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漢不願接受診治,說他一點事也沒有,請求將全無能繩之以法,再不能讓這個賊、強姦犯逍遙法外。醫生們早已接到丘所長的指示,把他帶到了丘的辦公室。丘所長非常客氣地同他談話,請他把想要說的話全都說給她聽。
基因漢這下子可是找到了傾訴的機會,情不自禁,淚流滿面,哭了一會,又“哈哈哈”一陣猛笑,接着,他就將全無能的所做所爲,向丘所長和盤托出。丘錄了音,又叫隨員做了筆錄,談完了話,叫基因漢捺手印時,基因漢不樂意了。還是丘所長循循善誘,說清了此手印非彼手印,此是顯示揭發人的威力,不像犯罪者捺手印,是固定他自己的口供,以防他們自己出而反爾,抵賴,反悔。基因漢信了她的話,伸出大手,留下指紋,說:“這也蠻好玩的。”
基因漢的揭發材料並不算長,顯得簡單,丘所長根據這個村料,向上級報告,如何對全無能採取措施,上級批覆,繼續偵察,搞清全部情況。
第二天上午,羅依夏穿着一身四季春暗紅色花格子連衣裙,飄飄然,來到了基因漢面前,沒等她說明來意,基因漢就叫她快去找全無能,力勸他馬上投案自首,還說他已向收容所揭發了全的犯罪行爲,他就等着坐牢好了。“你告訴他,放明白點好一些。如果他還頭上點燈——自作聰明的話,就用不着他投案了,我的村料就夠他坐上七年八年的啦!”基因漢信心十足的說。
羅依夏聽了,先是一怔,覺得基因漢太天真了,也太絕情了,全無能畢竟對他有飽飯之恩嘛,再說了,全無能在他最爲窮困潦倒之時,收留了他,簡直就是救命恩人,怎麼能恩將仇報,這不是小人之行爲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她大惑不解地問。
“你去問全無能吧!我無可奉告!”基因漢沒好氣地說。
“問他就問他,有啥了不起。”羅依夏賭氣地說。“你現在可是了不起了噯,連奶媽也不肯相認了哩。基因帥哥就是絕呀。”說完,轉身就走。
基因漢起身追到門外,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翻騰開了:這個年輕美貌的女人,難道真的與全無能勾搭上了?難道書上說的全是經驗之談,什麼女爲悅己者容,什麼女人都一樣,你調戲她,她說你是壞男人,而你不調戲她,她就說你不是男人;還有,女人只要依附了男人,無論順逆,都把自己當成了他的人,等等,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嗎?
羅依夏來到全無能的大房間,沒進去,把全叫花子出來,到一處樹蔭下站着說話,單刀直入,責問他爲何唆使同夥毆打極硬漢。
“哦喲,我的阿夏全都知道嘍!”全冷笑着說。“是丘老醜八怪告訴你的吧,她要你來說服我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沒錯吧?”
“這樣對你對我都好嘛!”羅不無嬌柔地說。“對極硬漢,對大家都好啊,你應當……”
全打斷她的話,狠狠地說:“羅依夏,我就知道,你在心裡頭偏着極硬漢,他臉蛋俊嘛,十個女人有九個愛帥哥,一個不愛是愛不着。哼!我告訴你,羅子,你想偏着他,我也沒辦法,你在牀上把我當成他,也由了你。但是,你想跟他一條心,硬是要把我送進監獄裡頭去,那可由不得你們,只能看我的心境做事。心境能湊合的話,我進號子裡頭呆上一段時間,也無大礙,反正幾進幾齣了,也不在乎再進出一回,裡頭全是我的老熟人,老哥們,啥都不用我愁,他們擁戴我,日子過的比外頭浪蕩要快活的多,你和極硬漢能奈我何?”伸手,在她那近乎扁平的胸部上戳了一下,猥褻地說:“你們女人都一樣,操的快活了,能爲男人死了化了。操完了就一了百了,翻臉不認人啦。”
“你胡說什麼?”羅依夏一下子火冒三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一股激情,果斷地伸出手來,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叫你長個記性,別再討了便宜還賣乖。”
全無能慢騰騰地摸摸臉,吐出一口吐沫,冷笑兩聲說:“打的好!打了打了啊!我們的情分了啦!我不認識你了,請你馬上滾開。”
“你怎麼這樣啊?”羅依夏疑惑地大叫。“你還有沒有羞恥之心啦?”
