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酒店五樓的西餐廳,陳道勤瞧着二郎腿一邊津津有味的瞅着手中的白皮書,不時用眼角的餘光瞥向餐廳的入口處。
被趙強急急忙忙叫去,在路上呆了大半天,在他那宿舍裡又呆了大半天。最後爲了家裡的俏佳人考慮愣是連飯都沒蹭着就趕回來了。作爲一個吃貨,在兜裡不缺錢的時候還要餓着自己的肚子可不是什麼件什麼值得稱頌的事情。所以他在一下車後就直接向餐廳這塊奔來了。
而就在他點了幾份十成熟的加料牛排後,陳道勤想起了李倩雲,不知道她會不會因爲剛剛的事而生氣。本來說好了是去陪她見父母的,後來又突然變卦,想來她多少心裡是有些不舒服的。
所以爲了賠罪,在服務生拿着服務單子正欲轉身離開的時候,陳道勤突然又叫住他多點了一杯南山咖啡。隨即撥通了李倩雲的電話號碼。
時間慢慢過去,他桌上的幾份烤着香氣四溢的金黃牛排已經先後上到了桌上。隨之還有一杯大份的柳橙汁和一杯散發着陣陣熱氣的濃香咖啡。
眼見吃的喝的都上齊了,李倩雲還沒有下來,無奈之下陳道勤只有再次拿起手機撥通了號碼。
“嗡,嗡,嗡”電話已撥通那單調的響聲迴響在耳邊。可任它響了數十遍,那邊愣是沒人接。而且也沒有掛斷。
陳道勤搖頭苦笑一聲,暗歎着這現世報來的真快。剛剛放了她鴿子,轉眼間又被報復回來了。女人啊,哪怕她再如何的在乎你,當碰到一些原則性的事情時也是會生氣的。
沒有辦法,陳道勤只得放下手中的書,拿起刀叉打算大快朵頤了。就算是要去賠罪也得先吃飽了纔有力氣不是?
這個西餐廳並不算大,零零總總加起來也就擺了三四十個張桌子的樣子。但要說小倒也不小,畢竟是五星級的酒店,每張餐桌相距都有着一定的距離,爲前來就餐的顧客騰出了相當大的私人空間,有時候一眼甚至不能將整個餐廳裡所有的位置盡收眼底。
陳道勤沒空也沒閒心去觀察這餐廳裡其它人,自個兒自得其樂的在那兒風捲殘雲起來。還不時咄咄的吸兩口橙汁,絲毫沒有一點形象要顧忌自己形象的意思。在這個瀰漫着安靜羅曼蒂克溫馨氣氛的西餐廳中顯得相當另類。
面對周圍那些正在共進晚餐的男女不時飄過來的不善眼神,陳道勤直接選擇了無視。儘管臉上也有些許掛不住了,不過卻堅決不能就此妥協。面子可是男人最重要的東西,豈能因此就投降?
於是,大快朵頤的嘖嘖聲依舊。那些不善的眼神漸漸轉爲憤怒。當忍無可忍的時候,那就是爆發的時刻了。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行爲有多麼的不禮貌嗎?”
隨着一個稍顯慍怒的溫和聲音在陳道勤耳邊響起,他手中的刀叉微微一頓,擡頭打量着眼前這個西裝革履化身爲正義使者的青年。
打量了半晌也沒瞧從他身上瞧出多少特色來,於是乎陳道勤選擇了無視,繼續操作着手中的刀叉開始解剖餐桌上的那最後一塊牛排。
“你……”那青年臉色微紅,怒意刷的一下子漲到了頂點。指向陳道勤的手指因爲壓抑不住內心激動的情緒而微微顫抖。
無論是誰,當你理直氣壯的去說教一個犯了錯誤的人時,得到的結果卻是直接被人給無視。尤其還是在大廳廣衆之下,在自己的女伴面前。那種行爲是個人都難以忍受的。那會讓他覺着本來形象高大的自己瞬間變成了一個小丑。成爲了衆人的笑點。隱隱的他似乎感覺到了身後那傳來的竊笑聲。
“你,你給我站起來……”
壓抑的憤怒終於衝破了他的理智,青年開始怒喝起來。大概是由於顧忌場合,終究沒進一步幹出些什麼過激的行爲出來。
被人這樣挑釁陳道勤也有些不爽了,輕蔑出聲:“你算哪根蔥?”
