過似的?這地方是不是早就被廢棄,然後又急就章的讓人撿起來使喚了?”
在個人信息終端上一目十行地瀏覽着孫昭提供的資料,顧維肅悶頭應道:“這地方原本就是個私自建立的民用機場,用來運輸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爲了爭奪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機場被好幾股勢力圍攻過,所以才成了現在這樣這樣子——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們要乘坐的是一架安-26輕型軍用運輸機?”
訝然瞪大了眼睛,哈爾巴拉低聲叫道:“安-26輕型軍用運輸機?前蘇聯產的那玩意......我怎麼記得被人叫做飛行棺材?我們坐這種飛機去傘降地點?靠譜麼?”
像是爲了解答哈爾巴拉的疑問,傅曉飛已經在一架很有些陳舊模樣的安-26輕型軍用運輸機踩下了重型卡車的剎車:“我看着好像也......不那麼靠譜?而且這種前蘇聯產的老飛機,現在還真有人會開麼?”
不等哈爾巴拉開口答話,一名手中抓着個瓶子的飛行員,已經搖頭晃腦地從機艙門口探出了頭,扯着嗓門用一口帶着明顯俄羅斯口音的英語,朝重型卡車方向吆喝起來:“我的乘客們!歡迎搭乘老薩沙的定製航班!快點登機吧......老薩沙的業務很忙!在把你們送到目的地之後,老薩沙還得去......”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不該說出下一項業務的具體情況,飛行員咕噥着嚥下了幾個險些脫口而出的單詞,驀地縮回了機艙中。
擡眼看了看滿身佈滿了各種口徑子彈打出的彈孔、且壓根都沒修補過的安-26輕型軍用運輸機,唐國銘很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了傅曉飛:“以你的經驗,這架飛機是不是也經過了魔改加工?所以看起來......”
惋惜地搖了搖頭,傅曉飛應聲說道:“別侮辱魔改這個詞行麼?就這架飛機......還能撐着停在機場,我覺得就是個奇蹟了!而且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我覺得孫昭的戰場精算是不是出了紕漏?居然給你們找了這麼個玩意當交通工具?”
狠狠一咬牙,唐國銘扭頭看了看車廂中已經披掛整齊的同伴:“事急從權,也顧不上考慮那麼多了!登機!”
伴隨着唐國銘一聲令下,哈爾巴拉立刻抓起了兩個武器裝備箱,一頭扎進了雨幕之中。而在哈爾巴拉的身後,包雷等人也迅速攜帶好了一應裝備,頂着瓢潑大雨朝那架怎麼看都不讓人放心的安-26輕型軍用運輸機衝了過去。
大大咧咧地站在了機艙門口,明顯有着俄羅斯血統的飛行員薩沙一邊看着哈爾巴拉等人搬上了機艙的武器裝備箱,一邊很有些感慨地吆喝起來:“啊......老手,你們全都是些不要命的老手!”
瞥了一眼薩沙手中空了大半的伏特加酒瓶,再看看空空如也的駕駛艙,唐國銘不禁皺起了眉頭:“就你一個駕駛員?”
朝着唐國銘露出了個誇張的笑容,薩沙轉身朝着駕駛艙走去:“多一個人就得多一份工資!這年頭......掙錢不容易——關上艙門吧我的乘客們!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眼睜睜看着薩沙一路趔趄地撞進了駕駛艙,潘冠哭笑不得地轉頭看向了正在關閉艙門的唐國銘:“頭兒,我覺得這飛行員......我還是得控制一下,我真怕這傢伙半道上喝多了發酒瘋?”
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唐國銘擡手指向了哈爾巴拉等人搬上了飛機的武器裝備箱:“我覺着當務之急,是先固定住我們的武器裝備箱。且不論眼前這天氣,光是看着這飛行員的駕駛,我覺着咱們這趟飛行......不會太平穩!”
一如唐國銘所料,在完全違背了飛行操作規程、不管不顧地駕駛着安-26輕型軍用運輸機升空之後,薩沙操控着的飛機便在天空中跳起了踢踏舞。驟起驟落、甚至是橫向漂移的飛行軌跡,讓以往絕無暈機症狀的唐國銘等人全都感覺到了心頭陣陣煩惡,很有些想要嘔吐的慾望。
艱難地抓着機艙中一切可以穩住自己身軀的物件,唐國銘一步一挪地走到了駕駛艙內,扯着嗓門朝一邊大聲唱着俄羅斯俚曲,一邊搖頭晃腦操控着飛機的薩沙大吼起來:“能飛得平穩些麼?”
哈哈大笑着,顯然已經有了八九分醉意的薩沙擡手指點着窗外不斷掠過天空的閃電,回頭看向了唐國銘:“天氣......很差的天氣,讓我只能這麼飛!”
即使並非專業飛行員,唐國銘依舊懂得一些飛行常識。指點着飛機上空厚重的雲層,唐國銘繼續揚聲大吼:“不能飛到雲層上面去麼?”
忙裡偷閒地抓過了擱在身邊的伏特加酒瓶,薩沙猛灌了幾口顯然來路不正的烈酒,這才伸手握緊了飛機方向舵:“可憐的老傢伙......給我把你的肥屁股擡起來!”
伴隨着薩沙操控方向舵的動作,渾身上下都佈滿了彈孔的安-26輕型軍用運輸機引擎發出了一陣讓人聽來都極爲心悸的顫抖,總算是擡起了機身,拖泥帶水地朝着雲層上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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