“我叫你馬上滾,你沒聽見嗎?耳朵打蒼蠅去啦?”全咬牙切齒地說。“好,我就再說一遍,你馬上滾開,我不認識你。”
“我不走!你必須去投案自首。我們的事就免談了。但你偷錢的事必須老實交代。”
“對不起!我不認得你。你少他媽的和放狗屁。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就不走。我就不信,在這兒你還敢把我強姦了?”
“哈哈,你真厲害。”全獰笑着說。“好啊!我佩服!噓——”他打出一個長長的口哨,大屋子裡炎即竄出七八個大孩子,一起朝這邊衝了過來。
“全哥,大哥,能哥,有啥事,快說!”他們七嘴八舌地說。
全斜眼望着羅依夏,期待着她的反應。她沒有動彈,朝他瞪着兩隻大眼睛,彷彿在說:全無能,我就是不走,看低能把我怎麼樣了。
全無能沒有說話,起身朝屋裡走去,一邊又打出一聲口哨。
隨着“噓”的一聲長嘯,七八個大孩子一起涌上來,抓住了羅診夏,七手八腳伕地,撕拽她的衣褲,想把她扒興了。
這一下,羅依夏終於承受不起了,驚恐萬狀地喊叫起來。丘所長帶着幾個管理員緊張地衝了過來,孩子們呼哨一聲,全跑掉了。
羅依夏被帶到了丘所長辦公室,聽丘跟她說了一會話,提出再見基因漢一面就打道回府。丘就叫管理員把她帶到了基因漢的大房間。
“極硬漢,我來就是跟你最後說一聲,放過全無能吧,他也怪可憐的,沒爹沒媽。”
“沒爹沒媽就該當賊?就該強姦別人的媽媽?”
“不能這麼說呀。他畢竟,畢竟,畢竟是個大孩子嘛,來晶方長啊,不能給他的白紙上塗黑呀。”
“你這是怎麼說話呢?幫賊也不是這樣幫的吧?全無能的一張白紙上是塗滿了黑色,簡直就是漆黑一團。但是,那團團漆黑,不是我也不是你塗上去的,而是他自己給自己塗上去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基因漢越說越來氣,索性全說了,一口氣把全無能所犯的罪過說了個絲毫兒也不留,還把羅依夏與他的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也毫不留情地說了,聽的羅心驚肉跳,面紅耳赤,忍不住與他爭吵起來。這一吵,兩人都控制不好了,話說的越來越難聽,最後,羅把野種和小人等詞藻像髒水一樣,潑了基因能源工業一頭。而基因漢也把蕩婦婊子之類的羞辱之語,像抹牆一樣,抹了羅一身。兩人都受不了啦,覺得動嘴已不過癮,索性動起手來,她先動手,揪住了他的暗紅色運動裝的衣領,而他隨即揪住了她那一頭秀髮,疼得她噯喲喲直叫,心一橫,牙一咬,撲下身去,兩手一抄,捉住了他的大蟒蛇,使足渾身氣力,捏呀,掐呀,可是把他整得慘叫,真個痛啊,從來沒有過的痛,他也急眼了,似乎是本能地去抓她的兩隻胸果,可是,胸果太平,抓不住,她呵呵一笑,把他氣的呀呀大叫,再找其他部位,急切裡哪能找的着,正在懊惱地大叫時,丘所長破門而入,兩人這才放開手,裝做沒事一樣,繼續說話。
“演技還蠻高嘛。”丘所長譏俏地說。“好啊,別演啦,咱們所時不需要這種劇目。羅依夏,你不應當阻止極耐羞行正義之舉呀,回去吧。”
“是漢,我走了。別恨我呀。”羅依夏一時心酸,哽咽了。“我也是情非得已呀。我當過母親,知道兒子的心思……”她說不下去了,抹把眼淚,才接着說:“你好自爲之吧。以後,我也沒臉見你啦。我多麼地想有一塊遮羞布啊,而你偏偏把我的遮羞布扯掉了,讓我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這……這是啥意思?”基因漢迷惑了,“我怎麼聽不懂啊?”