這一句從齒縫間飈出來的不屑話語徹底點燃了青年的怒火,冷喝道“你爸媽難道沒教你怎麼做人嗎?”
話音剛落,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乍然響起。當本來抱着看戲心裡的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青年已是捂着臉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一絲血線,幾道通紅的印子透過青年的手指間的縫隙暴露在空氣中。
陳道勤豁然起身,走到那被這一下給扇懵了的青年面前,說道:“我的行爲不禮貌?我吃個飯發出點聲音就不禮貌了?像你們一樣個個細嚼慢嚥就是有品位有涵養了?你跑來指責我,是想要我在大庭廣衆之下丟人來顯示你的光輝偉岸嗎?指責別人的父母難道就是你的品位和涵養嗎?”
陳道勤犀利的言辭將那青年說的啞口無言,更是將在場的人也都一竿子給打翻了。在場一個個保持着紳士淑女模樣的顧客都不自然的挪動了下身子。面露羞愧者有之,面帶憤怒者亦有之,卻沒有一個人敢公然指責。一個動不動就出手打人的傢伙還是少惹爲妙。
“你知道你犯的最大的錯誤是什麼嗎?”陳道勤冷冷的打量着那青年,犀利的逼人眸光讓那青年覺着呼吸都有點急促了,下意識的愣愣回答:“我不該罵你。”
陳道勤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明明沒點實力卻愛強出頭,等到真惹了事的時候又只知道當個縮頭烏龜,這樣的人最讓我瞧不起了。”
說完之後,陳道勤沒有搭理他,而是轉身向自己的餐桌走去。那兒,還有着半塊牛排,小半杯柳橙汁,已經那被依舊還冒着淡淡熱氣的咖啡。
“那小子是誰啊?這麼囂張?”
“看着年齡也不大的樣子,B市啥時候出了這麼一位人物?”
“怕是本市的那些太子黨也就這派頭了吧?”
好事者在哪都有,看着陳道勤那繼續進食的霸氣身影,一些人已經在私底下開始聊開了。只是那話題全都是圍繞着一個人而去的,失敗者卻連一個同情的眼神都沒有得到。那個本來與這青年同桌的一位打扮時髦靚麗的女生更是看都沒看他的同伴一眼就起身向餐廳外面走去。好像覺着這會讓她丟人似的。---------這就是現實。
三兩口將盤中的牛排解決掉,陳道勤耳邊又想起一通由遠及近的叮噹腳步聲。那是個女人,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就在他心裡暗自不爽着又是哪個傢伙要冒充正義使者前來消滅自己的時候,一個好聽的聲音輕飄飄傳了過來。
“陳少果然霸氣十足,難怪連黃董都對你恭敬有加呢。”
“溫小雅?”陳道勤擡頭打量着穿着眼前這位一身LOL裝的年輕美女,疑惑出聲:“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溫小雅輕笑一聲,很是自來熟的走到陳道勤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來。胸前的偉岸因爲那個半蹲下座的姿勢頓時被白色襯衣給勒的緊緊的,隱約間還能看到裡面包裹着她那傲然兇器的一些花紋圖案。
“要不是我在好在這兒和客戶洽談一樁業務,也沒這榮幸見識到陳少如此霸道威武的一面啊?”
溫小雅不漏痕跡的拍了一記馬屁,自我感覺良好的陳道勤自然是照單全收。對於她那洽談業務的真假性也不做深究,只是淡笑道:“溫總真是貴人事忙啊!”
“哪裡,也只是爲公司跑跑腿而已。”溫小雅謙虛一笑,視線落到了桌上那杯猶自升騰着熱氣的滿滿咖啡上。好奇問道:“難道陳少還有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