“你不懂的還多的很哩!好自爲之吧。”羅依夏萬分痛苦地說出了這句話,心一橫,頭脖子一硬,揚長而去。
緊接着,秋耕春回就來了,丘所長把他帶到極耐羞房間,叫來一位管理員,四人面對面地談話,作了筆錄,把全無能到秋家中作案板的經過說清楚並記錄了,再叫來全無能對質。全竟供認不諱,簽字畫押,捺了手印,再做過基因檢測,採過基因標本,由丘親自送他住進了特護房,也就是由收容轉爲治罪而必須居住的類似但還不是監房的房間,有單獨的看守,還有秘密的監視系統。
當天晚上,全無能就被收監了,一輛囚車載着他,穿過紅瓢林,再穿過工廠區,到了市公安局看守所,再走進一個雖然明亮,但四壁黑暗的號子裡,只聽一聲“咔嚓”,有機玻璃鋼門緊閉了,全無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胡亂地猛烈地揪着頭髮。
此時,基因漢也走出了那個大房間,丘長格外優待,親自給牛得太打電話,叫牛親自來接走極耐羞。牛自然要問她,爲何如盯快速地釋放了極耐羞。她如實相告——
市公安局長牛耳大丁調看了極耐羞的案卷,指責所裡工作有些草率,這麼一個無證無業的浪蕩公子,又沒犯啥大事,幹嘛要收容啊?難道說,嫌我們市收容人員不夠指標,還是嫌所裡的錢花不完,要麼就是嫌人家大孩子們太自由,非要他們失去自由才快活啊?
丘所長建議,這個極耐羞一直自稱他是基因漢,華宇基因漢,是否與神昌聯繫一下,如果他說的話是真的,就把他送回華家,豈不是做了天大的一件好事?林士卓主席,穆瑪德琳大主席,華家所有的人,全世界所有支持基因再造的人,還不都要朝我們鞠躬致謝呀。
嗯,嗯,嗯,哈,我們的丘所長真是新世紀的女性發短而見識長呀。想的非常周到嘛。有頭腦,實在是高啊。
謝謝局長誇獎!
謝什麼呀?誰誇獎你啦?你這建議也值得誇獎啊?那地球村豈不是誇獎大氾濫,連狗拉屎也得誇獎啦?你聽着,別給我出餿主意,也別給我添亂。你也不想想,真基因漢怎麼會跑到我們這個邊城來?我們聯繫什麼呀?弄個假的,自討沒趣?退後一萬步說,縱然是真的,那也是自討苦吃,自找倒黴。你想啊,我們把真基因漢送去了,你剛提到的那些個大官們,華家人,全世界支持基因再造的人們,還不要找我們算帳啊?基因漢跟到你們那兒三個月啦,怎和才發現,才報告?你們的工作是乍做的,失誤太多啦?失誤太多怎麼辦啦?切!閃啦,跌啦,倒黴啦!
哦哦哦,局長大人這樣軸考啊,沒錯!到底是我們牛家的叔叔,真是遠見卓識啊。牛得太敬佩地說。
這些話自然沒敢讓極耐羞聽着,否則他又要據理力然,整出掉得太他們無法妥善解決的事情來。
大概在掌燈時分,基因漢又回到了牛家堡村他的那間臨時小屋裡,心中十分沮喪,覺得傳統人都一樣會翻臉無情,都不顧別人的面子,都想自己說了算,都喜歡強姦別人的意志,逼着他人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雞叫兩遍了,他還在輾轉反側,越想越不是滋味,直覺得心疼萬分,萬念俱焚……